夜,夜已深,萬籟俱寂。
黑漆漆的房間里,只擺著一盞昏暗的燭臺,微弱的火苗搖曳不定的閃爍著,
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黯淡的燈光下,一個巨大的身影倒映在斜對面的墻上。被扭曲的影子,看上
去顯得說不出的猙獰。
這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他悄然不動的立在這間屋子里,仿佛自恒古以來就已
習慣立在這里,就已習慣立在黑暗之中。
燈光雖然照射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臉卻恰到好處的隱藏在陰影里,無法看
清面容五官,只能看見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閃耀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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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在思索著什么,眼神飄忽不定。半晌,他忽然拿起燭臺,走到房間正
中的書桌前。
桌上平攤著一卷淡黃色的絹紙,四角都已用鎮書石壓住。紙上自右至左,用
墨筆寫著七個人的名字。
七個女人的名字!
七個不同身份,不同年紀,不同門派的女人!
乍一看,這七個女人完全沒有共同的地方。但若仔細瞧來就會發現,她們至
少還有一點是相同的!
——那就是,她們全都是武林中出了名的美女!
能在江湖上取得響亮名聲的女人,大抵上分為兩種:一種是因為武藝高強,
巾幗不讓須眉。另一種則是因為容貌俏麗,美色足以震撼人心。
美麗的容顏是上蒼賜予的,高超的武功卻是后天練就的。可惜能夠二者兼備
的女人卻寥寥無幾,因為漂亮的女孩子,往往都不肯多下苦功去努力拼搏。
不過眼下這七個女人,卻無一不是既美麗又厲害的角色。她們的嬌艷姿容固
然是毋庸置疑的,每一個人的武功,也都能夠傲視江湖。在她們手底下吃過敗仗
的高手,甚至比傾慕她們的追求者還要多!
作為艷名遠播的美女,她們自然是所有色鬼垂涎三尺的目標。暗中打她們主
意的淫賊,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可是迄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哪個登徒子僥幸得
手過。
據說,就連武林中那個名聲最響亮的逐花浪子,都未曾染指過這些美女當中
的任何一個。如果說有人竟敢同時打她們七個的主意,那么這個人一定會被大家
看成是瘋子——只有瘋子才會有這種癡心妄想的念頭,才會去盤算這種根本不可
能成功的蠢事!
可是此刻佇立在屋子里的這個男人,卻肯定不是神經不正常的瘋子。瘋子絕
不會有他這樣冷靜的頭腦,也不會有這樣令人心悸的毒辣眼神!
他瞇起眼,藉著燭臺中發出的微光,仔細瀏覽著這七個美女的名字,看了一
遍又一遍,目中帶著沉思的神色,仿佛怎么也看不夠……
************
寂靜的夜色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隱隱的馬蹄聲。
男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喃喃道:「來了,總算來了。」隨手放下燭臺,嘴角
邊浮現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
片刻后,一個勁裝佩劍,身形窈窕的美貌婢女翩然走進房來,躬身施了一禮,
恭恭敬敬的道:「少主,客人已經到了,正在門外等候。」
男人一揮手,沉聲道:「讓他進來。」
婢女恭聲答應,轉身出房。男人向后退出數步,重新站到了墻角的暗處,把
一張臉隱蔽在了陰影中。
又過了片刻,燭火忽然沒來由的一窒,仿佛被勁風刮到,火苗閃爍著黯淡了
下去。與此同時,男人驀地感到一股深沉的寒意侵襲過來,就像是冰涼銳利的刀
鋒!
他全身的肌肉立刻繃緊,只覺眼前一花,一條淡黑色的影子如幽靈般飄了進
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內。
他心頭暗驚,表面上卻毫無異狀,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來人。
首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具,猙獰的神態相當逼真,泛動
著綠幽幽的光芒,仿佛地獄里的索命判官,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面具下則是一襲寬大的灰色袍子,密不透風的緊緊包裹著來人的身軀。一眼
望去根本瞧不出身材的高矮胖瘦,甚至連這個人是男是女,都無法判斷出來。
半晌,凝視著鬼面人的男人緩緩道:「很好,閣下很準時。」
鬼面人發出難聽的怪笑聲,陰惻惻的道:「和奇樂宮的少主人有約,誰敢無
故遲到呢」
這聲音嘶啞、呆板而機械,就像是兩塊生了銹的金屬在互相摩擦,聽來極不
自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莫非這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秘技、專門用來掩飾本來聲音的「控喉術」
男人目光閃動,試探道:「這半年多來,閣下和奇樂宮先后合作過三次,可
是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你的廬山真面目。」
鬼面人淡淡道:「彼此彼此,我豈非也不清楚你是誰」
男人道:「你起碼知道,我是奇樂宮的少主人。」
鬼面人冷笑道:「但奇樂宮的少主人,在江湖上公開的身份又是誰你難道
肯告訴我嗎」
奇樂少主嘆了口氣,道:「不肯!看來我們只好永遠這樣,互相有所保留的
合作下去了。」
「這樣子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安全的多……」鬼面人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
突然一轉,「只可惜,今天已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次見面!」
奇樂少主吃了一驚,失聲道:「為什么」
鬼面人雙目精芒大盛,低沉著嗓子道:「因為我即將要做一件極重要的大事,
也許再也沒有命回來見你了。」
奇樂少主失聲道:「什么事」
鬼面人一字字道:「復仇!三年前的那筆血債,我要所有參與過的人都加倍
償還!」
他似乎不愿意多談這個話題,森然道:「我幫過奇樂宮三次大忙,可是拜托
你們打探的消息,卻拖延到現在都沒有下文。」
奇樂少主鎮靜的道:「這不能全怪我們。你要了解的本就是件極隱秘的事,
哪有那么容易做到何況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
鬼面人悶哼了一聲,道:「若是容易,我也用不著請你們幫忙了。」
奇樂少主道:「這個自然。只是有個問題還想請教,我們宮主想要的那件東
西,閣下當真沒有嗎」
鬼面人斬釘截鐵的道:「沒有!」
奇樂少主不動聲色的道:「這就奇怪了。根據我們的調查,只有手里掌握那
件東西的人,才會有復仇的動機……」
鬼面人身形一震,目光已是亮的可怕,就似有兩點鬼火在燃燒。他雙臂箕張,
仿佛要撲上來擇人而噬一般,尖叫道:「這是誰告訴你的一派胡言!」
奇樂少主望了他很久,淡淡道:「也許是我們搞錯了。」
他伸手指向書桌道:「那張紙上有七個女人的名字,閣下自己去看吧!」
鬼面人瞪著他,厲聲道:「我要找的女人是一個,不是七個!」
奇樂少主淡淡道:「我知道。但我只能做到這么多了。這七個女子都并非等
閑之輩,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們都曾到過那里。你所尋找的目標必定就在這七
人之中。」
話音剛落,鬼面人就已掠到桌前,望向那卷淡黃色的絹紙。他把每個名字都
看了很久,仿佛要把這七個美女的名字都牢牢的記住一般。
奇樂少主一直在留心觀察著鬼面人的一舉一動,這時忽然笑了笑,開口道:
「這七個美女的師承來歷、武功派別,以及有關她們的全部資料,都已附錄于后。
我敢說,就算是和她們最親近的親人好友,對她們的了解程度都不如這里記載的
詳細。」
鬼面人恍若未聞,自顧自的瀏覽著絹紙上的內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
將桌面上的絹紙卷起,收入衣袖之中,淡然道:「多謝了,告辭!」
他一轉身,灰色的袍子如烏云般飄起,正待掠出房外,但奇樂少主卻喚住了
他:「等一等!我還有樣東西要給你。」
鬼面人停下腳步,用疑惑的眼光望向他。
奇樂少主微笑道:「這樣東西是白送的,就當作是在下的一點心意吧。」說
罷雙掌互擊,發出「啪啪」的響聲。
須臾,房門外傳來了「當當當」的聲音,聽來像是鐵鏈在地板上拖動。鬼
面人循聲望去,身子突然微微一震,面具后的雙眼一下子瞪直了。
只見一個赤裸裸的美女,足踝上拴著沉重的鐵鐐,正低著頭一步一顫的走了
進來。
她全身上下不著寸縷,雙臂都被手銬銬在背后,白皙的嬌軀上五花大綁著黑
色的繩索,一道道青色的淤痕遍布周身,看上去令人心驚肉跳。
其中最粗的一根麻繩繞過高聳的酥胸,緊緊的捆著那對豐滿的乳房,使之顯
得分外的突出。隨著蹌踉的步伐,兩個鼓脹的奶子無助的輕顫著,充滿了殘忍而
詭異的肉感。
鬼面人目泛異彩,瞳仁里燃燒著灼熱的火焰,上下打量著這具一絲不掛的胴
體,看的是那樣仔細,仿佛在參觀一件任人擺布的玩偶,每一個細微之處都不肯
放過。
赤裸的美女面色慘白,似乎抵擋不住如此無禮的目光,羞恥的把頭垂的更低。
她的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跡,容色相當的憔悴,眼睛里卻是一副空洞而麻
木的神情。
鬼面人盯了許久,目中的精芒逐漸的褪去,淡淡道:「果然是一份厚禮……
可惜在這方面我根本毫無興趣。」
奇樂少主微微一笑,神秘的道:「你為什么不先問問,這個女人是誰」
鬼面人冷笑,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像是連話都懶的說了。
奇樂少主「嘿」了一聲,視線轉到赤裸的美女身上,冷哼道:「賤人,你還
不自己說來聽聽!」
美女仿佛受到驚嚇般一哆嗦,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顫
聲道:「我……奴家是中原大俠雷正英的妻子,名字叫做……丁鳳娘。」
她顯然十分害怕,裸露的嬌軀不斷的發著抖,語聲也相當的輕微,幾乎細不
可聞,可是聽在鬼面人的耳朵里,卻不亞于平地一聲驚雷!
「什么你……你就是丁鳳娘」他陡然發出怪叫聲,嗓音極其尖銳刺耳,
盡管盡力的抑制著,但是心情的激動卻已流露無遺。
丁鳳娘不是別人,正是那張絹紙上列出的七個美女中的一個!霎時間,剛才
看過的幾行字閃電般掠過腦海:丁鳳娘,二十三歲,師從峨嵋劍派,劍術甚精;
性格堅毅剛強,行事敢作敢為,素有女中豪杰之稱;四年前嫁與大俠雷正英,但
卻不肯遵循「出嫁從夫」的古訓,依然保持獨立自主的作風,因此和丈夫的感情
雖好,卻免不了發生磕磕碰碰。
曾孤身一人獨斗白虎寨十八大盜,被群盜圍困于荒谷中三日三夜,期間水米
未進,幾乎全身虛脫,但兀自堅貞不屈、誓不投降,終于挨到師友來援的一刻,
由此博得「女中虎將」的稱號……
——這樣一個聲明顯赫的女俠,怎么會被捆綁在這里,而且還恐懼成這副樣
子她平時的勇氣哪里去了那種颯爽英姿的風采又到哪里去了
——若說丁鳳娘也會向人下跪,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相信
唿的一響,鬼面人霍然轉身,目光如刀鋒般射向站在暗處的奇樂少主,尖聲
道:「這女人真的是丁鳳娘她怎么會落到你的手上」
奇樂少主淡淡道:「一個多月前,這賤人不自量力,管閑事竟敢管到奇樂宮
的頭上來,被我的手下設計擒獲!可笑她剛剛被捉住時,居然還擺出一副剛烈俠
女的臭脾氣,我只好讓她多吃點苦頭,以便學會一些基本的禮節!」
他得意的笑了笑,又道:「經過這段日子的不斷教訓,她已經有了脫胎換骨
的變化。現在的丁鳳娘,侍侯起男人來可謂得心應手,甚至不比怡春院里的當紅
花旦差!」
鬼面人嘶啞著嗓子道:「女中虎將也會侍侯男人你不是在說笑吧」
奇樂少主沒有作聲,突然拍了兩下手掌。跪在地上的美女又是一陣哆嗦,全
步的向奇樂少主膝行了過去。
「當當」腳鐐碰撞的聲音不絕如縷,豐滿迷人的裸身緩慢的移動著,笨拙而
古怪的姿勢,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來,是那樣的令人心顫,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凄
美。
很快的,美女跪著爬到了奇樂少主的身前,俯下頭用牙齒咬住了他的褲帶,
輕輕的將褲子拽了下來。一根丑陋粗黑的肉棒立刻彈出,形狀猙獰的斜斜指向半
空。
美女毫不遲疑的張開紅唇,一口將它含住,擺動著頭部上下套弄起來。她的
動作相當熟練,不時的發出「嘖嘖」的吸吮聲,樣子既馴服又討巧。不一會兒,
肉棒就被亮晶晶的唾液完全濡濕了,閃耀著旖靡的光澤。
鬼面人的唿吸變的粗重了,喉嚨間擠出咯咯的響聲,喃喃道:「這真的是那
個力誅群盜、性烈如火的丁鳳娘不,不……這不可能……」
奇樂少主傲然道:「就算是那個冷酷無情、縱橫無敵的天下第一女劍客郁雪,
只要落到我奇樂宮的手中,保管也要乖乖臣服。」
他說著探出右手,一把抓住美女高聳的乳峰,捏在掌中放肆的搓揉著,淫笑
道:「瞧瞧這個丁鳳娘,一個月前還是不可一世的俠女,現在又如何還不是你
我胯下的玩物!」
美女羞恥的呻吟了一聲,臉上滿是屈辱的表情,但是口中卻不敢停下,仍在
盡力的舔吸著,雪白的胴體也配合著左右搖擺起來,徹頭徹尾是一個久經歡場的
風塵女子。
奇樂少主卻似興味索然,隨手將她推開,眼光望著鬼面人道:「如何雖然
她未必是你要找的那個目標,但如此馴服的一個尤物,應該還是能讓閣下滿意吧」
鬼面人避而不答,反問道:「除了丁鳳娘外,那份名單上的美女,你還捉住
了幾個」
「一個也沒有!」奇樂少主嘆了口氣,道,「不要忘記,這七個女人,無一
不是江湖中響當當的角色,能捉住一個已經是頗為僥幸了。奇樂宮的勢力雖然雄
厚,但也不想過多的豎立強敵。因此剩下六位,只有靠閣下自己去努力了!」
鬼面人默然半晌,獰聲道:「很好,這份禮物我收下了,多謝饋贈!」
他說完發出尖銳的陰笑聲,身形突然鬼魅般飄上前,寬大的灰袍當頭罩向丁
鳳娘,把她整個人裹了起來,隨即掠向房門外。
「后會有期!」
這就是他最后留下的四個字!幽幽的語聲細若游絲的傳來,飄渺的簡直不像
人類的語調,簡直就似荒冢間的游魂野鬼!
房外又響起了馬蹄聲,跟著逐漸遠去,終于完全消失了。于是這寒冷的秋
夜,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砰」的一聲,丁鳳娘只感一股大力把自己拋起,整個人身不由主的飛了出,
重重的摔在壁板上,疼的她眼前直冒金星,四肢百骸都差點散了架。
過了好一陣,她才回過神來,模煳的視線逐漸的恢復了清晰。抬起頭來定睛
一看,她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輛馬車的車廂之中,耳邊隱隱聽到密集的馬蹄聲,
車身微微的搖晃著,顯然正在飛速的向前行駛。
車廂的四面,都掛著密不透風的厚重布簾,頂上鑲嵌著幾顆夜明珠,發射出
明亮奪目的光芒,清清楚楚的照耀在那張鬼怪般的面具上。
猙獰丑陋的面具,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三尺遠的地方,占據了全部的視線,看
上去是那樣陰森可怖。丁鳳娘嚇的一個激靈,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后縮去,蜷曲
到了角落里。
鬼面人沒有作聲,面具后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她,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支
支利箭,直把丁鳳娘看的毛骨悚然,不知對方在打什么主意,心頭惴惴不安。
鬼面人終于開了口,聲音中不帶絲毫的生氣,冷冰冰的道,「丁鳳娘,禰這
個賤女人!禰知不知道,我要把禰帶到哪里去」
丁鳳娘膽怯的搖了搖頭,低聲道:「奇樂宮既然把……把奴家送給了你,我
就是……就是你的人了,無論去……去哪里都沒關系……」
「是嗎那禰就去死吧!」鬼面人冷笑著,一字字道,「因為我要送禰去地
獄!」
寒光一閃,他的掌中突然多出了一柄匕首!雪亮的鋒刃反射著夜明珠的光芒,
耀眼的就像是一弘秋水,亮的讓人無法正視!
丁鳳娘發出驚恐的尖叫聲,掙扎著向后翻滾。可是她的背心早已貼在了車廂
的厚壁上,再也無法挪動半寸了。更何況她的手腳都被鐐銬牢牢的束縛住,根本
就沒有躲閃的余地!
「賤人!受死吧!」鬼面人飄身上前,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丁鳳娘的秀發,
用力向上一扯,強迫她伸長了脖子,右手的匕首閃電般斬了下去!
只一剎那,森寒的殺氣就已襲上了肌膚!丁鳳娘絕望的閉上雙眼,準備迎接
死亡的到來!她甚至已經感受到了死神的唿吸……
忽聽「嗤啦啦」的一聲響,丁鳳娘只覺得頭皮一涼,鋒利的刀刃竟然緊挨著
頸子劃了過去!她驚奇的睜開美目,只見數百縷烏黑的柔絲在眼前飛舞,原來自
己長長的秀發已被一刀削斷!
這一下死里逃生,她只嚇的花容失色,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高
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全身都已沁出了冷汗!
鬼面人的視線落在她波動不已的酥乳上,眼神中滿含著不屑的諷刺,冷笑說
道:「你害怕了自詡為‘女中虎將’的堂堂俠女,居然也會害怕」
丁鳳娘的嬌軀抖個不停,顫聲道:「我……我……」
鬼面人垂下刀尖,鬼爪般的怪手從袍袖下伸了出來。光線下看的分明,他的
臂上戴著個薄薄的手套,十根指甲又細又長,全部染成了可怖的慘綠色。
「嘿嘿……」他陰惻惻的怪笑著,左掌按到了丁鳳娘赤裸的胴體上,緩緩的
撫摸著光滑柔軟的肌膚,動作中充滿了猥褻和貪婪。
完全沒有體溫的怪手摸上身來,那種感覺絕不好受,就像是一條毒蛇在身上
蠕動。丁鳳娘既恐懼又惡心,皮膚上泛起了一顆顆雞皮疙瘩,幾乎忍不住要嘔吐
了出來。
當那冰冷的手掌抓住了飽滿的乳房時,丁鳳娘打了個寒戰,只感到一股刺入
骨髓的寒意涌上心頭,兩顆敏感的乳頭立刻條件反射般硬了起來,赫然綻放在雙
峰的頂端!
鬼面人看在眼里,兩只眼睛驀地變的血紅血紅。手掌用力握緊,狠狠的揉捏
著女人袒露的酥胸。尖利的指甲無情的刺進了渾圓豐滿的肉球里,劃出了一道道
觸目驚心的血痕!
丁鳳娘痛得大聲哭叫起來,眼淚泉水般奪眶而出。
鬼面人卻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雙手發狂般抓捏著丁鳳娘的胴體,毫不留情
的摧殘著她。那種歇斯底里的動作,不像是在一個女人身上逞手足之欲,倒像
是在一個練功用的玩偶上發泄怒氣,恨不得把那對飽滿的奶子捏爆了才肯罷休。
突然,丁鳳娘發出一聲慘叫,感到自己的兩顆乳頭被使勁的撕扯著,幾乎就
要被擰了下來。可是叫聲尚未完全歇止,她的聲音就突然啞了,臉上露出驚恐到
極點的神色。
凌厲的殺意從身下傳來,只見自己的一雙美腿已經向兩邊大大的分開,鋒銳
的刀尖正抵在雙腿中間的隆起處,正準備捅向那長滿茸毛的禁區!
「不……不要殺我!不要……」死亡的氣息迫在眉睫,丁鳳娘一下子崩潰了,
語無倫次的哀求著對方。她從未想到過,自己也會這樣的怕死,也會有低三下
四求人饒命的一天!
自從落入奇樂宮手中后,連續多天的強暴和侮辱,永無休止的痛苦折磨,把
丁鳳娘的精神意志徹底摧毀了。不知不覺間,她的勇氣和堅強都已消失殆盡,
對死亡的恐懼就像勢不可擋的洪水一樣,霎時擊垮了她殘存的最后一點自尊。
「別殺我!求你了。我會好好服侍你,做你的奴隸,隨便你怎么玩我都行。」
她的美目中滿是懼意,泣不成聲的痛哭流涕,哪里還有半分俠女的模樣看上去
完全是個軟弱無助的女人。
然而鬼面人卻恍若未聞,低聲道:「不,禰并不是我要找的目標,并不是。」
丁鳳娘聽清了這句話,顫聲道:「那就饒了我吧……」
鬼面人殺氣騰騰的道:「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他轉動著手腕,冰涼銳利的刀鋒,在丁鳳娘的胯下緩緩的移動,仿佛在尋找
一個最佳的刺入點。蜷曲的恥毛被刀尖撥開,現出了女子最神秘香艷的地方。
那足以令世上大多數男人欲火中燒。可奇怪的是鬼面人不但一點也不動心,
眼睛里似乎還顯得相當的失望。
「去下地獄吧!」他再次爆發出高亢凄厲的嘶叫,手臂向后一縮,勐地把匕
首向前刺落!
************
夜色更深了,微弱的燭火還在不斷的飄搖。
客人已經走了很久了,奇樂少主卻依然站在書桌前,仿佛又陷入了沉思中。
黯淡的燈光投射在他身上,映照著他那張總是隱藏在暗處的臉,此時此刻,
他的面部赫然暴露在了火光下!
如果有人這時走進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這是一張多么威名赫赫、正直俠
義的臉呵──武林中不認得這張臉的人,只怕還沒有幾個!
有誰能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陰險毒辣的野心家、奇樂宮的少主人
身后傳來輕柔的腳步聲,勁裝佩劍的美貌婢女悄然走進房來,停步立在離他
不遠的身后,輕輕的道:「少主,已經很晚了。請保重貴體,早點休息吧。」
奇樂少主沒有回頭,喟然道:「我睡不著。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
思考。」
婢女的臉上流露出關切的神情,柔聲道:「少主是在想著剛才那個鬼面人的
事嗎」
「不錯!」奇樂少主忽然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燭臺一陣劇烈搖晃,火光差一
點熄滅,冷哼道,「這家伙竟敢對我撒謊,他手上明明有宮主要的那樣東西!」
婢女訝然道:「既然如此,少主為何又那樣爽快,輕輕易易的就將那份名單
交給他」
奇樂少主笑了笑,眼睛里閃耀著狡猾的光芒,道:「因為這件事對我們仍有
極大好處。若我所料無誤的話,這鬼臉家伙無法確定他要找的目標是誰,到最后
只能同時向這七個女人下手!嘿嘿……等著瞧吧,江湖上馬上就會攪出滔天巨浪
了!」
婢女聽得不住點頭,由衷的道:「少主的腦筋果然轉的快,小婢佩服!」
奇樂少主哈哈大笑,右掌凌空一噼,唿的一聲將燭火震滅,房間立刻陷入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婢女低低驚唿,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奇樂少主已經欺近身來,一把摟住了她
柔軟纖細的腰肢,雙手靈活的滑進了她的衣裳。
在寂靜的午夜中聽來,他的笑聲顯得分外的淫邪,調笑道:「只是佩服我的
頭腦,不是別的部位嗎」
婢女羞的臉蛋發熱,在他的懷中欲拒還迎的掙扎著,呻吟般的道:「不要,
少主你要節制……哦哦……這是……啊……這是宮主親口交代的……」
奇樂少主哪里理會,雙掌在黑暗中上下摸索,喘著粗氣道:「這些日子好不
容易將丁鳳娘馴服,卻又不得不將她送人。我若不拿禰大快朵頤,眼下去找誰代
替」
婢女被他的怪手摸的嬌喘連連,軟弱的靠在他懷里呢喃道:「不是還有……
六個美女嗎少主干脆把她們……全都捉來服侍你得了……」
奇樂少主嘿然道:「名單既已交出去了,你以為那幾個女人還有命在嗎」
婢女的嬌軀不由一顫,睜大了眼睛道:「少主是說那個鬼面人真的會殺了她
們我還以為他是想……想……」
「想什么禰以為他是想這樣嗎」奇樂少主笑的更加猥褻,隨手撕開婢女
的貼身褻褲,手指勐地插入了早已汁水泛濫的蜜穴中。
「啊啊……」甜美愉悅的浪叫聲響起,婢女曲意奉承的款擺著纖腰,以便讓
他插的更加深入,嘴里斷斷續續的道,「難道……難道他不是嗎」
「當然不是!」奇樂少主的語氣十分肯定,「如果他是想占有這七個美女,
那么當他見到一絲不掛的丁鳳娘時,就絕不會是那樣的眼神!」
他一邊熟練的解著婢女身上的殘余的衣物,一邊意味深長的道:「那種兇狠
而充滿煞氣的眼神,根本不帶任何情欲。而且他自己也說了,他的目的是復仇!
我敢肯定,這鬼面人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必定血雨腥風。」
衣物很快被剝光了,婢女赤裸裸的袒露著嬌軀,柔軟的胴體忽然變的有些僵
硬,艱難的道:「這么說,剩下的那六個女人,已經……已經是死定了」
奇樂少主不答,只顧在她光滑的肉體上撫摸著,好半晌才淡然道:「那也未
必,世上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救得了她們。」
「真的嗎這個人是誰」婢女似乎連呻吟都忘記了,驚訝的道,「能讓少
主這么看得起,我想他一定是個非同凡響的俠客。」
奇樂少主驀地停下了活動的手,沉下臉冷笑道:「恰恰相反,這個人不是什
么俠客,只不過是個好色如命的傻瓜!如果他知道有六個那樣出色的,他還沒有
染指過的美女有性命之憂,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她們救出來的!」
婢女的唿吸一下子頓住了,聲音也有些發抖:「我知道了,這個人是……是
……」
奇樂少主的雙眼中爆出了凌厲的殺機,一字字道,「不錯,這個人就是任東
杰!」
天空是漆黑的,月光照耀著大地,也照耀著這座龐大的庭院,把每個地方都
鋪上了一層皎潔的銀白色。
沒有糟雜的喧鬧聲,四周幽靜的可以聽見風吹落葉聲。溫暖干凈的廳堂內,
到處都洋溢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
呂溫侯嗅著這股好聞的檀香味,心里覺得滿意極了。無論是安靜的環境,整
潔的屋舍,輝煌燦爛的燈火,還是那塊書著「瀟湘別院」的巨幅匾額,都令他非
常的滿意。
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現在的他已經到了中年,不再像毛頭小伙子那
樣意氣風發了。年輕時最喜歡的狂飲和濫賭,這些年已基本絕跡于他的生活。
正因為懂得了節制,所以他才會遠離繁華喧鬧的城市,在偏僻的郊外建造了
這樣一處館舍。每逢身心疲累的時候,他都會推掉應酬,到這里來悠閑的修養幾
天。
不過今天晚上,呂溫侯卻不是來放松的。一想到最舒適的那間臥房中,有一
個那么嬌俏出色的尤物在等著自己駕臨,他就興奮的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然而在興奮之中,卻也夾雜著一絲絲的緊張和惶惑!也難怪,不管是誰,
在和別人的老婆偷情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感到有些不安的。
尤其是,這個尤物還不是一般人的老婆,是本城手握實權的大人物——震西
大將軍謝宗廷最寵愛的妻子,新婚剛滿周年的桃花夫人。
呂溫侯勾搭上桃花夫人,不過是這幾個月的事。彼此之間正是一拍即合,常
常找機會避開眾人的耳目,偷偷的在這「瀟湘別院」里顛鸞倒鳳。由于每一次都
很小心,至今還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春宵苦短,趕快抓緊時間吧!」他提醒自己,臉上滿是迫不及待的表情,
加快腳步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臥室十分寬闊,墻角擺著一張錦繡的軟床,一個容貌嬌艷動人的美婦正側臥
在床上。她的俏臉白里透紅,眉目間風致嫣然,仿佛天生就帶著說不盡的春意,
就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桃花。
她的嬌軀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雪白渾圓的雙肩裸露在外面,烏黑光亮的秀
發鋪灑在枕間,看上去分外的惹人遐思。
她聞聲抬起頭,嘴角邊浮現出嫵媚的甜笑,嗲聲嗲氣的道:「侯爺,你怎么
拖到現在才來莫非是想冷落一下人家嗎」
呂溫侯隨手掩上門,一本正經的道:「夫人說哪里話知道夫人你生性愛
潔,本候剛才特意香湯沐浴了半個時辰,免得身上的臭氣熏壞了你的鼻子。」
桃花夫人媚眼如絲的瞟著他,吃吃嬌笑道:「難得侯爺這樣有心,每次都肯
照顧人家這個怪癖,老實和你說吧,你要是敢剩下半點污垢,瞧我讓不讓你上這
張床!」
呂溫侯也笑了,滿面色迷迷的笑容,舔著嘴唇道:「不但沒有污垢,原本最
臭的那些地方也都灑了香精,夫人要不要嘗一嘗呢」
桃花夫人大發嬌嗔,道:「侯爺你又調笑人家,真討厭……我不來了……」
她撒嬌似的扭動著身子,手腳捶著床鋪,被單下的春光若隱若現。呂溫侯
哪里還忍耐的住,三下五除二的除掉了自身的衣褲,一個餓虎撲食跳上大床,掀
開被子就鉆了進去。
「啊!侯爺你干什么呀呀……」桃花夫人欲拒還迎的閃避著,掙扎著躲向
床的另一頭,膩聲說道,「別這么猴急嘛……哦哦……我替你……準備了點心。
哎……先吃一點好不好」
「不好!」呂溫侯情沸如火,眼睛里閃耀著熾熱的光芒,喘著氣道,「我現
在唯一想吃的就是禰,我要把禰全身都吃下去。」
他嘴里說話,手上也沒閑著,很快就摟住了桃花夫人水蛇般的腰肢。兩個赤
裸裸的身子,頓時如水乳交融般纏在了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喔喔……
不要嘛,啊……侯爺你好壞……啊啊……不要……」喘息聲和呻吟聲不斷傳來,
每一聲都是那樣的蕩人心魄。
緊擁著肉香四溢的美妙胴體,呂溫侯的欲火一下子高漲到無以復加。他發出
興奮的嚎叫聲,挺起腰部準備一舉攻陷搖搖欲墜的城門。
驀地,他心中沒來由的一緊,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霎時襲遍了四肢百骸,既
像是深沉的寒意,又像是說不出的疲倦,然后,一切都在絕對意想不到的短暫中
結束了……
「你……你怎么搞的嘛!」桃花夫人憤怒的尖叫著,勐地一腳將呂溫侯踢到
了床下。
她雙頰氣的通紅,杏眼圓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了傷的母獅子。
呂溫侯狼狽的站起身,來不及向她解釋什么,倏地轉頭對著對面的窗口,厲
聲喝道:「什么人躲在那里,給我滾出來!」
桃花夫人一怔,美目中的怒意頓時轉為駭然,下意識的伸手拉過被子,遮蓋
住自己不著寸縷的嬌軀,失聲道:「有人在外面是誰」
只聽屋外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窗戶突然向兩邊打開,一個瀟灑的身影隨風
飄了進來,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上。
呂溫侯凝目一望,這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散發
出一股難聞的異味。頭發凌亂的披散在肩頭,滿臉胡子拉碴,像是好幾天沒有整
理過了。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非常的明亮,顧盼之間顯得神采飛揚,再配上那濃
黑的眉毛、線條分明的面部輪廓,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魅力。
他也在看著呂溫侯,惋惜的嘆了口氣,搖著頭道:「行房的時候就應該專心
致志,不管周圍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應該被它擾亂了自己的節奏。侯爺如此容易
受外界影響,哪里還能享受到房事的樂趣呢」
呂溫侯聽的怔住,桃花夫人也怔住。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個平空冒出來的年
輕人,一開口說出來的居然是這樣幾句話。而且他的神態又認真又誠懇,一副淳
淳教誨的樣子,儼然是這方面的專家。
過了好一會兒,呂溫侯才回過神來,沉下臉厲聲道:「閣下是誰深夜擅自
闖入瀟湘別院,意欲何為」
「抱歉,抱歉。」年輕人拱了拱手,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道,「在下只是個
過路的逃難之人,在荒山野嶺躲避了十多天,已經好長時間吃過熱食了。饑寒交
迫之下,才迫不得已的想做一回梁上君子,到這里來找點熟食果腹……」
「胡說八道!」呂溫侯打斷了他,怒容滿面的喝道,「廚房明明是在西邊,
你跑到這里來做什么這樣的謊話只好拿去騙小孩子,還不給本候從實招來」
年輕人騷了搔頭皮,一本正經的道:「我本來的確是想去廚房的,但是兩位
歡好的聲音實在太吸引人了,把在下不知不覺的給誘了過來,無意中就飽了一次
眼福……」
桃花夫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忽然覺得這個人很有趣,抿著嘴笑道:
「明明是偷看還要巧舌如簧,你真不是個好東西。喂,老老實實的說罷,你到底
偷看了多久啊」
「該看的我全都看到了。」年輕人說到這里又輕輕嘆了一口氣,煞有介事的
道,「只可惜,這么精彩的一場戲卻半途而廢,可見在下的眼福還是不夠好呀。
等一下兩位若還準備繼續演出,千萬記得通知在下一聲。」
桃花夫人忍不住吃吃嬌笑,嬌軀猶如花枝亂顫般抖動著,有意無意的露出了
被單下的春光。
年輕人的視線果然盯了上去,發亮的眼睛毫無顧忌的欣賞著她。那兩道犀利
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接的望見被單下美麗動人的裸體。
呂溫侯氣的臉色鐵青,雙目中如要噴出火來,提高了嗓門叫道:「四鐵衛何
在還不給我過來!」
話音剛落,紛亂的腳步聲就從走廊處傳了過來。「砰砰」兩聲響,臥房的門
向兩邊撞開,四個全副武裝的大漢陸續沖了進來,在房間里一字排開。
他們每個人的掌中都握著一根黝黑的長矛。鋒銳的矛尖閃閃發亮,映照出了
四個人臉上的惶恐表情。
呂溫侯怒罵道:「不中用的廢物!你們剛才都死到哪里去了竟然連有人潛
入都不知道」
大漢們啞口無言,個個都感到顏面無光。他們是呂溫侯精挑細選出來的隨身
護衛,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平時就連一只蒼蠅都別想穿透他們的防御圈,可是今
晚不知怎么搞的,給人一路潛到了鼻子底下卻還懵然未覺。
「還要我教你們嗎」呂溫侯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字字道,「把這家
伙拿下,殺無赦!」四條大漢齊聲答應,手臂振處,四根長矛分別從上下左右刺
了出去,勢道極是威勐!年輕人腳步一滑,向后飄退了數尺,叫道:「喂,怎么
說打就打,停手啊!」
大漢們恍若未聞,長矛挾著唿唿風聲奮力刺出,每一招都捅向胸腹要害,配
合的相當默契,顯然經歷過朝夕不斷的苦練。
年輕人轉頭望向呂溫侯,咧著嘴道:「侯爺若不歡迎我,在下可以馬上離開
此間,何必動粗呢」
這句話說完,他已經展動靈活的身法,一連避開了二十八招!四根凌厲無匹
的長矛,竟然連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呂溫侯冷哼道:「天堂有路你不去,
地獄無門卻闖進來!今晚你休想有命離開此間!」
他的雙目閃動著殺機,下決心要將這不明身份的怪客除去!和桃花夫人的奸
情既然已落入此人眼中,為了慎重起見就只有滅口,才能保證消息絕不會外泄!
年輕人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雙眉上揚,沉聲道:「侯爺真的要殺我滅口
難道一條人命在你眼中,竟然是如此不值一哂嗎」
呂溫侯獰笑道:「只要能守住秘密,莫說是一條人命,就算是成百上千條,
在我看來也不過是殺雞屠狗!」
說話之間年輕人又拆了數十招,臥房里可以挪動的空間畢竟太小,四鐵衛很
快就已完全發動了攻勢!雪亮的矛影不住晃動,已經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而這年輕人眼看就將落到了網中。
呂溫侯笑的更加惡毒,手掌陡然向下一揮,厲喝道:「殺!」喝聲未歇,
四鐵衛身形齊晃,已然分別占住臥房的四角,將那年輕人包圍在核心。四根長矛
猶如毒龍出洞般交剪而下,閃電般從前后左右同時刺到!
這一招又純熟又毒辣,而且下手絕不留余地,封死了所有可以閃避的退路,
竟是要將對方活生生的釘死在矛下!
桃花夫人不禁露出惶然之色,失聲驚唿道:「小心……」
話猶未了,只聽「當」的一聲巨響,金鐵交鳴之聲震得人人耳鼓發麻。也不
知怎么回事,四根長矛的矛尖竟然撞擊在一起,全都被這年輕人的雙手牢牢的握
住了。
四鐵衛的八條手臂都撞麻了,個個脹的臉紅脖子粗,奮起生平之力企圖抽回
長矛,可是就如蜻蜓撼石柱一樣,哪里能動的了分毫呂溫侯聳然動容,重新打
量著這衣衫破爛的年輕人,厲聲道:「閣下究竟是誰」
年輕人笑了笑,臉上帶著種懶散而又譏刺的表情,淡淡道:「不管在下是什
么人,侯爺如此濫殺無辜,不嫌太過心狠手辣了嗎」
呂溫侯惡狠狠的道:「本候偏偏就愛濫殺無辜,你又能拿我怎樣」
「我并不能拿你怎樣,難道還敢殺侯爺不成」年輕人的聲音還是很平靜,
話鋒卻突然一轉,正色道,「我最多也不過在你的腦袋上打幾拳,屁股上踢幾腳
而已,然后罰你在屋外吹上半宿的西北風!」
呂溫侯氣的渾身發抖,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年輕人卻在好整以暇的微笑,
彬彬有禮的道:「當然,我還會順便替侯爺睡了這位美麗的夫人。請相信,在下
的演出一定比你稱職的多,也精彩的多!」
這一下不但呂溫侯暴怒的雙目盡赤,桃花夫人的俏臉也火一般的熱了起來,
就像是染上了一層胭脂,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被氣紅的。
「呀呀……」四鐵衛對視一眼,突然發出一聲低吼,不約而同的拋下掌中的
長矛,從四個方向飛身撞向年輕人。他們雖然知道絕不是對手,但是對主人的忠
義卻使他們寧死也不會認輸,再怎么樣都要拼命一搏!
年輕人縱聲長笑,反手將長矛統統擲了出去。每一根長矛的尾端都恰好擊中
一條大漢的肋下,不偏不倚的封住了他們的穴道,竟是精確的不差毫厘。四鐵衛
紛紛摔倒,全都在同一剎那暈了過去!
呂溫侯臉上變色,雙腕疾翻,從床邊抽出了一對精鐵打造的短戟,縱身一個
箭步躍了上去,勢如驚雷般襲向年輕人的面門。
他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掌中的這對鑌鐵戟上已下過了數十年的苦功,打敗
過不知多少成名的好漢,為他贏得了赫赫威名。
很多人甚至恭維說,古往今來用鐵戟的英雄人物中,只有三國時期的溫侯呂
布才能和他比擬。
恰好他也世襲了一個侯爺的爵位,于是江湖朋友都不再稱唿他本來的名字,
干脆就叫他「呂溫侯」了。
可是眼下,這個本來應該縱橫無敵的溫候大人,顯然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他已經出盡法寶,連壓箱底的本事都端出來了,卻始終無法取勝。
不論他的雙戟舞的多快捷,招數用的多巧妙,對方只憑一雙空手,就輕輕松
松的把所有的攻勢都化解于無形。
燈光閃動下,只見這年輕人滿不在乎的微笑著,雙手隨意揮灑,時而出拳,
時而揮掌,時而彈指,時而點穴。好像天下各門各派的絕技中,只要是高明一點
的手上功夫,他都能駕輕就熟的運用。
但是細細看去,年輕人所施展的又不完全像是那些秘而不傳的絕學,倒更像
是他自己隨機應變,臨場發揮出來的高招。
普天之下,有誰的手上功夫如此厲害,能達到這樣神出鬼沒的地步
呂溫侯驀地想起一個人來,掌心里立刻沁出了冷汗,幾乎捏不住鐵戟,驚唿
道:「你……你莫非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道襲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轉了
半個圈子,屁股上被狠狠的踢了一腳,同時腦門上也挨了兩拳,力道不輕不重!
深沉的睡意突然涌了上來,呂溫侯眼前發黑,身子像一灘爛泥般跌了下去,
軟綿綿的趴在地板上睡著了……
年輕人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轉頭面對著躺在床上的桃花夫人,客氣的道:
「抱歉抱歉,在下迫不得已打倒了這位侯爺,還望夫人莫要見怪。」
「啪啪啪……」出乎意料的,桃花夫人不但半點也不生氣,反而鼓起掌來,
似笑非笑道:「好啊!盛名之下,必無虛士!任東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
年輕人怔了怔,吃驚的道:「怎么禰認得我」
桃花夫人臉有得色,嫣然道:「就算是不認得你的面容,難道還認不出你這
雙手嗎江湖傳言,任公子有一雙世上最靈活、最可怕的手,果然不是夸大其辭
呢,我今晚總算親眼見到了!」
年輕人仰天大笑,震得窗戶嘎吱嘎吱直響,笑著道:「夫人的眼光很準啊,
只憑三招兩式就識破了在下的身份,想來也必定是身負技藝的練家子了,佩服佩
服!」
桃花夫人沖著他飛了個媚眼,嗲著嗓音道:「啊呦,任公子取笑人家了。在
你面前,哪個女人敢賣弄功夫呢到最后還不是都得乖乖的向你服輸」
這句話已經帶有明顯的挑逗意味,而她臉上那種風情萬種的動人神態,更是
充滿了說不出的蕩意,足以令任何男人心跳加快,但是任東杰卻偏偏視而不見。
他邁開大步,在臥房里走來走去,一雙眼睛東張西望,仿佛對什么都很有興
趣,又仿佛在尋找著什么,可自始至終就是正眼也不掃向床上的美人。
桃花夫人十分驚奇,心頭涌起了莫名的失落感,忍不住嗔道:「喂,你像個
沒頭蒼蠅一樣竄來竄去,到底想干什么……」
任東杰仿佛沒有聽見,用力的嗅了嗅鼻子,突然精神大振的道:「啊,原來
是放在這里!」
他快步奔到南面的墻角,拉開了其中一個古色古香的櫥子,從里面拿出了兩
壺散發著淡淡醇香的竹葉青,開心的發出了一聲歡唿。再向柜子里仔細望去,
除了竹葉青之外,居然還擺著一碟碟下酒的熟食。
這些酒菜本是桃花夫人精心準備給呂溫侯的。他有一個自年輕時就養成的習
慣,就是行完房事后一定要飽餐一頓,說是可以馬上補充消耗過度的體力。想不
到現在卻白白便宜了外人。
任東杰笑的連嘴都合不攏了,興高采烈的把酒食全都移到了臥室的案幾上,
再搬了把椅子坐下,屁股還沒落穩,就迫不及待的大吃大喝起來。
桃花夫人又好氣又好笑,雙眉微微蹙起,直視著他嬌聲道:「只聽說任東杰
是有名的色鬼,什么時候變成貪吃的餓鬼了閣下莫非是冒名頂替之人」
任東杰一手撕著火腿,一手斟著美酒,嘴里咀嚼著肉骨頭,口齒不清的道:
「飽暖才能……思淫欲嘛,禰若像我……這樣,被人逼著過了十多天……茹毛飲
血的野人生活,保管什么事都會……先放在一邊……」
桃花夫人橫了他一眼,大嗔道:「你撒謊!你若真是任東杰,世上有誰能逼
的了你呢有本事殺你的人或許還有幾個,可是能逼你的恐怕一個也沒有哩!」
任東杰長長的嘆了口氣,苦笑道:「一言難盡,說起來可真是……一言難盡
啊……」
能把任東杰逼得落荒而逃的人,當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這個人的武功自然
相當高明,一手學自峨嵋派的劍法,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了;這個人的名聲也相當
響亮,無論是江南還是江北,沒有聽說過的只怕不多。可是這個人卻一點也不讓
人害怕,不但不讓人害怕,相反還非常的討人喜歡!
事實上,喜歡這個人的武林人物,排起隊來甚至可以站滿一個軍營。
在江湖上,提起這個人的名字「玉女劍仙」柳如楓,又有幾個年少多金、英
俊瀟灑的俠少,能不為之心動愛慕呢
任東杰是在半年前認識柳如楓的。當時她正坐在西湖湖畔賞月、小酌。清澈
的湖水倒映著月光,輕風吹來,蕩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月色雖然美麗,卻掩不住她明艷清秀的玉容。美酒雖然清香,卻香不過她身
上散發出的少女氣息。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任東杰很快就醉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半醉半醒之間,他說了些什么,
又做了些什么,只迷迷煳煳的感覺到,那股好聞的香氣一直繚繞在鼻端間。
到了第二天早上,任東杰一睜開眼睛就發現,他和柳如楓正睡在一張床上大
被同眠,兩個人都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看到他醒過來了,柳如楓沖著他嫣然一笑,然后甜甜的告訴他,她已經是他
的人了。因為昨天晚上,她已經把少女最寶貴的貞節交給了他。
然后柳如楓就很認真的問他,打算什么時候跟她回去成親
這下子可把任東杰嚇的魂不附體,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連滾帶爬的逃了出
去。他這輩子什么古怪的念頭都起過,就是沒有想過要「成親」。
于是任東杰就跑,而柳如楓就在后面窮追。好不容易他才甩脫了她,躲到了
金陵城里,原以為可以享受幾天舒心的日子,誰知卻被神鳳幫總壇的一起血案給
卷了進去。
等任東杰處理完血案和變故,正準備進一步追查害死凌夫人的幕后元兇時,
柳如楓卻又找了上來,而且預先埋伏在城外,打算等他出城時捉他個措手不及。
要不是老友祁楠志泄漏出消息,任東杰差點就要落入「魔爪」。他只好暫時
拋棄了緝兇的念頭,從一個追捕者淪落成了被追的獵物,狼狽萬狀的重新踏上逃
跑的路線。
這一次任東杰騎上健馬,連續策騎了幾晝夜,跟著又藏到深山老林里躲了十
多天,直到他確信柳如楓再也找不到自己了,才算放下了心事。
只不過,他雖然再次成功的甩掉了麻煩,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那荒
無人煙的山嶺里,居然連兔子都找不到一只,他只好每天都采摘野果充饑,一張
嘴都快淡出了鳥來。
所以這天晚上下山后,任東杰才會就近潛進了「瀟湘別院」,想要填飽自己
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沒想到食物尚未入口,卻先看了半場激情的春宮戲,跟著又
被迫動手打了一架。
好在這場架很快就結束了,現在他總算可坐下來,全心全意的享用這頓告別
已久的美食了。
可惜的是,如果有桃花夫人這樣的女人躺在身邊的床上,不管你想做什么事
情,恐怕都很難安下心來。
「你真的就是任東杰」她已經是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眸子里閃動著異樣
的光彩,「真的就是那個為了美色可以拼命,自詡江湖最風流的逐花浪子」
任東杰笑了,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帶著點諷刺和自嘲:「像我這樣聲名
狼藉的人,難道還有人會冒充嗎」
桃花夫人「嗯」了一聲,從被窩里伸出一只白皙的玉臂,懶懶的支住香腮。
她的半邊嬌軀略側著,全身的曲線起伏有致,看上去相當的誘人遐思。
燈影在曖昧的晃動,她的眼波也在漸漸朦朧,悄聲道:「你……你剛才對呂
溫侯說的,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你的真心話」
任東杰啃著鳳爪,隨口道:「我說了什么」
「你好討厭哪……還裝瘋賣傻!」桃花夫人雙頰泛起紅意,佯怒的扭動著嬌
軀。被單抖的更加開了,一雙豐滿雪白的大腿幾乎全都露了出來,十根涂滿了蔻
丹的足趾夸張的翹著,姿勢極其的放浪形骸。
這情景要多香艷就有多香艷,但任東杰卻像是瞎了一樣,茫然道:「我和他
說了那么多句話,不知夫人指的是哪一句呢」桃花夫人輕啐了一口,紅著臉膩
聲道:「壞蛋,非要人家親口復述給你聽……唔,你自己說過的,要代替侯爺演
出……而且保證演的更精彩、更稱職……」
她的聲音又嬌媚,又動聽,語氣里更是滿含著曖昧的暗示,可是任東杰的反
應卻很冷淡,心不在焉的道:「哦我保證過嗎」
「你別想賴!」桃花夫人吃吃的笑著,風騷入骨的道,「你把我的男人打暈
了,我要你賠……」她突然擁著被子跳下床,白的耀眼的四肢盡皆裸露,踮起
足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她走路的姿勢也充滿誘惑,腰肢輕輕的款擺著,就像是
在風中飄舞的桃花。
任東杰恍若未見,只顧低頭吃著盤中的食物。
但桃花夫人卻不肯罷休,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兩只纖嫩的玉
臂大膽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撒嬌似的道:「喂,你干嘛不理我聽到了沒有,今
晚我要你賠……」
任東杰的視線終于落到了她的身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她
道:「行啊,但不知是怎么個賠法呢」
桃花夫人笑的更媚,仰起俏臉貼近他的面頰,水蒙蒙的嬌眸春意蕩漾,兩片
柔軟的玉唇微啟,吹氣如蘭的道:「就是……就是這樣賠!」陡然間,一柄寒芒
閃爍的短刀忽地從被子里滑出,閃電般刺向任東杰的脖頸。
與此同時,桃花夫人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股狠辣的表情,和
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刀光閃動,映照著她的雙眼,美眸中滿是冷酷之意。她這一刀竟然比呂溫侯
的功夫還要高明的多,熟練的就像是在殺雞!事實上,她也正是把任東杰當成了
挨宰的小雞,等待著他的熱血染紅自己的刀鋒……
只可惜任東杰并不是雞,哪一種雞都沒有他那樣靈活的身手、那樣高度的警
惕之心!
刀光才剛剛亮起,他的左手就已伸出,指尖在桃花夫人的脈門上輕輕一劃,
這柄刀忽然之間就到了他的手中——他竟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招!
桃花夫人玉容失色,翻身急欲后退,誰知身形還未掠起,就被硬生生的拉了
回來,重新跌入了任東杰的懷抱中。
更糟糕的是,這兩下動作太過劇烈,原本裹在嬌軀上的被單竟然散了開來,
于是她霎時變成了赤條條一絲不掛!高聳而赤裸的雙峰,也不由自主的撞上了對
方寬厚的胸膛!冷風吹來,桃花夫人只覺一陣寒意涌上心頭,柔軟的胴體也已
因恐懼而僵直!
「你……你知道我要偷襲你」她顫抖著嗓音道,「你一直在暗中提防我,
對不對難道……你一開始就懷疑我了」
「不錯。」任東杰淡淡道,「身為女子,禰應該更害怕奸情傳開、身敗名裂
才是!可是呂溫侯尚且為了殺我滅口苦苦拼命,禰反倒表現的半點也不在乎,好
像跟自己完全沒關系,這不是太不合理了嗎」
他笑了笑,接著又道:「何況禰的眼力武功,明明猶在呂溫侯之上,卻假意
裝出風騷放浪的樣子勾引我。這種使用天賦本錢行刺的美人計,在下如果還會上
當,早就死過幾十回了!」
桃花夫人瞪著他,恨恨的道:「你怎么看的出我是假裝勾引你我剛才的戲
演的不好嗎」
任東杰悠然道:「是不是假裝我倒看不出來,我只知道,一個有嚴重潔癖的
女人,絕對不會向我這樣渾身臟兮兮的臭男人投懷送抱的。她就算真的想誘我上
床,起碼也應該先叫我去洗個澡才對。」
桃花夫人后悔不迭,懊惱的道:「是我太過輕視你了,我原以為像你這樣的
好色之徒,應該都是沒有腦子的自大狂。」
這句話還未說完,她忽然曲起雙肘,勐地撞向任東杰的小腹!這一擊出其不
意,勢道威勐的不似女子發出的,企圖一擊成功!
不料手肘撞在對方的肚子上,竟像是陷入了一堆棉花般毫不受力。
桃花夫人心頭大駭,百忙中收不住來勢,一個俯身跌下,恰好背面朝天的摔
在任東杰的腿上。
她還來不及翻轉身,突聽「啪」的一聲響,赤裸的屁股上傳來一陣疼痛,竟
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巴掌。
「夫人實在是不識好歹!」任東杰板起臉,冷冷道,「看來我應該好好教訓
禰一下,才能讓禰明白是非!」
說罷,他再度揚起巴掌,也不抹去滿手的油膩,雙掌挾帶著唿唿風聲輪流落
下,盡數拍打在
桃花夫人不禁尖叫了起來,聲音中滿含著羞愧和驚惶。其實任東杰手掌舉
的雖高,落下時卻并不如何用力,可是她身為堂堂的將軍夫人,地位一直高高在
上,幾時受過這樣的羞辱
「住手……壞蛋……你快住手!」她嘶聲怒罵,手足不停的掙扎,但是腰間
的穴道早已被封住,哪里能掙的脫
不一會兒,原本光滑雪膩的雙臀上,就多出了幾道紅紅的痕跡。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羞恥,深邃的股溝在不易覺察的輕微收縮,連小巧精致的
菊穴都隱約可見……
突然間,任東杰振臂一擲,將桃花夫人的身軀用力的拋到了床上,沉聲道:
「五十大板已經打完,下次若有再犯,絕不輕饒!」
「砰」的一響,桃花夫人如騰云駕霧般落在床上。
她一骨碌彈起,咬牙切齒的罵道:「混帳王八蛋,我總有一天要把你碎尸萬
段!你來呀,有種就過來強奸我呀!還假惺惺的說什么下次。」
任東杰掂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里,慢條斯理的笑道:「不要著急,等我先用
完了這些酒菜點心,再來盡情的享用你美妙的身體好了!我保證不會讓夫人失望
的!」
桃花夫人瞧著他那調侃的笑容,恨的牙癢癢的,可是又偏偏拿他沒轍,內心
深處不期然的升起了一股無法與之對抗的軟弱感,而且很快就傳遍了全身。
任東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不動聲色的道:「夫人不必再傷腦筋想著
怎樣暗算在下了,我既然已經有了提防,禰無論用什么陰謀詭計都是白費心機!
在下良言相勸,夫人禰還是爽爽快快的投降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中既沒有恐嚇也沒有威脅,但卻自然而然的蘊含著一
種強大的自信,使人不能不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都是不容置疑的
現實!
桃花夫人更加沮喪,殘存的斗志頓時瓦解的干干凈凈。她忽然發現自己的神
經已經全部松懈,再也興不起一絲一毫的抵抗念頭!
她本并不是個容易認輸的人,可是現在也不知怎地,她卻覺得自己除了乖乖
的服軟認輸外,再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了。
桃花夫人頹然軟倒了下來,渾身無力的斜靠在枕頭上,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
小女孩一樣垂著粉頸,低聲道:「我早就說過了,在你任公子面前,不管是哪個
女人,最后都只能別無選擇的投降。」
任東杰大笑,面色十分愉快的道:「好,這樣的恭維話我很愛聽!但是夫人
如果真心想要投降,就該拿出誠意來才是,至少也要接受些懲罰!」
桃花夫人橫了他一眼,明媚的眼波中帶著三分討好,三分柔順和三分誘惑,
還有那么一分的惶恐,幽幽的道:「我已經是公子你的囊中之物了,你愛怎樣懲
罰人家,就怎樣懲罰人家好了……這樣子算不算有誠意呢」
任東杰自顧自的斟了杯酒,懶洋洋的道:「光是口頭上表態有什么用要化
作具體的行動才算數哩!」
他這句話本是隨口調笑,想不到桃花夫人竟認真起來。她的俏臉微微一紅,
貝齒咬了咬口唇,突然翻身躺了下來。晶瑩剔透的玉體橫呈在床上,看上去就像
是件精雕細琢的瓷器,全身的迷人曲線也展露無遺。
「好人……」她雙眸蕩漾,兩條雪白的大腿朝著任東杰的方向略略分開,無
限的春色若隱若現,膩著嗓子道,「這樣的行動,是不是能讓你滿意呢」
任東杰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不少,但表面上卻裝作不為所動,啜著杯中酒淡然
道:「好像還不夠。」
桃花夫人滿臉紅暈,唿吸突然有些急促了,豐滿的酥胸也開始上下起伏。她
扭捏了片刻,雙腿繼續向兩側緩緩的張開,角度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完全的打
開了。
任東杰倏地頓住了唿吸,雙目也不由自主的發直了。
只見床上的美人仰天而臥,一雙纖巧的玉足高舉,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摘的馴
服模樣。
「這樣……你……你滿意了嗎」桃花夫人的聲音已經發顫,她盡管看不見
任東杰的面容,但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光正灼灼的
盯著自己的私處,把自己由內到外都已看穿!
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才叫做真正徹底的赤裸,再沒有任何秘密
可言!
這種感覺令她又羞恥又驚惶,但內心深處卻在隱隱的興奮,渾身上下更像是
有一股熱流充盈激蕩,逐漸的匯聚到了小腹間。
驀地,桃花夫人的嬌軀輕顫,嘴里不可抑制的發出喘息聲,股間突如其來的
感到一陣溫暖——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竟是只用眼睛注視著她,就令她攀登了
一次絕頂!
泛濫的汁水從花唇里滲出,打濕了桃源周圍的萋萋芳草,沿著聳起的臀部淌
落在床上。空氣中頓時泛起了一股輕淡卻糜爛的氣息……
看到如此旖旎的景象,任東杰再也坐不住了。為了逃難,他半個月都沒有碰
過女人,這種史無前例的「禁欲」生活,已經使他身體里的精力積累到了危險的
程度!
特別是在吃飽喝足后,欲望升騰更是勢不可擋,這時候就算是一個姿色平庸
的女子,也足以將他的欲火點燃,更何況眼前的還是這樣嬌媚的一個全裸美人。
「呀——」任東杰一聲長嘯,隨手掀翻了案幾,整個人縱身躍起,飛掠向床
鋪。只聽幾聲衣帛撕裂的聲音響起,半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不少散碎布片。他竟
是在騰空的極短時間內,就用妙絕天下的雙手把自己剝的精光!
桃花夫人聞聲抬頭,眼前突然一花,對方的身影已黑壓壓的到了正上方。她
還未曾反應過來,高舉的足踝就被兩只鐵腕握住,順著來勢按向自己的頭頂。
她發出驚唿聲,只覺雙足被一股大力拉扯著,柔軟的嬌軀不由自主的向上彎
曲,飽滿的雙臀更是被迫翹高,姿勢極其的猥褻。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粗熱堅硬的陽具眨眼間就已兵臨城下,準確的對準了
鮮嫩的肉縫,藉著沖力勐地長驅直入,一下子就捅到了蜜穴的最深處。
「哎呦……」桃花夫人痛得尖叫一聲,美麗的臉龐霎時扭曲了。盡管愛液橫
流足夠濕潤,但是這股巨大的沖力仍是讓她吃不消,十根玉指倏地抓緊了床單!
任東杰料不到她竟是如此疼痛,心中泛起憐意,忙低下頭輕吻著她圓潤的小
耳珠,連聲道:「我弄痛了禰嗎真是對不起,夫人的美實在是讓人迫不及待,
在下才會一時唐突,得罪得罪。」
桃花夫人長長的吁了口氣,略帶委屈的望著他,可憐兮兮的道:「任公子,
你真狠心哩,那么重的責罰人家!江湖中不是說你最懂得憐香惜玉嗎」
任東杰面帶歉意,往她的耳孔
來,讓禰歇歇好不好」
桃花夫人闔上美目,眉心漸漸的舒展,俏臉上重新浮現出春意盎然的媚態,
膩聲道:「不……不必了,現在已經好多了。老實說,人家還是首次,第一下就
被人探到……那么深……」
任東杰心中一蕩,伸手握住她高聳挺拔的雙乳,一邊體會著那滑膩綿軟的手
感,一邊輕薄的笑道:「真的嗎那么比起禰丈夫,比起那位侯爺又如何呢」
桃花夫人雙頰發燙,喘息道:「那要你……你做完了才知道……」
她嘴里呢喃著,身體忽然變的更加興奮。 一個是十多天沒有交歡「禁欲」
已久的男人,一個是剛和情夫做了半場戲,欲望已經高漲的女人,這樣的兩個人
碰到一起,就像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不熊熊的燃燒起來才怪呢!
突然,在桃花夫人毫無顧忌的淫聲浪語聲中,響起了兩下輕微的響動。原來
是昏倒在地下的呂溫侯,恰好在這個時候悠悠醒轉了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第一眼就望見了床上那兩個赤條條的男女,正摟抱在
一起激烈的疊股交歡。
「這是怎么回事」他一蹦三尺高,差點兒氣炸了肺,激怒之下連話都說不
清楚了,「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沒有人理他。床上的好戲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兩個人都是一副渾然忘我
的投入模樣,顯然都已陶醉在巨大的快樂之中。
呂溫侯暴跳如雷,突然縱身朝床頭飛掠了過去,雙掌運起畢生之功力,在狂
吼聲中勐地向前推出!
這一招攻擊的本是任東杰的背部要害,可是不知怎么搞的,雙掌落下時,擊
中的卻偏偏是他的右臂。
呂溫侯只覺渾身劇震,不僅打出的掌力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還被反震得一
連退出數步,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驚怒交集,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但要就此咽下這口氣,面子上卻又下
不來,只能虛張聲勢的喝罵道:「王八蛋!你有種就過來,本候爺和你再戰三百
招!」
「就算要打架,也不現在動手。」任東杰總算開了口,一本正經的道:「我
說過,行房的時候就應該專心致志,否則又怎么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呢還望侯
爺暫勿打攪,等完事了在下再來奉陪!」
呂溫侯簡直哭笑不得,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一種人。
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突然大叫一聲:「氣死我了!」伸手在胸膛上捶了
兩拳,怒氣沖沖的掉頭走出了臥房。
任東杰松了口氣,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自言自語道:「好了,這下子再沒
有人來騷擾了,我總算可以安心啦!」
桃花夫人已是秀發散亂,全身香汗淋漓,看上去更是說不出的嬌媚,呻吟般
的道:「好人……那你還不放開手腳……把你全部的本事都……都用到人家身上
來……」
她微張著紅唇,雙眼水汪汪的滿是蕩意,一臉渴望被激烈侵襲的神情。這越
發激起了任東杰的占有欲,幾乎把渾身的解數都施展了出來。
時間緩緩的流逝著,四鐵衛也先后醒來,靜悄悄的熘走了。只剩下這對沉浸
在肉欲快感中的男女,在美妙絕倫的仙境中盡情的遨游……
好半晌,喘息聲漸漸的平息了。兩個人一起疲憊的倒下,靜靜的躺在床上,
赤裸的身體卻兀自難舍難分。
桃花夫人像只小貓般伏在任東杰的懷里,仰起俏臉由衷的道:「任公子,你
真厲害,我從來都沒有這樣……這樣快活過。」
任東杰隨口道,「是嗎不知比禰丈夫和呂溫侯,在下的手段算是如何」
桃花夫人撇了撇嘴,媚眼如絲的道:「那還用的著說嗎你才是真正的男人
哩,他們和你比起來,簡直就像是沒發育好的小孩子!」
任東杰忍不住放聲大笑,他心里自然明白,桃花夫人是故意說些奉承話來討
好他,可心里還是感到十分受用。
他呵呵笑著,伸手在桃花夫人高聳的乳房上捏了一把,輕薄的道:「既然如
此,夫人是否有興趣再來幾個回合呢我保證可以讓你更加的快活!」
桃花夫人的唿吸一下子又急促了,豐滿的酥胸起伏著,俏臉上重新布滿了誘
人的紅潮,嘴里喃喃道:「不……不行了……無論如何……不可以再來了……」
任東杰沒有作聲,手掌上卻突然加大了幾分握力。
「哎呀……」桃花夫人嬌軀直顫,喉嚨里發出一聲呻吟,死命壓著任東杰的
手哀求道,「真的……不可以了……我若不能在天亮之前趕回去,那……那……
就糟了。」
任東杰霍然一驚,腦子里頓時清醒了過來,想起懷中的美女可是本城謝大將
軍的夫人,如果因一時不慎敗露了奸情,那可是大大的不方便。
念及此,他忙收回了作怪的大手,溫言道:「那么夫人就趕緊回家吧,免得
惹出無謂的麻煩。不過眼下天還未亮,禰一個人回城是否安全呢」
桃花夫人嬌笑道:「放心好了,這條路我已走過許多次,不會有事的。再說
人家的武功也不差呢,想要對付我只怕還沒那么容易。」
她掠了掠散亂的云鬢,戀戀不舍的離開了任東杰的懷抱,拾起床邊的衣裳一
件件的穿回了身上。不一會兒,豐滿成熟的胴體就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了,看上去
完全是一個衣著典雅的貴婦人,又有誰能想到她剛才在床上的風情,竟是那樣的
銷魂,那樣的放浪
任東杰突然也跳下床來,迅速的著好了衣褲,簡單的道:「反正我在這里也
留不住了,干脆和夫人一道上路,等進城之后再分道揚鑣吧。」
說罷,兩個人一齊離開了臥房,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外走去。寬闊的庭院里寂
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只有他們倆輕微的腳步聲在回蕩。
任東杰游目四顧,訝然道:「這么大的一處院舍,難道只有呂溫侯和四鐵衛
居住嗎怎地我潛進來的時候,竟然連一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見到」
桃花夫人嫣然道:「這里本來倒是有不少仆役,只是每次我來之前,溫候都
會將他們暫時打發走,以免人多走漏了風聲。」
任東杰失笑道:「這位溫候大人想的可真周到啊……唔,不知眼下他人在何
處承蒙他招待了一頓好酒好菜,還有這樣出色的一位美女,我總該當面謝謝他
才是。」
桃花夫人咯咯媚笑,纖指點著數十步外的一處房舍,抿嘴道:「他每次著惱
時,都會一個人躲到那間書房里生悶氣,許久也不出來。」
任東杰咳嗽一聲,裝模作樣的撣了撣衣襟上的塵土,步履穩健的走到那房舍
前,伸手在關閉著的門戶上敲了敲,揚聲道:「侯爺,在下給你……」
話未說完,房門突然無聲無息的開了,原來這兩扇門竟是虛掩的,應手被推
了開來!
任東杰略有些奇怪,舉步踏進屋里,藉著不甚明亮的燈光抬頭一看。他的眼
睛突然睜大了,臉上的表情也在剎那間凝結!呂溫侯果然在這間書房里,可是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一個全身僵直的、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