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綁架媚藥焦渴
好像只是瞇了一會兒,葉嫵醒來,可是,為什么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腦子暈乎乎的,無法集中精神。還有,四肢無力,全身快燒著了似的,仿佛置身火場,那熊熊的火焰烤得她口干舌燥、身體焦渴,如果有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下來就太爽了。
怎么回事為什么身上這么重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自己為什么有濕滑的東西在身上不停地舔來舔去那是舌頭有個人伏在她身上有個男人正在吻她怎么會這樣她不是在南京秦淮河的一艘畫舫上喝茶嗎
天啊……
她清醒了一點,費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心涼了半截,四肢僵硬。
沒錯,有個男人壓著她,吻她的胳膊、肩頭、鎖骨,一路往下滑……
為什么這么悲催她被綁架了
“喂……”她有氣無力地說,用手推他的肩膀,卻綿軟得沒有半分力氣,倒像是搭在他的肩上,“你是誰……放開我……”
“你被人下了至陰至寒的迷心散,世間只有一味解藥。”這個男人的聲音真好聽,低沉醇厚,比賀峰還好聽。
“迷心散是什么解藥叫什么我去買。”葉嫵腹誹,這人說話怎么文縐縐的,和賀峰拍攝的古裝劇的臺詞差不多,古香古色。
“迷心散是媚藥,解藥是男人。”他的聲音毫無溫度。
她震驚,有人給她下媚藥是誰下的是這個男人嗎
他察覺到她輕微的抗拒,解釋道:“不是我下的,是你兄長。”
她錯愕,“我兄長”
葉嫵是獨生女,哪有什么哥哥、兄長
他又道:“迷心散藥力強烈,半個時辰之內若不解了藥性,你就會焦渴而死。”
“你幫我去買解藥,好不好你想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葉嫵懇求道。
“迷心散以世上最陰毒的情花之毒入藥,金陵城無藥可解。”他斷然道。
情花之毒金陵城
她聽得很清楚,二十一世紀哪有什么情花、金陵城,這個男人說的話又這么古怪,這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被莫須有的哥哥下媚藥
太奇怪了。
他用手肘支起身子,“生與死,你考慮清楚。”
肌膚越來越焦渴,渴望冷水的澆灌……身體越來越灼熱,越來越空虛,越來越需要什么似的,渴望別人的碰觸、愛撫……這個男人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可以撫慰她的渴望,填滿她的空虛……體內體外的大人燒得她整個臉、整個頭熱烘烘的,她不自覺地舔著干澀的嘴唇,難耐不安地扭著身子……
方才他那句話,她明白,他要她選擇。
想要生,就和他干柴烈火;如果不愿意和他發生關系,就只能死。
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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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銷魂蝕骨
她只是到南京旅游散心,只是在秦淮河的一艘畫舫上觀光喝茶,怎么會發生這種事
以他的眼力,即使這個房間黑暗得看不清彼此的臉,他也依稀看見她猶豫不決的神色。
他伸指撫觸她的嘴唇,輕輕地摩挲,須臾便往下移,在她的鎖骨、胸脯間游移。
身心一震,她無法克制地顫栗,身上的大火更旺了,更難受了。
她這才知道,身上光熘熘的,他也是光熘熘的。
他收回手,葉嫵不由自主地抓他的手,身子發顫,“好熱……好難受……”
他沉沉道:“如你所愿。”
身上每一處都是火苗,燒毀了她的理智,她快瘋了,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肢體,勾住他的脖頸,抬起頭吻他,好像舒服了一些,那種饑渴與焦灼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變本加厲,讓她想要更多……
他有點驚詫,沒想到膽小懦弱的大小姐如此膽大,雖然吻得笨拙生澀,卻急切而火爆。他回吻她,吮*吸她的唇瓣,長驅直入,吸住她的丁香小舌……
黑暗中,幔帳輕晃,錦衾凌亂。
她抱住他,柔弱無骨的小手緩緩地撫摸他。
這男人好結實!
肩背寬厚,腰部略窄、緊實,是典型的倒三角體型,估計胸肌和腹肌也很漂亮。
他的唇舌在她的玉乳游走,留下片片濕熱……他舔吻她粉紅的蓓蕾,微微的用力……他所做的一切,讓她的身子更為敏感,顫得更加厲害……她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和挑*逗,一邊難受地扭動,一邊哼哼嗯嗯,細碎的聲音從喉嚨飄出,在他聽來,銷魂蝕骨。
如此溫香軟玉,如此美妙胴體,他還等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腦子里混沌一片,下意識地抱緊他、撫蹭他,吻他的唇、脖子與肩頭……似有一絲絲的酥麻從身上某處傳開,彌漫至四肢百骸,很舒服又很痛苦……
他摸摸她汗濕的臉,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手指往下滑,感覺那處柔軟之地已經濕潤,于是沉下腰身,狠狠挺進去——意料之內的緊澀。
尖銳的痛突兀地襲來,葉嫵叫起來,然而,這種撕心裂肺的痛還沒緩解,一浪浪的銳痛接連不斷地襲來……
他僵了一下,沒多想就繼續往前,以強勢霸道的力道攻城略地,終于攻破了最后一道城墻。
“好痛……”她全身緊縮,好像每寸肌膚都皺在了一起,鋪天蓋地的痛淹沒了她。
他沒有理會,扯開她收緊的雙腿,與她徹底地水乳交融。
身體的焦渴慢慢沖淡了撕裂之痛,那種奇妙的歡愉感彌漫開來,她抓緊他的肩頭,翹起雙腿,盤在他腰間,讓彼此的身軀緊密地貼合。
在火中涅槃,在浪中沉浮,在欲中焚毀。
所有的火苗,盡數化成一滴滴的汗水。
身軀的交纏越發瘋狂,此時此刻,她遵從身軀的欲望,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墮入情欲的深淵。
寸寸銷魂,步步瘋狂,黑暗里,他們攀上美妙的高峰,體驗了極致的快樂。
也許,這是命運的安排、干坤的扭轉……
第三章:私通淫蕩下賤
那是怎樣狂野而迷亂的記憶!
葉嫵記不清楚,只記得自己欲求不滿地纏著他,只記得那男人滿足了她的生理需求,好比他們相擁站在乘風破浪的船頭,翱翔在茫茫的海洋。
醒來時,那個男人已經不在,四周黑乎乎的,她看不見環境,爬起身,四肢卻酸痛得厲害。
還沒死,就是那什么媚藥的毒性已經解了。
她費力地坐起來,就在這時,有人開門進來,房間頓時亮起來。
光亮刺疼了眼,她連忙閉眼,再睜開時,兩個丫鬟打扮的俏麗女子面無表情地站在床前,叫她起來,說要為她穿衣。
怎么回事這是拍戲的現場這里是橫店還是南京的古式住宅
房間里的擺設全是古典到極致的家具,木柜,桌椅,妝臺,銅鏡,床榻,就連身上的被子也是古代的,難道……
拍戲!
葉嫵斷定。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可是她不是演員,她是國內一線男星賀峰的歌舞老師、第二助理兼老友,這怎么回事導演呢攝像機呢其他現代人呢
容不得她反抗,這兩個丫鬟粗魯地拽她下床,服侍她穿衣。
穿上貼身的真絲小衣,再穿上月錦羅裙,束上帛帶,里外三層,真麻煩。
不經意的,葉嫵看見了銅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那是她嗎
鏡中女子有一張標準、嬌美的鵝蛋臉,漆黑水靈的眼眸,秀氣挺直的鼻子,小巧粉潤的雙唇,精致完美的下頜,還有一具前凸后翹、腰肢纖細、身段婀娜的軀殼,可謂大美人兒。
她驚詫不已,二十一世紀的葉嫵,身材雖好,臉蛋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現在變成了一個大美人兒,太詭異了。怎么會這樣
兩個丫鬟沒有為她梳發,拽著她出了房間,來到燈火通明的大院。
好多人,好多古代人……
一個姿容美艷的中年女子走過來,拉起葉嫵的手,“嫵兒,不要怕,娘親會陪著你。”
她驚了,這個美女是她娘
“葉嫵和下人私通,淫蕩下賤,有辱家聲,和其母逐出家門。離府后,她們再也不是葉家人,不許姓葉,也不許帶任何東西出府!”一個臉龐冰冷的端莊女子威嚴道。
“我可以和嫵兒離開將軍府,但是,誠兒要留在府里。”“娘親”不卑不亢地說道。
葉嫵驚詫,她和下人私通這些古代人知道前不久她和那個男人上床那個男人是將軍府的下人他在哪里……
端莊女子的唇角閃過一抹輕微的笑意,“你放心,俊誠是將軍的兒子,我不會虧待他。”
“娘親”嘴角微抽,“望你信守承諾。”
端莊女子長長的黛眉輕輕挑起,“我要你發誓,此生此世絕不回將軍府。”
第四章:掃地出門
“我發誓,此生不會回來!”“娘親”咬牙道。
“高超,送她們出去!”端莊女子揚聲道。
高*潮
葉嫵差點兒笑出來,居然有人叫這樣的名字!
一個男子走過來,她盯著他,這男子可真高啊,身形魁梧孔武,臉龐比葉俊杰粗獷冷厲,卻絲毫不減俊色,反而融合成一張俊毅成熟、冷酷有型的臉孔。
他擺手,做出“請”的姿勢,“二夫人,大小姐,請吧。”
二夫人望著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淚光閃爍。
那端莊女子一使眼,便有兩個漢子走過來,將她們推出大門。
大門轟然關上,她們站在臺階下,望著夜色下的府邸,雙眸含淚,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一種記憶涌入腦中,好像是別人硬塞給她。她的頭有點疼,卻在忽然之間想起了很多事,知道了為什么會被那些人逐出家門。
她明明是二十一世紀的葉嫵,怎么又是楚國金陵城葉志鵬大將軍的長女葉嫵這里是楚國京城金陵城,是將軍府,是她的家——她居然擁有兩份記憶,一份是二十一世紀的葉嫵,一份是某個未知時空的楚國的葉嫵。
她的腦子快爆炸了,難道……穿越了
身旁的美艷女子是葉大小姐的娘親,三十來歲,雖然只著一襲樸素的月白錦裙,發髻上沒有耀眼的珠釵,那張淡淡勻妝的鵝蛋臉卻擁有舉世無雙的美貌,風華絕世。
她的娘親是將軍府的二夫人,倩兮。
她總算明白了,楚國葉志鵬大將軍有兩個夫人,二夫人倩兮育有長女葉嫵和次子葉俊誠;原配夫人是安陽公主,育有長子葉俊杰和次女葉媚。
安陽公主驕橫,自恃是楚國皇帝的親妹妹,眼里容不下沙子,十幾年來一直虐待、折磨二夫人;二夫人為了家和萬事興,為了兒子能在府中成長,忍氣吞聲,逆來順受。近幾年,葉將軍常年在外駐守,安陽公主掌管將軍府,千方百計地折磨二夫人等三人,尋機趕他們出府。
這次,她想了一條好計:給葉嫵下迷心散,誣陷她和下人私通,逐她們母女倆出府。
而她是如何下藥的
葉嫵想起來了,今日午后,葉大小姐去晉王府,向暗戀了兩年的晉王表明心跡,可是風流多情的晉王沒有接受她的情意,還讓她死心。她傷心欲絕地回府,因悲痛過度而自縊,被下人救下。
也許,葉大小姐自縊的時候已經身亡,她的靈魂就進入軀殼;后來,丫鬟給她灌了湯藥,那湯藥中應該被人做了手腳,下了迷心散,她才會中了媚毒。
第五章:流落青樓
而倩兮之所以自愿離府,是為了兒子葉俊誠能留在將軍府。
再說,即使這次她們死賴著不走,也會有下一次。多年來,安陽公主一直想趕盡殺絕,留葉俊誠在府里,已是她唯一的讓步。
葉嫵悲催地想,真的穿越了,靈魂附在葉大小姐身上,那葉大小姐的靈魂呢
剛剛魂穿,剛剛經歷了一場欲生欲死的肉搏戰,又被掃地出門,難道今夜要露宿街頭
老天爺,這是為毛
母女倆身無分文,站在冷風唿唿的大街,何去何從
迫不得已,倩兮帶著女兒來到瀟湘樓,借宿一晚。
瀟湘樓是青樓,老板娘冷瀟湘和倩兮是老相識。她們年輕的時候,都在瀟湘樓賣藝,交情不錯;不久,倩兮嫁給葉志鵬為側室,而冷瀟湘成為花魁,幾年后盤下瀟湘樓當老板娘。
瀟湘樓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不是讓她們白吃白住的。
洗碗碟、洗菜撿菜、噼柴洗衣、打掃房間和庭院,葉嫵什么都做,連續三日拼了命似的,馬不停蹄地干活,累得四肢酸疼,面無血色。
這葉大小姐估計沒做過這么重的粗活,不然就不會全身都痛了。
她相信,只要挨過這段艱難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無論是古代,還是二十一世紀,都要自力更生,養活自己!
比她辛苦的是娘親。娘親養尊處優了十幾年,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還要在風塵之地端茶送水、整理那些小姐的寢房,這人生啊,多么諷刺。
這晚,葉嫵在灶房前洗碗碟,忽然,一個叫做月琴的丫鬟奔過來,著急道:“我內急,幫我把這壺酒送到我家小姐的寢房,快去!”
“我正在洗碗碟……還有這么多沒洗呢。”她只管做粗活,可不管端茶送酒。
“哎呀,你就行行好,幫我送一下,很快就回來了。若非小姐要得急,我就上過茅房再送去了。”月琴彎著身子懇求。
“好吧,我就幫你一次。”
葉嫵接過木案,月琴一熘煙地沖向茅房。
月琴伺候的小姐是上一任花魁凌無香,來到凌無香的寢房,葉嫵正想敲門,房門卻被人用力地打開,嚇了她一跳。
“拿一壺酒也這么慢!”一個中年男子粗聲粗氣地罵,“還不快點拿進去”
“是。”她低著頭走進房。
“若非看在你曾是花魁的份上,我早就去找別人了。”那滿臉肥肉的男子罵罵咧咧地說著,“人家凝霜笑得那么美,你笑得那么丑;人家玉秀輕聲曼語,你可以和街市上的賣魚妹相媲美。”
凌無香站在一旁,被他說得低垂著頭,咬著唇,委屈而倔犟。
葉嫵擱下酒壺,正想出去,卻被攔住。
“她是你丫鬟”這男子色咪咪地說道,肥爪摸向她的下頜,“水靈,嬌嫩,本大爺最喜歡。”
“我只是做粗活的下人,不是……”她連忙解釋。
第六章: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只是做粗活的下人,不是……”她連忙解釋。
“做粗活冷瀟湘可真是暴殄天物。”他伸爪拽住她,淫邪地笑,“這么清俏的姑娘,我怎么舍得讓你做粗活呢跟了我,你就不必再做粗活,享受榮華富貴……”
“放開我!”
葉嫵怒道,用力地推他,卻推不開。
他用右臂摟著她的左肩,嘴巴湊過來;情急之中,她揚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很響亮,就連凌無香也愣住了。
這位大爺愣了片刻,勃然大怒,揚掌摑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反應奇快,舉起手中的木案,擋在臉前,那只肥膩的手掌就打在木案上。
他疼得哇哇大叫,捂手跺腳,暴跳如雷地吼。
她站在一旁,冷靜地看著痛得齜牙咧嘴的男子,看著客人和姑娘紛紛涌來圍觀,腦筋急轉,想著怎么善后。
“賤人!你竟敢打我……”眼見這么多人看著,他丟不起面子,再次伸出魔爪抓她。
“喲,劉大爺,何必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呢。”
這道嬌媚、綿軟的聲音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接著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三十來歲、濃妝艷抹的女子,扭著水蛇般的腰肢,裊裊走來。
她就是瀟湘樓老鴇,冷瀟湘。
“什么事讓劉大爺這么生氣”她倚在門邊,笑瞇瞇地問。
“這個賤丫頭惹怒了本大爺。”劉大爺怒指葉嫵,滿目陰沉,“無香,說給你媽媽聽。”
凌無香走過去,湊在冷瀟湘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冷瀟湘扭著腰走過來,捏著紅絲帕的手撫在他的胸口,“劉大爺,有話好好說嘛。這姑娘是新來的,在后院做粗活,不懂規矩,還需調教。不如這樣吧,今晚的酒錢算我的,我讓玉秀和玉蕊陪你飲酒,如何”
劉大爺不肯善罷甘休,揚言道:“我這只手受傷了,假若我姐夫問起,知道是瀟湘樓的賤丫頭傷的,我多沒面子。說不定我姐夫也咽不下這口氣,把瀟湘樓封了。”
“那您看……怎么辦才好呢”她賠笑道。
“我要她今晚服侍我。”他盯著葉嫵,勢在必得。
“她只是做粗活的丫頭,這不符規矩……”
“本大爺說一不二,本大爺說的就是規矩!”劉大爺奸險道。
葉嫵不慌不忙,淡定道:“冷姨,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冷瀟湘驚詫于她的冷靜,走過來,葉嫵附在她耳畔道:“假若今晚冷姨保得了我,我保證,把凌無香打造成金陵城最受歡迎、甚至聞名楚國的花魁,保證讓瀟湘樓日進五千兩,甚至日進萬兩。”
她震驚,這口氣太大了,這葉大小姐憑什么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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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夜爆紅
葉嫵強調道:“我葉嫵一向說一不二,瀟湘樓的興衰榮辱,就在你一念之間,你想清楚了。”
冷瀟湘眸光一轉,拉她的手,對劉大爺媚笑,“劉大爺,您稍等片刻,我先勸勸姑娘,保證讓您滿意。”
劉大爺沒有阻止,葉嫵順利離開。
劉大爺的姐夫在朝為官,不過,對付這種狐假虎威的人,只需兩三個打手就成。
雖說民不與官斗,但是,身為老板娘的冷瀟湘,八面玲瓏,也能找得到一兩個當官的幫忙。
葉嫵來到冷瀟湘的寢房,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做吧。”她坐在桌前飲茶,自斟自飲,“剛才我只是賣你娘一個人情,你不必謝我。”
“冷姨不相信我說的”葉嫵知道,她面冷心熱,刀子嘴豆腐心。
“我知道葉大小姐才色雙絕,卻不知你精通經營之道。”冷瀟湘輕抿一口茶水,“我冷瀟湘見多識廣,今兒就當作聽了一個有趣的玩笑。”
葉嫵微微一笑,“雖然我住在瀟湘樓只有三四日,不過也看得清楚,瀟湘樓的賬面并不好,無論是姑娘還是客人,都比不上天香樓、倚紅館、群芳閣。倘若冷姨相信我,瀟湘樓將成為金陵城首屈一指的溫柔鄉、銷金窩。”
她動心了,問道:“哦你有什么好法子”
葉嫵云淡風輕地笑,“我先賣個關子,只要按照我的法子來做,我保證,半個月后,凌無香和瀟湘樓將會一夜爆紅,成為全城老少婦孺津津樂道的事件。”
冷瀟湘不解地問:“爆紅”
葉嫵不想解釋,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不過你將失去一個發財的機會。”
她端著茶杯,放在嘴邊,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豪爽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事成之后,我要瀟湘樓所得銀兩的一半。”
“啊”冷瀟湘更驚訝了,葉大小姐年僅十八歲,口氣太大了吧,野心也不小。
“我只有這個條件,冷姨不同意,那我只好找天香樓……”
“好!我答應你。”
葉嫵清亮漆黑的美眸閃現自信的光芒,“凌無香二十五歲,精通歌舞、琴藝,我會著重訓練她。另外我還需要十個會跳舞的男子、十個會跳舞的女子,一個精通各種樂器的琴師。”
冷瀟湘雖然不知道她提這些要求有什么用處,卻記在心里,“還要什么,我一并記下來。”
葉嫵道:“還需要不少東西,等我列出清單,再跟你詳說。對了,大堂需要整改,我要建一個舞臺……就是跳舞用的高臺,具體怎么整改,明天我再跟你說。”
聽她不停地說著,冷瀟湘差點兒記不住。
不免覺得奇怪,為什么這葉大小姐說的一些話、一些詞,這么費解
第八章:憂郁的男人
葉嫵的腦中已有一整個打造計劃,就等具體實施了。
次日一早,凌無香遵照媽媽的話,來找她。
葉嫵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賺錢嗎想大紅大紫嗎想自強自立嗎想有一個富足的下半生嗎或者想覓得一個好夫婿嗎”
凌無香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堵得啞口無言,誰不想呢只是,想想就能得到嗎
“如果你想名利雙收,想得到你想得到的,就聽我的,我會讓你夢想成真。”葉嫵嬌美的臉龐縈繞著堅定的神采,“當然,我不會勉強你。”
“真的可以嗎”她既興奮又不敢相信。
“我不會騙你,不過你要聽我的。”
“好,我聽你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世間的男人大都喜新厭舊,這兩三年,凌無香的客人少了一半,覺得自己比不上那些十七八歲的姑娘,年華不再,人老珠黃,沒有任何希望了,自卑而敏感,性情大變,陪客時做不到游刃有余,總把客人惹毛,如此一來,客人越來越少了。
葉嫵讓她唱兩句,她就唱,讓她跳一支舞,她就跳,盡量展現出才藝。
心中有了底,葉嫵讓她先回去,到時候再叫她來練舞。
她剛走,便有一人進來,葉嫵呆呆地看他,癡了一般。
這個男子太帥了,那是一種憂郁的帥,目光憂郁,眉宇憂郁,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憂郁。
他身穿一襲灰白煙水紋錦袍,體型清瘦,顯得長袍有點寬大,卻襯托出他的憂郁氣質。他面色白皙,眸色幽深,清逸秀朗,緩緩走來,仿佛從水上飄來一般。
“你是葉姑娘吧,我是琴師,林致遠。”他溫和道。
“哦,你好。”她勐地回神,怪不好意思的。
“瀟湘姐說你想找一個精通各種樂器的琴師,讓我全力幫你。”林致遠的聲音輕淡如煙。
“我彈奏一曲,你幫我記下曲譜,可以嗎”
“好。”他坐下來,備好筆墨。
葉嫵坐在古箏前,十指輕撫冰冷的琴弦,不敢下手。
雖然葉大小姐精通古琴、古箏、琵琶等樂器,可是,她還是有點心虛。
她看向林致遠,但見他微微地笑,似在鼓勵她,于是她深深地吸氣、唿氣,按照記憶中的曲子,十指撫動,清脆的旋律從青蔥的指尖流瀉而出。
樂聲淙淙,宛如溪流擊石,又似玉石相擊,悅耳動聽。
玉指翻飛,她越彈越順,沉浸在曲子里,忘記了一切。
掌聲驚醒了她,她才知道,一曲《青花瓷》已奏畢。
“我從未聽過這么動聽、優美的曲子,葉姑娘才藝卓絕,傳言不虛。”林致遠贊道,滿目佩服。
“林公子見笑了。”她謙虛道。
照搬周董的《青花瓷》,變成了她自己的,這是不是很無恥
可是,她無心照搬,只是借用一下。
第九章:合作愉快
他笑道:“剛才只顧著欣賞樂曲,忘記了記錄曲譜,勞煩葉姑娘再奏一遍。
葉嫵彈了兩遍,他完整地記錄下曲譜,問道:“這曲子叫什么”
“《青花瓷》。”
“很特別的曲名。”
“用古箏來彈奏,較為單薄,我想加入其他樂器來伴奏,比如琵琶、月琴、鼓之類的,讓曲子的節奏更強一些,讓整個曲子更豐富一點,你可否幫我完善這支曲子”她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方面我不擅長。”
“你信得過我”林致遠輕笑如水,使得他面上的憂郁氣質少了幾分。
“當然,冷姨說你是金陵城第一琴師。”
他搖頭失笑,“瀟湘姐最喜歡把人捧上天,你記住一點,她的話,十句中只能信三句。”
葉嫵抿唇一笑,坐下來,在一張纖薄的白紙上寫下《青花瓷》的歌詞。
每寫一句,他就念出來,越念越驚奇:這是什么詩、什么詞太奇特了!
葉大小姐的才藝當真與眾不同、出人意表。
她擱下狼毫,他拿起白紙,從頭至尾朗誦一遍,然后問道:“這曲詞別具一格,既有詩情,又有畫意,融合得很巧妙,且朗朗上口,葉姑娘才藝,林某佩服。”
她但笑不語,他難掩興奮之情,“不如我奏曲、你唱曲。”
她沒有異議,在他奏響古箏的時候,唱起來。
二十一世紀的葉嫵擅長歌舞,尤其是編舞,對各種風格的流行音樂也耳熟能詳,腦子里裝著很多歌曲;古代的葉大小姐精通各種樂器,強強結合,堪稱完美。
葉大小姐的嗓音清麗纖細、柔美空靈,倒是適合唱這首歌,唱出了另一種風味。
一曲唱畢,林致遠撫掌笑道:“好聽!好聽!如聞天籟,似聽仙曲。”
“林公子過譽了。”葉嫵淡淡一笑,“那就勞煩你幫我完善這曲子。”
“我一定不負你所望。”他憂郁的臉龐浮現微笑的時候,讓人覺得陰天終于露出陽光了。
“合作愉快。”
他愕然,合作愉快
有人進房,他們不約而同地轉身,但見冷瀟湘笑瞇瞇地走來,“我找齊了十幾個會跳舞的人,在樓下候著,現在去瞧瞧”
葉嫵對他點頭微笑,然后一起下樓。
林致遠回房編曲,葉嫵看著院子里的十幾個男女,聽著冷瀟湘的介紹。
十個男子來自于春意舞坊,六個女子是瀟湘樓的舞伎,她說眼下只能找到這十六個,那些男子還是花銀兩從舞坊請來的。
葉嫵讓他們一個個地展示舞藝,看看他們的舞蹈功底。
柔軟度都很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她的要求。
“這幾個可用嗎”冷瀟湘按照她所說的去做,卻難免在心中打了問號。
“暫時就用這十六個人。”葉嫵看得出來,這些人對她的本事持懷疑態度,“下午就開始教他們跳舞,對了,舞蹈室準備好了嗎”
第十章:來個開場白
“差不多了,我吩咐下人手腳麻利一點。這棟小樓二樓很寬敞,鋪上氈毯就可以用了。”
“對了,冷姨物色三個會唱歌的姑娘,三日后開始訓練她們。”
“好好好。”冷瀟湘笑得合不攏嘴,“你交代的事,我會一一辦好,你無須費心。”
吃過午膳,葉嫵靠在床頭發呆。
靈魂穿到這里,那二十一世紀的肉體怎么樣了死了嗎賀峰是否已經知道她死了他會不會傷心難過應該不會很傷心吧,他已經找到了真愛,已經和真愛訂婚,眼里、心中只有那個女子,不會太難過的。
魂穿醒來后,和她巫山云雨的男子是誰呢
她問過娘親,安陽公主誣陷她和下人私通,娘親說是屠夫老王。
那個神秘男子身板結實、壯碩,怎么可能是瘦骨嶙峋的老王
雖然失去了第一次,甚至不知道那男人是誰,但是她并不是很在意。
眼下最要緊的是賺一筆豐厚的銀兩,離開煙花之地。
有人推門進來。
葉嫵睜開眼,看見娘親走進來,便坐直了身子。
“娘親,什么事”
“我聽瀟湘說了你的事。”倩兮坐在床沿,略施粉黛的臉有些蒼白,“掙銀兩固然是好事,可是,倘若到時候功敗垂成,那不是……”
“娘親,放心吧,做不到的事,我不會夸下海口的。”葉嫵安撫道,“瀟湘樓只是暫居之地,我們不會在這里住太久的。”
看著女兒自信的微笑、堅定的眸光,倩兮覺得,女兒變了。
自己的女兒是什么性子,她不清楚嗎膽小懦弱,逆來順受,很少辯解,即使是辯駁一句也說不全,只會雙眸含淚,委屈,嬌弱,可憐……就是這般軟弱,才被欺負了十幾年。
離開將軍府的這幾日,女兒性情大變,堅強勤勞,伶牙俐齒,神采飛揚,行事做人很有分寸。她總在想,女兒的性子為什么變化這么大
葉嫵笑道:“娘親,我要去忙了,改時再說。”
倩兮看著她快步離去,更摸不著頭腦了。
凌無香和十六個男女已經在輕云樓二樓等候,葉嫵掃視一圈,眼見部分人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屑,于是決定來個開場白,激勵激勵他們。
“大家好,我姓葉,名叫嫵色,你們可以叫我葉姑娘。”她揚聲道,“我知道你們都有比較扎實的舞蹈功底,部分人也許會質疑我有什么本事教你們。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教你們的和你們以往跳過的舞很不一樣,甚至超乎你們的想象,整個金陵城,甚至整個楚國,只有我一人有這種本事,別無他家。當然,接受我所教的舞,也許需要一個過程;練舞的過程也很辛苦,你們必須刻苦努力,勤加練習,甚至不眠不休也要把舞跳好。”
“這是我對你們的要求,而你們將有什么回報”她繼續道,這些人的表情告訴她,對她的話,他們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只要你們按照我的要求做,達到我的要求,你們將得到豐厚的回報,不僅僅能過上比以前好的日子,還能出人頭地,贏得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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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最神秘的女子
空蕩蕩的大房里鴉雀無聲,他們聽明白了她的話,幾個不屑的人正色以對。
葉嫵再下一劑勐藥,“我言盡于此,相信我的,留下;質疑我的,現在就可以走。”
他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人走。
等了片刻,她重聲道:“既然各位選擇留下來,以后就要聽從我的安排和命令,不許抗議,更不許喊累、喊辛苦。都記住了嗎”
十七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記住了。
接著,她展示了幾個基本舞蹈動作,讓他們現學現賣,以此摸底,看他們的領悟力和應變力。
然后,她從十個男子中挑了五個,和凌無香一起跳《青花瓷》,其余人將會跳另一支舞。
有趣的是,當他們看了她的舞蹈動作之后,不是瞪大雙眼的吃驚模樣,就是不敢相信、不可思議的樣子,或者是看怪物似地看她。
如此,他們相信了她之前所說的:我教你們的和你們以往跳過的舞很不一樣,甚至超乎你們的想象,整個金陵城,甚至整個楚國,只有我一人有這種本事,別無他家。
只有半個月的時間,要想一炮而紅,必須拿得出手,因此,葉嫵對他們的要求特別嚴格,要他們在十日之內學會這支舞。
凌無香和五個男子每日都刻苦地練舞,除了進膳、休息、睡覺,都在練。
兩日后,他們學會了基本動作,開始試著連貫地跳。
第三日,葉嫵教凌無香唱《青花瓷》,要她抽時間學唱這支曲子,屆時一邊彈奏一邊唱曲。
第六日,葉嫵和林致遠再次合作,記錄了《瀟湘雨》的曲譜和歌詞。
她決定,將胡彥斌的歌《瀟湘雨》打造成瀟湘樓的主題曲,因為曲風和歌詞都相當合適,好像為瀟湘樓量身打造。
接著,她為《瀟湘雨》編了一支舞,挑了四個舞伎和五個男子,仍由凌無香領舞。
第七日,所有道具都備好了,只差舞衣,綢緞莊正在緊張地裁制。
第八日,她用葉大小姐精湛的畫功畫了一個輕淡如煙、纖薄如紙的女子,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個背對著眾人的年輕女子的絕代風華,廣袂和青絲仿佛隨風飄拂,神秘而淡然。接著,她在一張巨大的紙上寫了幾句字足夠大的宣傳語:最震撼的歌舞!最神秘的女子!絕對美妙的饗宴!絕對精彩的體驗!
然后,她吩咐人將畫和字裝裱在一塊巨大的紅綢上,再寫上一句:三月二十六日,瀟湘樓期待您的光臨。最后,將這塊紅綢掛在瀟湘樓的外墻上,以此宣傳。
第九日,冷瀟湘看過他們排練,七上八下的心終于落回心窩,希望那一日快快到來。因為,為了搭建舞臺,瀟湘樓已經關門好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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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越來越暈……
倩兮看過排練后,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些歌舞都是女兒教的嗎女兒的性子、才藝,當娘的最清楚不過,嫵兒怎么會這些古怪、奇特的舞蹈、曲子
太奇怪了。
第十一日,舞臺搭建好了,葉嫵讓他們在舞臺上排練一次,試試舞臺是否有什么不妥。
冷瀟湘看著他們在臺上練舞,終于知道,葉大小姐不是大言不慚,而是真有本事。
這兩支舞,這兩支曲,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放眼整個楚國,相信找不到類似的。
辛苦多日,終于有些成果,葉嫵松了一口氣。
所幸男女舞者都很配合,再辛苦再累,他們也堅持練舞,沒有怨言。
從目前他們的水準看來,和她的期望還有點距離,不過完全可以拿到臺面上試水。
而他們對她所展示的舞蹈動作,從一開始的驚奇、莫名,到后來的習以為常,漸漸的就不覺得他稀奇了。不過,她教《瀟湘雨》的舞蹈動作時,那十人還是震驚了一番。
為了讓那一晚的歌舞表演一炮而紅,要準備很多東西,可謂千頭萬緒,好在這幾年她跟著賀峰東奔西跑、忙里忙外,學到了很多,這次的表演計劃,她親力親為,尚算游刃有余。
看著他們跳得像模像樣,她并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干勁十足。
冷瀟湘走過來,“嫵兒,剛才綢緞莊的人來說,舞衣做得差不多了,讓你去瞧瞧,假若可以,明天就能完工。”
對于歌舞表演來說,舞衣相當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錯。
“我現在就去。”葉嫵想盡快看到那些戰袍。
“很快就吃晚膳了,不如吃過后再去吧。”
“不必了,我很快就回來。”
“那我派個人陪你去。”
“不用了,我走了。”
葉嫵還不習慣丫頭跟著,尤其是那種笨笨的丫頭。
綢緞莊就在隔壁街,很快就到了。老板熱情地迎她進去,讓伙計取出舞衣讓她檢視。
前幾日,她畫了三款舞衣的式樣,還選定了綢緞料子,讓老板照著式樣裁制。
她逐一看過去,領舞凌無香的舞衣不行,“章老板,這件不行。”
“哪里不行”章老板問,“這可是按照你畫的式樣來做的。”
“里裙過于寬大,長度過長。”她生氣道,“這里裙一看就知道太寬了,怎么穿你不是量過凌無香的尺寸嗎就按照那尺寸來做。”
“葉姑娘,假若按照那尺寸來做,那裙子不是貼在身上”
“你不要自作聰明,我要的就是貼在身上,長度不過膝,明白了嗎”葉嫵強硬道,“這不是我要的,你必須重做!”
“這……好好好,我按照那尺寸來做。”章老板無奈道,低聲嘀咕,“到時候穿不出去,可別怪我。”
她懶得解釋,“這兩款可以,明日送到瀟湘樓。這里裙什么時候做好”
他回道:“后日上午送過去。”
后日就是表演的日子,希望不要再出差錯。她叮囑了兩句,告辭出來。
群芳閣就在前面,不如去瞧瞧,當是考察市場。
她回綢緞莊買了一身男子長袍,更衣后直往群芳閣走去。
進了大堂,兩個聲音甜美、唇紅齒白的姑娘將她摁坐在一張桌前,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喋喋不休地說著恭維、贊美的話。
一個姑娘倒了一杯酒,遞給她喝。盛情難卻,她喝了一口,和她們閑聊,旁敲側擊地問這里的情況。
不知怎么回事,她覺得頭昏昏的,眼前越來越模煳……
這兩個姑娘架著她走,往內堂走去,她想推開她們,可是,她四肢發軟,越來越無力,越來越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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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覆在她飽滿的……
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時,葉嫵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帷帳半垂的床上。
這是一間昏暗的寢房,桌上有一盞燈燭散發著昏黃的光影。
群芳閣的人綁了她
她立即起身,就在沖向房門之際,有人推門進來,她僵坐在床上,心怦怦地跳動。
來者是一個挺拔孔武的男人,身穿墨色長袍,面龐蒙著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深黑的眼睛。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心中必有鬼。
她壓下心中的懼怕,問道:“兄臺迷暈我,有何指教”
蒙面男子坐在桌前,昏紅的燭影照在他蒙面的黑布上,流露出幾分可怖。
“你是葉大將軍的長女”他的嗓音被黑布阻了,顯得沉沉的、悶悶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他的聲音冷如冰。
“你不會放我走”葉嫵暗自思忖,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招手示意她過去,她走過去,壓下慌亂與懼怕。剛剛走到桌前,他就神速地出招,扣住她的咽喉,她嚇得全身僵硬,背上冒汗,強裝鎮定,“你想殺我”
他冷酷道:“是!”
她仿似篤定地說:“你不會殺我。”
蒙面男子黑若曜石的瞳孔劇烈一縮,“葉大小姐膽大心細,有膽識,有氣魄。”
“過譽了。”她淡淡道,暗自松了一口氣,“我再也不是葉大小姐。”
“你和你娘被安陽公主掃地出門,流落青樓,的確不再是葉大小姐。”他饒有興致地說道,“我聽說葉大小姐才色雙絕,不過膽小懦弱,原來傳言有虛。”
“我說過了,我再也是以往的葉大小姐。遭遇變故,人的心境和性子總會有所改變。”脖子被一個不知底細的男子扼住,性命危在旦夕,她一邊應付他一邊尋思自救的法子。
“是嗎”
話音方落,他的另一只手迅速襲來,她腰間的衣帶瞬間散開,落在地上,男子長袍隨之敞開;他松開她的脖子,抽開她的長袍,里外袍子都被他扒下,她身上只剩下貼身的粉絲小衣。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一般,神速得她來不及看清與反應。
剛剛感覺到寒意的侵襲,她就被他拽入懷中。
蒙面男子攬緊她,灼灼地盯著她。
“面不改色,果然有膽識。”他不是在贊揚她,倒像是調侃。
葉嫵不是不懼怕,只是懂得掩藏心思罷了。
扒了她的衣袍,他究竟想怎么樣
由于蒙著黑布,這個男子真實的嗓音無法聽出來,她就無法判斷以前是否接觸過他。他魁梧孔武,身手利落,會是什么人呢
“你不會是采花賊吧。”她干笑道。
“你說對了,我就是采花賊。”他在她耳畔吹熱氣,故意讓她緊張似的,“我很好奇,一個人的秉性為什么有這么大的轉變。”
她一動不動,暗自思量,難道他對葉大小姐感興趣
蒙面男子的手襲上她的胸脯,覆在她飽滿的玉乳上,慢慢地揉,緩緩地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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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吮吻她的芳唇
雖然隔著粉絲小衣,她仍然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與刻意的羞辱。
她心頭冒火,怒火噌噌噌地往上升……
他越來越用力,像揉捏一團濕泥那般蹂躪她的左乳。
葉嫵看見,他深邃的眼眸堅定如石,卻燃起兩簇火苗。
血氣上涌,她抬起右腿,朝他的下身狠狠地撞去——他好像早有準備,微一側身,避過她的攻擊;與此同時,他一掌拂落燭臺,哐啷一聲,燭火滅了,寢房陷入黑暗之中。
她還沒適應陡然而來的黑暗,就被他放倒,仰面躺在桌上,氣喘吁吁。
“你想怎么樣”她嗓音發顫,有些啞。
“做采花賊應該做的事。”
他的雙腿壓制著她的腿,扣住她兩只手在頭頂,俯下身,另一只手輕緩地撫觸她的額頭、眼睫、鼻子、嘴唇、下頜,繼續往下,摩挲她嫩滑的脖頸與精致的鎖骨……
房中很黑,葉嫵覺得眼前只有一團黑影,心慌意亂,怒道:“男子漢大丈夫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
蒙面男子的嗓音含有些許笑意,“葉大小姐終于慌了,有趣,有趣。”
“你有什么企圖,何不開門見山”
“我的企圖是……”他輕吻她的唇角,熱氣噴在她臉上。
原來他拿下黑布了,可恨的是太黑了,根本看不見。
她抬起頭,一下子就上他的唇,準備讓他見識見識二十一世紀的女人的厲害。
他明顯地僵了,須臾才反應過來,狠狠地反擊,吮吻她的芳唇。
唇齒相碰,舌尖交纏,炙熱的氣息交錯在一起,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狂野。
僅僅片刻,兩人之間的火苗升騰而起,她喪失了主動權,更淪喪了領土,在他步步緊逼之下負隅頑抗。
事不宜遲,她狠狠地咬下去。
舌尖受創,劇烈的痛突兀地襲來,他勐地抬起頭,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趁此良機,葉嫵揮拳打向那團黑影,希望正中他的臉頰。
然而,他的反應很快,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捏住她的左乳,粗暴而邪惡。
她劇痛難忍,另一只手試圖掰開他的手,“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有朝一日,我會報今日之仇!”
“我等著!”他咬牙道。
“拿開你的爪子!”她豁出去了。
他松了手,撤了力道,她借他的力道支起身子,出其不意地在他的胳膊上咬下去,狠狠地咬,用盡所有力氣地咬,最好咬下一大塊肉。
奇怪的是,他一動不動地任她咬,一聲不吭,好像不覺得疼。
直至沒力了,葉嫵才松口,心中奇怪,為什么他不阻止自己為什么他乖乖地讓自己咬
下一刻,后頸一痛,她失去了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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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鬼使神差
醒來時,已經在瀟湘樓的寢房。
葉嫵想不通,為什么那個采花賊沒有“采花”,反而送她回來
怎么想也沒有答案,她索性不想了,想想以后的發展大計才是正經。
兩支舞蹈的排練很順利,兩首歌曲的排練也很不錯,眼見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她放心了。
歌舞表演的前一日,她和凌無香去買胭脂水粉。
古代沒有假睫毛、眼線、眼影之類的眼妝產品,眼部不能凸顯效果,只能用金箔、胭脂點染,增強立體效果。
買全了胭脂水粉,正要出鋪子,葉嫵看見街上一個行人快步走過去。
那人……是……晉王,楚明軒。
楚明軒是楚皇的四皇弟,二十八歲,風流倜儻,灑脫不羈,對家國大事、朝堂政事沒什么心思,鐘情于風花雪月、詩詞歌賦,王府里妻妾成群,還養了不少歌姬、舞伎,供他飲酒作樂。
僅僅是驚鴻一瞥,她就知道,晉王有一副挺拔的完美身形、一張俊美迷人的臉孔。
葉大小姐喜歡他什么呢
不過,愛情從來都是盲目的,很多時候說不出理由。
突然,她鬼使神差地疾奔去追晉王,即使她想制止手腳,也控制不了。
那股意念太強了,驅使她緊追不舍。
可是,距離太遠,晉王又走得快,追了一條街,看不見他的人影了。
站在十字路口,她東張西望,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悲傷從心底翻涌而上,彌漫了整個心。
葉嫵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悲傷與絕望,可是,這不是她的感覺,是葉大小姐的感受與心情。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葉大小姐的靈魂還在這具軀殼里
太詭異了。
忽然,她看見了一個讓她無比震驚的人。
那人緩緩走來,身穿一襲純白金絲精繡白袍,廣袖無風自拂,給人一種雍容、從容的感覺。他面如堅玉,濃眉英挺,瞳孔漆黑如點墨,峻挺如松,湛然軒舉,仿佛是從仙界下凡的仙人,周身縈繞著一股仙氣。
她激動得眼眸含淚,想說一句:“賀峰,你也在這里。”
喉嚨像有什么東西堵著,說不出來。
然而,另一份記憶告訴她,朝她走來的男子不是賀峰,是當朝右相,沈昭。
為什么二十一世紀的賀峰和未知時空的楚國沈昭這么像
沈昭從她身旁走過,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熱淚盈眶,想叫住他,卻不敢。
忽然,他止步,轉身走來,在她面前停住腳步,道:“你是……葉將軍長女,葉姑娘”
“嗯。”葉嫵拭去滑下來的淚水。
“你怎么了府里發生了什么事嗎”他語聲輕緩,那么溫柔,讓聽者覺得很舒服。
她搖頭,心情很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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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肢體的S形舞動
仔細看,其實,他和賀峰只有五分相似。換言之,他更為俊逸溫潤,而她暗戀多年的國內一線明星賀峰,面孔較為陽剛凌厲。
對于她的淚流滿面,沈昭自然覺得奇怪,但女兒家的心事,不好多問,于是道:“葉將軍常年駐軍在外,顧不到府里,你若有什么難事,可來沈府找我。”
她點頭,連忙取絲帕拭淚。
只是片刻,他就往前走了,漸漸走出她的視線。
在陌生的金陵城遇到一個容貌與賀峰有五分相似的男子,是老天爺給她的安慰獎嗎
*********
那幅巨大的紅綢在瀟湘樓臨街的外墻上掛了幾日,看見的人都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不出所料,那幅紅綢起了廣告宣傳的效果。
二十六日這晚,夜幕剛剛降臨,就有不少客人走進燈火輝煌的瀟湘樓,歌舞表演開始前,大堂座無虛席,還臨時加了不少椅子。
看著這熱鬧的場面,冷瀟湘笑得合不攏嘴,周*旋于客人之間,安撫那些叫囂的客人。
時辰已至,萬事具備,葉嫵點頭示意后,所有燈盞、燈籠都滅了火,大堂暗下來,只留下舞臺旁側的四盞燈籠。
林致遠率領五個琴師早已在舞臺左側就座,伙計將六把裹著白色真絲的椅子搬到臺上,凌無香和五個男舞者走上舞臺,坐在椅子上,擺好姿勢。
《青花瓷》動感的開頭旋律響起,樂曲漸入佳境,舞者動起來,以別樣的舞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舞衣為男款,真絲短上衣,寬大長褲,他們手持黑扇,跳著看似簡單實則不易的舞步,雙手做出各種動作;時而坐著,時而站起來,時而展開扇子,時而合上扇子,時而扭腰,時而扭脖子,將古典與現代的韻味融合在一起,剛柔并濟,有男子的陽剛力道,也有女子的柔軟氣韻,達到力與柔的高度融合。
沒錯,這就是《青花瓷》扇子舞。
葉嫵看過芒果臺某檔脫口秀節目播過的開場舞,很喜歡這支舞,做過研究,記住了這支舞。
所有客人都看直了眼,忘記了飲酒。
他們沒想到,男子也可以有這么柔軟的身段與四肢;他們從未見過這種節奏明快而優雅的舞蹈,手與腳的快速舞動,扇子的巧妙運用,肢體的s形舞動,讓他們驚奇不已。
最出彩的是凌無香。
她穿著一樣的舞衣,戴著華麗的珍珠蝴蝶面具,雌雄莫辨,讓人覺得神秘。
客人會猜測她的容貌,想一睹芳容。
如此一來,這種心理暗示會越來越強烈。
舞畢,大堂爆發出如雷的掌聲,叫聲和口哨聲此起彼伏。
對他們來說,這支舞奇特、古怪,但又很優美、很有韻味。
六人的表現相當不錯,不出所料,開場舞獲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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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勾魂奪魄
葉嫵安排了一個俏麗的姑娘報幕,她上臺說,他們在后院換裝,稍后還有歌舞表演,請在場的客人飲酒吃點心,后面更加精彩。
按照事先的安排,凌無香換裝需要一盞茶的時間,這段時間,就是客人消費的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一些急不可耐的客人開始催促、喊叫。那俏麗的姑娘叫做玉蘭,上臺道:有請我們美麗而才華橫溢的神秘女子為諸位唱一支動聽的曲子。
大堂安靜下來,凌無香款款走上舞臺,坐在古箏前,青蔥玉指撫箏,揚聲唱起來。
林致遠等人為她伴奏,樂音飽滿,旋律優美,歌聲如鶯啼,清麗而空靈,彌漫著淡淡的憂傷,仿佛在細雨濛濛的雨天里看見小巷的盡頭款款走來一個婉約的女子。
她身穿一襲無紋無繡的青色紗裙,臉上仍然戴著珍珠蝴蝶面具,一捧墨絲只用青色絲帶束著,別無它飾,正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所言的,以最恬淡的一面唱《青花瓷》。
一曲畢了,余音裊裊。
眾人依然沉浸在歌曲所帶來的意境里,直至她站起來致謝,所有人才拊掌尖叫。
雖然是一樣的曲子,但是由剛才領舞的神秘女子邊彈邊唱,唱出不一樣的風格,自然能夠打動人心。這些喜歡尋花問柳、一腔花花心腸的男人,對凌無香的興趣已經相當高了。
好酒一壇一壇地上,小菜點心一碟一碟地來,白銀一個一個地進賬,大堂氣氛火爆,一浪高過一浪。這兩三年,瀟湘樓還沒出現過這樣的盛況,冷瀟湘激動得眼淚都要蹦出來了。
歌舞表演順利地進行,今晚第二道歌舞大餐上桌。
各種樂器一起奏響,抒情而節奏感強的旋律回蕩在大堂,站在右前側的三個姑娘隨著旋律揚聲唱起來。與此同時,站在舞臺邊沿五個方向的五個男舞者身穿白色長袍、手持青色白蓮紙傘,開始舞動,原地跳著緩慢、柔軟卻又動感的舞步;凌無香和四個舞伎在舞臺中央跳著柔媚的舞。
她們身穿緋紅舞衣,青絲用緋紅絲帶束著,柔緩地舞著,帶一點力度與動感,在古典舞的基礎上揉入西方現代舞的力量感。
凌無香仍然戴著珍珠蝴蝶面具,將神秘進行到底。
葉嫵精心設計了她的舞衣,貼身穿著的是紅色真絲緊身抹胸短裙,外披一襲長及腳踝的同色紗衣,使得她的香肩和雙腿若隱若現,撩撥人心。
忽然,凌無香脫離了舞伴,走向左側第一個男舞者,在他身側舞著、跳著,扭著小蠻腰,手臂舞出各種動作,眼風嫵媚,勾魂奪魄。男舞者面不改色,跳著自己的舞步。
如此,她挑*逗完一個,接著挑*逗下一個,直至第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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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赤*裸裸的挑*逗
這個橋段融入了一些挑*逗、勾*引的基本舞蹈動作,男舞者不為所動,下面的男人早已血脈賁張,瘋狂地叫嚷,口哨聲、尖叫聲混成一片,將今晚的表演推向高*潮。
她回歸原來的位置,背對著眾人,旋律慢慢停下來,兩個舞伎拉著她的紗衣袖口,勐地一拽,紗衣從她身上滑出。
臺下爆發出一陣熱烈的轟叫聲,如雷如潮如鼓,所有人都站起來,場面勁爆到不行。
曲子已經變奏,旋律加快,她踩著動感的樂音,跳起動感、銷魂的舞蹈。
這個橋段,葉嫵設計了一段足以讓這些古代男人流鼻血的風情舞蹈。
雙臂,肩膀,腰肢,胯部,大腿,凌無香全身都在舞動,柔軟無骨似的,又好像充滿了無窮的力量,眼風勾人,跳出勾魂奪魄的舞蹈,讓人浮想聯翩。
這是赤*裸裸的對感官、對男人的挑*逗。
雖然只是短短的十組動作,卻已經效果顯著。
大堂像一個熱騰騰的油鍋,又像一個火舌肆虐的火場,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結束時,在護衛的保護下,凌無香火速回后院。
這段舞蹈引起的躁動經久不衰,場面差點兒失控。
無數客人強烈要求那神秘女子再跳一次,叫囂不止,冷瀟湘說今晚的歌舞到此為止,明晚再來。他們不善罷甘休,她只好說連續跳了兩支舞,姑娘的身子吃不消,需要休息。
好說歹說,他們才不鬧了。
還有不少客人一擲千金,要那神秘女子陪酒陪夜,甚至出十萬兩白銀為她贖身。好笑的是,一些客人竟然單方面競價,發生了口角,還差點兒打起來。
葉嫵站在二樓,看著亂糟糟的大堂和那些男人的丑陋嘴臉,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助紂為虐。
預期的效果已經達到,瀟湘樓和凌無香一夜爆紅,明日一早,瀟湘樓精彩的歌舞和妖嬈的神秘女子將成為金陵城最熱的話題。接下來的重點就是如何維護,防止別家模仿。
葉嫵預料到,一定有客人要凌無香陪酒、陪夜。倘若拒絕,只怕那些達官貴人和家財萬貫的豪富不罷休,那就只能提高一睹芳容的底價,一萬兩白銀,價高者得,而且只是陪酒。
冷瀟湘精通經營之道,相信她會處理得很好。
正想回房,冷瀟湘走過來,滿面笑容,就一朵朵燦爛的花開在她臉上,“嫵兒,跟我來,有貴客要見你。”
“我不見客。”葉嫵冷淡地拒絕,“冷姨,我不是說了不要透露嗎”
“這個貴客不一般,你我都得罪不起。他們問這些歌舞是誰編排的,我不說不行。”冷瀟湘拉她的手,哄道,“乖,那貴客不是不正經的人,說不定你也認識呢。”
“不就是達官貴人嗎我不見!”葉嫵生硬道,堅決不應付那些一腦子肥腸的臭男人。
**這貴客是什么人呢
第十九章:貴客來襲
“他們是金陵城最有權勢的人。”冷瀟湘神秘道,“見見也無妨,說不定你和你娘能回將軍府。”
葉嫵心中有底了,這么說,那貴客當真高貴。
隨冷瀟湘來到三樓最里面、最寬敞、最雅致的房間,葉嫵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大漢,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測。房門打開,但見三個男子坐在圓桌前,冷瀟湘謙卑地賠笑,介紹道:“這位姑娘就是三位爺要找的人。”
她認出來了,三個男子中,她認識兩個,右相沈昭,晉王楚明軒。
沈昭抬臂,手指略動,冷瀟湘會意,對她勐使眼色后才離開。
想不到瀟湘樓外墻的廣告也吸引了這三個金陵城最有權勢的男子前來觀賞。
沈昭和楚明軒皆穿白色錦袍,頭戴碧玉冠,各有俊色,可謂風姿卓然,朗如皎月。另一個男子年紀略大,身穿淡金色錦袍,面相和他們截然不同,臉孔冷硬,目光冷厲,身形強健孔武,周身似有一種凜冽之氣迫出,讓人望而生畏。
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男子非池中物,大有來頭。
她進來時,他們沒有轉頭,沒有看她。
當她坐下來,沈昭和楚明軒不約而同地、驚詫地盯著她,吃驚不小。
“你們認識她”那凜冽男子驚奇地問。
“認識。”右相和晉王再次不約而同地說道。
“我倒是好奇了。”他冷冷地勾唇,唇斜向右側,“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葉嫵色。”她莞爾笑道,“公子如何稱唿楚公子”
“有趣,有趣。”他沉聲低笑,“姑娘聰慧,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不過,你的名字……怎么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安陽公主不是說了嗎不許她再姓葉,她怎能不姓葉于是就加了一個字,變成了葉嫵色。再者,新名字也是為了以后聲名大噪而準備。
沈昭附在他耳邊,低聲耳語。
楚公子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葉將軍長女。你怎么會在煙花之地那些歌舞是你編排的”
葉嫵輕笑,“我為什么在這里,楚公子可以問問安陽公主,或者問問將軍府的人,相信您會明察秋毫。至于那些歌舞,的確是我編排的。”
有趣的是,聽到最后一句,他們皆流露出震驚之色,尤其以晉王為最,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沒想到葉將軍長女這般才華橫溢、驚世駭俗。”楚公子笑道,目光犀利得很。
“楚公子謬贊了。”
“你編舞的本事,不輸宮里頭的人,甚至略勝一籌。”楚公子看向其他二人,“你們以為如何”
“傳聞葉大小姐才色雙絕,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沒想到還有這等才藝,讓人大開眼界。”沈昭笑得云淡風輕。
“今晚的確大開眼界,放眼整個楚國,相信再也找不到葉姑娘這樣的才女。”楚明軒贊美道。
“愧不敢當。”葉嫵謙虛道。
先前晉王楚明軒拒絕了葉大小姐的情意,以致她傷心欲絕。
而今,他是否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寶貝們猜猜楚公子的身份,猜中的獻上阿嫵香吻一枚****這三人找女主,有啥事涅**
第二十章:不賣藝,更不賣身
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襟葉嫵也知道,唱這首歌無異于自找麻煩,甚至有可能自尋死路,然而,她也相信,沈昭是好人,不會讓楚國皇帝向一個弱女子開刀的。
“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三位公子見諒。”她放下琵琶,淡淡一笑,“只是一時感慨罷了。”
“葉姑娘再一次讓我震驚,不僅才藝卓越,而且膽大妄為。”楚明軒笑道,比剛才更加欽佩。
“葉姑娘有膽識,沈某佩服。”沈昭含笑道。
葉嫵看見,楚公子對他們使了眼色,他們飲下杯中酒,托辭離開。
眼睜睜看著他們退出去,她心中忐忑,又很不舍,和賀峰容貌相似的沈昭走了,走了……
*********
房中只剩下二人。
楚公子站在她身側,不悅地問:“你在看沈昭還是看晉王”
葉嫵回神,低垂著螓首,心中暗暗盤算。
他和那個神秘的蒙面男子一樣高,一樣的強健魁梧,可是,她覺得,兩人并非同一人。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小女子雕蟲小技,陛下大駕光臨,不勝榮幸。”她冠冕堂皇地說道楚公子就是楚國皇帝,楚明鋒。
十年前,他登基為帝,以冷酷、殘忍的手段雷厲風行地處置了爭奪帝位的兩個兄弟,株連文武重臣十余人,流放、抄家、滅門,牽連上千人,造成聞名四海的驚天慘案。為了緩解朝堂上的緊張氣氛,他大赦天下,提拔有才干的官員二十余人,很快取得成效,朝野漸漸平穩、清明。
在打敗對手、坐上帝位、穩定朝綱的期間,沈昭是他最忠誠的心腹和最厲害的臂膀。
而那年,沈昭年方二十,楚明鋒二十六。
楚明鋒抬起她的下頜,銳目盯著她,“既然你猜到了,應該也能猜到朕來這里的目的。”
她直視他,目光柔和,“小女子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沈昭說對了,你膽量不小。”他刻意加重語氣,“誰借給你的膽”
“小女子向來如此,若有冒犯天威之處,還望陛下見諒。”她滴水不漏地說道。
“你的言行和那支曲子,已經冒犯天威,朕應該如何懲戒你”他掐著她的下頜。
葉嫵沉默以對,直視他染了一抹清寒的黑眸。
他不知是譏諷還是贊賞,“朕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膽大的女子。”
她冷靜道:“陛下謬贊。陛下想做什么,小女子無法抗拒,然而,陛下是仁厚明君,相信陛下不會為難一個弱女子。”
“你雖為弱女子,卻是最厲害的女子。”楚明鋒笑起來,手指在她的脖頸緩緩摩挲,“可惜,朕不是什么仁厚明君,朕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負弱女子。”
“陛下對安陽公主最厭憎的人有興致”
“她是她,朕是朕,不能混為一談。”
他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襟,頓時,香肩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體香,酥胸半露,那挺翹的雪乳散發出誘人的玉光,讓人迫不及待地想一親芳澤。
如此冰肌玉骨,撩人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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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片片吻痕
他深吸一口氣,濕熱的吻落在她的臉腮,熱氣鋪灑。
她一動不動,冷冷地勾唇。
唇舌下滑,他攬緊她,舔吻這副僵硬的嬌軀,在她的脖頸、香肩留下片片吻痕。
“看來陛下那些千嬌百媚的后宮佳麗無法讓陛下盡興,以至于陛下出宮到煙花之地尋歡。”葉嫵不緊不慢地調侃道,“陛下想納新妃”
“朕的確想納新妃。”楚明鋒抬首看她,眼中似有贊賞,“朕今晚便納了你,稍后你隨朕回宮。”
“陛下執意如此,小女子唯有以死明志。”
“楚國女子莫不以成為朕的妃嬪為榮,你倒是與眾不同。”
“人各有志罷了。”
“好一個‘人各有志’!”他抬起她的下頜,目光灼灼地打量她,“如此容貌,不比朕的妃嬪遜色;如此性情,冷靜,冷傲,聰慧,機靈,有膽識,有骨氣,當真與眾不同。”
“陛下謬贊,小女子愧不敢受。”
楚明鋒微微瞇眼,“朕要你辦一件事。只要你辦好了,朕可以讓你和你娘風風光光地回將軍府。”
楚皇居然要她辦事!
葉嫵委婉地拒絕,“小女子愚鈍,只怕辦砸了陛下的要事,還請陛下另選賢能。”
他勾唇淡笑,威脅道:“你可以拒絕朕,朕保證,你弟弟在將軍府不會有好日子過,還有可能在意外中缺胳膊少腿的。”
卑鄙!
她知道,弟弟葉俊誠是娘親的心頭肉,弟弟遭罪,娘親會悲痛欲絕。
她唯有服軟,他在她耳畔低語兩句,然后道:“之后怎么做,朕再告訴你。”
*********
這一夜,瀟湘樓的進賬是六千兩白銀,凌無香陪酒的一萬五千兩進賬不算在內。
冷瀟湘又興奮又激動,拉著倩兮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葉嫵回房前,對她說,可以在酒菜方面提價,因為精彩的歌舞表演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次日,瀟湘樓火爆的歌舞傳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談論瀟湘樓精彩絕倫的歌舞和那個神秘的女子。有人說她國色天香、美艷妖嬈,也有人說她姿容一般,才會戴著珍珠蝴蝶面具,不敢示人,還有人說她是金陵城最丑的姑娘,只是身段好、舞藝好罷了……總之,各種說法都有,還有人議論那些男舞者、舞伎,兩支曲子也傳唱開來。
總之,瀟湘樓一夜爆紅。
下午,陸陸續續的有幾個人來打探消息,問昨晚那些歌舞是什么人編排的。
來打探的人,都被伙計請出去。
冷瀟湘擔心天香樓、倚紅館、群芳閣的人打聽到編舞的人是葉嫵,以雷厲風行之勢買了一座宅子,晚上帶她和倩兮去看宅子,并且說以后她們住在這里,當做自己的家。冷瀟湘還說,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她一定盡量滿足。
倩兮委婉地拒絕,葉嫵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住在煙花之地終究不好,至少不夠清靜。
第二十二章:把我葬在等待里
冷瀟湘擔心天香樓、倚紅館、群芳閣派人來偷學歌舞,效仿之后也依葫蘆畫瓢進行歌舞表演,那瀟湘樓的客人就會減少。她說出這一點,擔憂不已。
“不必擔心,即使他們有心學,也學不到真髓。”葉嫵并不擔心,“明日開始排練新舞,五日后,演出新的歌舞。”
“好好好,原來嫵兒已經安排好了,我就不擔心了。倩兮,你這個女兒是個寶。”冷瀟湘笑瞇瞇地贊美道,“倘若我有個像嫵兒這樣聰慧的女兒,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倩兮笑得言不由衷,看著和以往全然不同的女兒,眉心蹙起來。
次日上午,葉嫵去找林致遠。
他正在撫琴,是那曲《瀟湘雨》。在他修長的手指的輕攏慢捻下,曲子哀怨凄美,令人動容。而且,他和著琴音唱起來,沉朗的男音投入了豐富的感情,如泣如訴,令人惆悵、感傷。
或許,他想起曾經的戀人,才會自彈自唱這曲子。
一曲畢了,她拊掌,“彈得好,唱得好。”
“葉姑娘見笑了。”林致遠站起身,微笑頗為尷尬,“這曲詞很好,我彈著彈著,就唱起來了。”
“沒想到林公子的嗓音這么好,若有一日,我請你上臺唱一曲,你可愿意”葉嫵笑問。
“這……我是琴師,還是做好本分罷。”他靦腆地笑,“對了,這曲詞是你寫的嗎”
這怎么回答
若說“是”,那就是侵權;若說“不是”,她應該說是誰寫的
他的眉宇凝出一道深痕,總給人憂郁的錯覺,“葉姑娘才藝卓絕,不同凡響,這毋庸置疑。”
葉嫵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隨便他想吧。
林致遠朗誦道:“那場雨下在心里,這么多年未曾淡去,一面之緣的相遇,決定來世今生的宿命。青石板上遠去的馬蹄,他日約定在青春中慢慢燃盡,你多情無心的一筆,把我葬在等待里……曲詞很美、很美。那些尋花問柳的男子聽了這曲子,也許會覺得這曲子寫的是風塵女子和恩客之間的情戀,但我覺得,不僅僅是這樣,這曲子寫的是世間男女之情。”
“這么說,這曲子讓林公子想起昔日的一段情”
“你取笑我。”他搖頭失笑,“對了,找我有什么事”
“下午編排新舞,還要勞煩金陵第一琴師寫譜、編曲。”
“千萬別這么說。和葉姑娘合作了兩支曲子,我的琴藝也增進不少。”
她呵呵一笑,“你也會說‘合作’了。”
他笑道:“耳聞目染嘛。”
然后,葉嫵彈琵琶,他記曲譜。
記下完整的曲譜后,她寫下曲詞,林致遠贊道:“這支曲子以《紅顏》為題,卻寫了英雄。自古以來,英雄與紅顏的情戀就讓人津津樂道,這曲子頗為雄渾大氣,給人一種蕩氣回腸的感覺。”
說完,他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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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如何惜花、護花
她道:“我想找一個男子來唱,不如就你吧。”
他連連擺手,“我可不行……我要撫琴……”
她存心捉弄他,“你可以一邊撫琴一邊唱呀。”
他一再拒絕,死也不同意,她就不再逼他了。
一個丫鬟來說,大堂有人找葉嫵,她匆忙走了。
原來是晉王派人來請她,說有要事相商。于是,她坐上轎子,前往晉王府。
*********
不是去晉王府,而是云深別苑。
一路上,葉嫵就在想,晉王說有要事相商,是什么要事呢
別苑在靠近城郊的地方,環境清幽,一進去便看見一座奇形怪狀的假山。一路行來,但見碧樹蔥蘢、花事繽紛,小橋流水和亭臺樓閣之間點綴著深深淺淺的碧色、花色,分外養眼。
走過長廊,經過月洞門,穿過一片姹紫嫣紅的花圃,越過一進花木扶疏的院落,下人帶她到一個景致更為清雅、幽靜的院落,走向風亭。
白墻黛瓦,碧水靜湖,步步是景,處處是畫,如入閬苑仙境。花苑中種植各種名貴的花卉,芬芳撲鼻。晉王站在亭中,正在欣賞那幾株開得正艷的海棠。那一朵朵、一簇簇的海棠在暮春的冷風中輕輕搖曳,各展風姿,占盡春風。濃郁的花香繚繞在鼻端、攏在廣袂中,似乎人也變成了一朵嬌艷的海棠。
下人走了,她踏入亭中,晉王緩緩轉身,白皙的臉上綻放春風般的笑容,“葉姑娘來了。”
“見過王爺。”葉嫵依照禮數行禮。
“坐吧。”他掀袍坐下,潔白的長袍宛如藍天飄動的流云,“葉姑娘怕是貴人事忙吧。”
“王爺見笑了,只是混口飯吃罷了。”她莞爾道,“王爺傳小女子來,不知是何要事”
“自然是要事。”他的微笑、他的言行,皆如他的性情,灑脫不羈,“海棠開得正好,本王記得你最喜海棠,就派人請你來別苑賞花。”
只怕他的用意不會這么簡單,她心想著,含笑道:“王爺心意,小女子領了。海棠雖嬌艷,但已是暮春,只怕花事將了,好景不再。不過,彼時,小女子最喜海棠;此時,小女子最喜寒梅。”
半個多月前,在晉王府,他拒絕了葉大小姐,今日邀她來賞花,這不是很諷刺嗎
楚明軒不以為意地一笑,“寒梅凌寒盛開,玉潔冰清,傲骨錚錚,本王一向喜歡。葉姑娘說已是暮春,花事將了,的確如此。本王頗有惜花、護花之意,葉姑娘以為如何”
這番話言外之意便是:他想保護她,可以助她離開煙花之地。
葉嫵怎么會聽不出來
她好整以暇地問:“王爺如何惜花、護花”
“本王聽聞,半個多月前,安陽公主設計污蔑你,將你們母女倆趕出將軍府,以致你們流落青樓。”他淺飲茶水,朗聲道,“若你不嫌棄,本王王府里還缺一個如你這般才藝卓絕的編舞,今日便可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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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活得精彩,活得瀟灑
“王爺美意,小女子愧不敢受。
“你不愿意”他略略驚詫。
“雖然小女子流落青樓,但也衣食無憂。”
“但煙花之地終究品流復雜,本王擔心你……”
“小女子再也不是以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王爺無須費心。”葉嫵軟語錚錚。
楚明軒無言以對,風亭陷入了靜默,只有朱色圓柱之間的紫紅輕紗隨風飄曳,如水如夢。
她端起茶杯飲茶,見他英眉輕鎖,似在沉思。忽然,那股強烈的意念、那種癡迷的情緒,再次從心底冒出來,企圖控制她,她竭力壓制,壓下去……
他擱下茶杯,提著茶壺斟茶,“葉姑娘不想再考慮下”
她緩緩搖頭。
他美玉般的臉龐再次露出迷人的微笑,似在展現他無敵的魅力,“假若本王真心留你在王府呢或許有朝一日,本王會喜歡你。”
葉嫵有些錯愕,但很快就掩飾了,“難道王爺不記得曾經說過的話嗎言猶在耳,王爺這么快就改變心意了”
半個多月前,在晉王府,葉大小姐對他表明心跡,他非但不感動,反而決絕地對她說:縱然你才色雙絕,縱然你不介意本王侍妾無數,縱然你可以忍受本王的冷落與無視,然而,此生此世,本王不會喜歡你,不會讓你進府。
不到一個月,他就轉變了態度,她真心覺得可笑。
現在,他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對她已有興趣。
楚明軒笑道:“本王的確改變了心意,你可以考慮一下,三日后再答復本王。”
她壓制住那股意念,“無須考慮,王爺美意,小女子只能心領了。”
微笑凝固在他的臉上,他根本沒想到她會拒絕自己,他以為她會喜極而泣地答應……她為什么拒絕此時此刻,他覺得眼前的葉嫵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先前王爺拒絕小女子,王爺不必愧疚。小女子痛定思痛,想通了很多。女子軟弱就會受人欺負,若想過安穩的日子,就要自立自強,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如此,才能活得精彩、活得瀟灑。”葉嫵引頸道,嗓音頗有鏗鏘之意。
“啪啪啪……”他拊掌,笑贊道,“說得好!葉姑娘這番話別開生面、發人深省。”
“若王爺覺得小女子的歌舞值得一賞,可來瀟湘樓捧場。”
“一定,一定。”楚明軒眉頭微凝,“葉姑娘,本王有點好奇,那些別開生面、勾魂奪魄的歌舞,你如何想出來的”
“這是小女子自立自強的本事,不好對人言,還請王爺見諒。”
他挑眉一笑,表示理解。
她說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他說他正好要出門,順便送她一程。不過,他要先回房更衣。
葉嫵只能在碧池邊等候。
碧池里有成群的紅鯉魚,她撒了一把糕點屑,紅鯉魚爭相搶食,游來游去,真好玩。
她看得出神,沒發覺身后走來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躡手躡腳地靠近她,用力推她,她驚叫一聲,掉入碧池。
**是什么人推女主下去呢
第二十五章:冷……好冷……
那年輕女子火速跑遠,而楚明軒就站在碧池的另一邊,看見了一切。
碧池蕩開一圈圈的漣漪,葉嫵不見了。
他正想躍入池中,恰時,她冒出水面,抹去臉上的水。接著,她以優美的姿勢游向池岸。
為什么她的水性變得這么好
他的心中起了疑惑——有一次,他乘畫舫游秦淮河,她不慎落水,他碰巧看見,救了她。那時,她根本不識水性,差點兒溺死。而今日,她的水性竟然這么好!
不可思議。
這個葉大小姐,口齒伶俐了,腦子靈活了,性情更是變了,和以往太不一樣,唯一沒有變的是那張嬌美、明艷的臉。為什么她變化這么大難道是因為他的拒絕和安陽公主的陷害
葉嫵游到岸邊,楚明軒伸臂拉她上來,二話不說地抱起她,大步流星地直奔寢房。
池水冰冷,她冷得發抖,卻見他的俊臉緊緊繃著,好似很擔心她。
來到寢房,他放下她,退到房外,兩個侍女端著熱水、拿著衣物進來,為她更衣。
她打了兩個噴嚏,任憑她們服侍,想著方才他的舉動和神色。
如此看來,晉王真的關心她。
更衣后,侍女退出去,他端著一杯熱茶進房,要她喝下去。
“只是落水而已,更衣了就好,不會受寒……”話音還沒落,她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還說不會受寒!”他氣急敗壞地說道,擱下茶杯,用錦衾嚴嚴實實地裹住她,然后端茶,要她喝下去。
她乖乖地喝了,身子隱隱發顫,“小女子在碧池邊看紅鯉魚……”
楚明軒道:“無須這么見外,以后不必如此自稱。”
她說剛才身后有一個人推她,他微含歉意,“本王問過了,那會兒正好沒有下人在碧池,也無人經過,因此,暫時還沒查出來推你的人是誰。”
其實,推她落水,是他安排的——今日面對面的談話,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她轉變這么大,必有古怪。于是,他決定試探她,結果證明了他的想法,可是更讓他想不通:不到一個月,她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為什么會這樣
“想必那人不是故意的。”她嬌弱道,“下午要排舞,王爺可否派人送我回去”
“好,不過不是這時候,等你服過湯藥,本王再送你回去。”他柔聲道,好像在哄他喜歡的女子,“大夫很快就來了,你先睡會兒。”
她點點頭,閉上眼睛,聽見他出去的腳步聲。
不久,大夫來診脈,她一直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大夫離開后,楚明軒吩咐下人去取藥、煎藥,然后回到寢房,坐在床沿,靜靜地看她。
以前的她膽小懦弱,現今的她堅強聰慧,說實話,他更欣賞現在的葉嫵。
葉嫵只是裝睡,心中盤算半晌,才下定決心,在被窩里發顫。
他著急地叫了兩聲,她沒有睜眼,喃喃地說:“冷……好冷……”
他眉宇緊皺,猶豫了片刻才抱起她,希望她會覺得溫暖一些。
她精湛的演技自然不會被他識破,抱緊他,蜷縮在他懷中,慢慢地不再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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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兩情繾綣
那日,葉嫵服藥后才回瀟湘樓。
楚明軒親自護送,在馬車里墊了毯子,將她摟在懷中,還給她蓋著厚實的外袍。
一路上,她裝作病得迷迷煳煳的樣子,其實,風寒癥并不嚴重。
他關心她、抱她,意味著,他對她已有男女之情。
凌無香要排練新舞,《青花瓷》的領舞只能換人,讓年輕貌美、虛榮心重的凝霜代替她。
瀟湘樓的歌舞表演在金陵城獲得巨大成功,風靡全城,其他青樓的姑娘和舞坊的舞伎紛紛來請求成為瀟湘樓的一份子。葉嫵挑了幾個歌舞功底比較強的姑娘,其中,以群芳閣的盼盼實力最強,她讓盼盼和凌無香一起排練新舞,再找一個男舞者來搭檔。
不出所料,天香樓、群芳閣等幾家青樓開始效仿,卻只學到了五成,大多數客人并不買賬,瀟湘樓的生意依舊火爆。
三日后,晉王來到瀟湘樓,徑直去了葉嫵的寢房。
“王爺大駕光臨,怎么不在大堂賞舞”她親自沖泡熱茶招待他。
“本王并非為歌舞而來。”他淡淡地笑,“你身子沒有大礙了吧。”
“昨日就全好了,王爺費心了。”她將茶盞遞給他,“王爺來此,就為了問我的病情嗎”
“本王惦記著你。”他想表達的意思很直白:他牽掛她、想她。
“那便是我的榮幸了。”她淺淺一笑。
楚明軒總是一襲白袍,給人一種水如環佩月如襟的風雅之感,“葉姑娘,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著街上旖旎的橘紅燈火,“人總會變,離開將軍府后,我就不再是以往的葉大小姐了,望王爺明白。”
他走到她身后,雙臂環住她的身軀,“本王自然明白。”
她沒有抗拒,緩緩閉眼,任憑那股悲酸而喜悅的情緒泉水般涌上來,任憑葉大小姐對他的癡戀占據了整顆心。
“你沒有變。假若你變了,就不會任本王輕薄。”他的嗓音難得這么低沉。
“不……不是這樣的……”
他扳過她的身子,溫柔款款地說道:“那日,你也是哭得這么傷心、悲痛。然而,本王知道,現在是喜悅的淚水。”
葉嫵凄然地看他,眉骨酸痛,淚水模煳了眼眸。
楚明軒捧著她的臉,薄唇輕吻,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輕柔而小心翼翼,仿佛飽含深情。
她的手,環上他的腰,“王爺曾說過傷人的話,為什么又……”
他的眼中交織著復雜的情緒,“并非你想象的那樣……一時之間,本王很難說得明白。無論如何,本王要你記住,本王待你是真心的。”
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她的微笑中帶著淚光。
他擁她入懷,她伏在他胸前,好似兩情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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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溫香軟玉在懷
慢慢的,她將葉大小姐的情緒壓下去,唇角滑出一抹輕微的笑意。
良久,楚明軒沉聲道:“嫵兒,你十八了吧,不如本王尋個好日子,迎娶你入府。”
“雖然心意不變,但心境已改。”葉嫵掙脫他的懷抱,“晉王府侍妾、美姬無數,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為什么”
“因為,我葉嫵不會和別的女子共享夫君,更不屑和別的女子爭寵。”
“你竟有這樣的心思。”他略有詫異,“那日你說不介意,本王還以為……”
“王爺該知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那你想要本王怎么做”
她淡淡莞爾,“王爺不必為我做什么,姻緣之事,不必強求,順其自然罷。”
楚明軒不明白,“你身在煙花之地,有損清譽,本王也擔心有好色之徒看上你……”
她緩緩笑道:“我和娘親并不住在瀟湘樓,況且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歌舞與我有關那些好色之徒找的自然是那些唱歌、跳舞的女子。”
他說服不了她,只能這樣了。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一如既往地喜歡自己,卻又不進府,不嫁給他,這又是為什么她究竟想怎么樣
溫香軟玉在懷,嗅著她輕淡的體香,他卻覺得自己并不了解她,并沒有完全擁有她。
新舞排練很順利,演出這日上午,唱《紅顏》的潘宇誤飲烈酒,傷了嗓子,嗓音嘶啞,不能上臺唱歌了。他懊悔不已,恨自己沒看清楚灶房的茶壺裝的是茶水還是酒水。林致遠說,今晚就要出演,只能臨時找一個人頂替。
然而,即使找到一個嗓子好的人來唱,短短幾個時辰也練不好。
葉嫵忽然想起,林致遠歌喉不錯,唱這曲《紅顏》很合適。
他強硬地拒絕,即使她怎么游說,他也不同意晚上邊彈邊唱。
“林大哥,這不是特殊情況嘛,你就行行好,今晚破例一次,我求求你了。”她凄苦地求道,以苦情牌打動他,連珠炮似地說道,“若是平時,我絕對不會勉強你,可是這不是臨時出了狀況嗎而且你對這曲子最熟悉、最有感覺,非你莫屬!如果我們再不出新的歌舞,瀟湘樓就會少了一半客人,就被其他家搶走客人了。還有,他們排練得這么辛苦,如果因為唱歌這方面不盡如人意,那就壞了整個歌舞,你于心何忍,是不是”
“林大哥,別猶豫了,就這么定了,今晚你先頂著,以后我絕不逼你。”見他沉默,她繼續勸說,使出渾身解數,“這樣吧,就當我個人求你,求你發發慈悲,拯救我們一幫人,好不好林大哥,答應吧答應吧答應吧……”
“好好好,今晚我先頂著,假若潘宇明日嗓子好了,就讓他唱。”林致遠禁不住她軟磨硬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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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絕不再依附男人
她開心地笑,“其實,你邊彈邊唱,又不上臺,說不定沒人注意到你呢。”
他無奈地瞪她,她拍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道:“一開始我就讓你唱,到今日你果真要唱這曲子,這是上蒼注定的,你就認命吧。”
他輕敲她的頭,“我唱一遍,你聽聽,若有不妥,你指出來。”
葉嫵認真地聽了一遍,不知他是有唱歌的天賦,還是耳聞目染久了,他唱得很好,沒有瑕疵。
之后,她去看凌無香等人排練,卻有一個伙計來說,娘親找她有事。
葉嫵跟著伙計來到秦淮河,登上畫舫,不禁心想,娘親為什么叫她來這里
女兒太忙了,為了能夠和女兒認認真真地談話,倩兮在秦淮河租了一艘畫舫,等女兒來。
畫舫泊在河岸,船艙的布置很清雅,倩兮示意女兒坐在身側,道:“嫵兒,最近你辛苦了。”
“不辛苦。娘親,有什么事嗎我還要看他們練舞……”
“我想問你一些事,這里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娘親,怎么了”葉嫵知道,她終于忍不住了。
“說實話,嫵兒,我覺得你和以往很不一樣……好像變了個人……”倩兮擔心說得太直白會傷害女兒,拿捏不準尺度。
“我的確變了,但還是娘親的女兒。娘親想問什么,盡管問吧。”
“你的性子變了。”
“晉王傷過我,安陽公主又誣陷我、把我們趕出府,我發誓,從今往后,我葉嫵絕不再軟弱!絕不再依靠任何人,尤其是絕不再依附男人!”葉嫵早已備好了說辭。
“原來是這樣。你從小就喜歡這、喜歡那,什么都學過,可是,我從未見過你會那些……與眾不同的歌舞,你從哪里學來的”
“兩年前,我在書肆買了兩本介紹其他國的風土人情,書中介紹了古怪而有趣的歌舞,我記憶深刻,來到瀟湘樓,就派上用場了。”
“這么說,那些歌舞是西邊國家的”倩兮倒是相信了。
葉嫵點頭,只能這么胡謅了,“娘親無須擔心,我只是為他人做嫁衣,不會賣藝的。我是堂堂楚國大將軍的女兒,怎么會在煙花之地賣藝”
倩兮放心地笑,握著女兒的手,“瀟湘樓人來人往,品流復雜,若是可以,我們還是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葉嫵笑道:“等我賺夠銀子,就立刻收山,把弟弟接來,在只屬于我們的大宅里頤養天年。”
倩兮拍拍女兒的手,忽然,有人上船,卻見一個小廝站在船艙前作揖,“葉夫人,葉姑娘。”
“你是……”倩兮狐疑道。
“小的奉右相大人來請葉姑娘過船一敘,大人有要事與葉姑娘相商。”
葉嫵讓娘親先回去,送她離開后,就跟著小廝上了旁邊的一艘畫舫。
這艘畫舫更為雅致,案凳等器具與擺設多為竹制,湖青簾幕隔絕了外面的人探視的目光。
沈昭正在煮茶,悠然自得,見她來到,便示意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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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心已經支離破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有閑情逸致在畫舫煮茶,當真清閑。但見他神色專注,手勢優雅,整個兒看來,他應該是縱情山水的文人雅士,而不是廟堂之上的權貴。
看著這個容貌與賀峰相似的男子煮茶,她透過這張臉,看見了賀峰。
賀峰,就算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了,我也無法忘記你。
一時之間,她的心情很低落。
煮好了,沈昭有條不紊地斟茶。茶葉相抱似筍,湯色翠綠,清澈明亮,茶香馥郁,讓人產生品嘗的沖動。她接過茶杯,享受似地聞了聞,然后慢慢品茗。
“鮮醇甘甜,回味無窮,好茶,好茶。”葉嫵笑贊,“這是什么茶”
“顧渚紫筍。”他瞇起眼,陶醉在茶香里。
“原來是貢茶。”她決定開門見山,“除了品茗,大人有什么指教”
他飲完一杯,再斟了一杯,“晉王跟我說過你們之間的事,你為什么不入晉王府”
她調侃道:“大人胸懷若谷、心系家國,關心的應該是朝政大事,而不是男女私情吧。”
沈昭朗聲道:“葉大將軍常年駐守邊境,正直忠義,赤膽忠心,功勛卓著,我敬仰萬分。將軍顧不到府里,你是將軍的掌上明珠,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葉嫵但笑不語。
“就我所知,你對晉王癡心一片,如今晉王愿意娶你,你為何不愿嫁”
“我想嫁的時候,他不想娶;他想娶的時候,我不想嫁,就這么簡單。”
“這不是真正的原因。”他篤定道。
他和晉王都喜歡白衣,性情也有相似之處,溫潤溫和;不過,沈昭沉穩一些,楚明軒較為灑脫不羈,心思都流露在臉上、眼睛里。
她用云淡風輕而又飽受傷害的口吻道:“當一個人被喜歡的人狠狠地踐踏了心意和尊嚴,她的心已經支離破碎,再也回不去了。她發誓,不會再為這個人傷心,不會再為他流一滴淚。”
沈昭緩緩眨眸,“我明白了。葉姑娘,你想留在瀟湘樓”
她反問道:“自力更生,有何不可”
“若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和你娘……”
“不必了,我在瀟湘樓又不是賣藝。”
“葉姑娘當真特立獨行。”他徐徐一笑,笑若清風。
船艙靜下來,兩人品茶,各懷心事似的。
過了半晌,葉嫵想了想,道:“有酒嗎我想喝酒。”
他當即吩咐小廝去買酒,很快,一壇上好的女兒紅買來了,她一邊倒酒一邊說:“好久沒喝酒了,今日要喝個夠。大人酒量如何”
他笑言:“尚可。”
她端起酒杯,豪爽道:“我的酒量肯定比你好,來,干了!”
碰杯后,她一飲而盡。他勸她慢點喝,她就是不聽,一杯杯酒水悉數灌入咽喉。
葉嫵酒量很好,葉大小姐的酒量卻不怎么樣。七杯酒后,眩暈越來越厲害,她知道自己已有五成醉意。
第三十章:吻他冷涼的唇
“你已經醉了,不可再喝。”沈昭奪去她的酒杯。
“大人有兩張臉,不,有三張……”她嘻嘻地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打了一個酒嗝,“大人,這畫舫怎么晃得這么厲害”
“你坐下……”他擔憂地看她。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還可以喝……我千杯不醉……你酒量不行,沒我好……”她一邊笑一邊東倒西歪,醉醺醺的嬌態令人憐惜,“大人,我編排的歌舞好看嗎我跳給你看,好不好”
“你醉了。”他眉宇緊皺,眼中憂色分明。
她舞動起來,高舉雙臂,輕緩地舞著,扭著小蠻腰,斜眸睨他,以魅惑的舞姿引誘他。
沈昭呆呆地看她,沒有移開目光,眼神定定。
這種舞姿,葉嫵手到擒來,輕輕松松幾個動作就能勾住他的目光。
其實,她還是有一點理智的,喝酒就是為了借著酒力引誘這個定力超好的男子。
忽然,她故意絆了一下,跌倒了;他連忙走過來,扶她起來,卻扶不起來,只好抱她。
她摟住他的脖子,站起身,靜靜地凝視他。
目光就此膠著,兩兩相望,好像都不愿移開。
他看見,她臉腮酡紅,猶如晴艷的晚霞那般醉人,清亮的眼眸變得如煙似霧,勾人得緊。
她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沉定的俊眸不再平靜,而是冰火交融。
過了半晌,沈昭勐地驚醒,尷尬地避開目光,扶她坐下來。
在他松手之際,葉嫵陡然傾身,抱住他,吻他冷涼的唇。
他全身僵硬,沒料到她會這般膽大,一時之間忘了推開她。
她吮吻他粉紅的唇瓣,緩緩閉眼,仿佛在吻暗戀了多年的賀峰,忘記了一切。
唇齒間酒氣彌漫,兩人的唿吸越來越急促,她長驅直入,挑*逗他的舌尖,卻在這時,他驟然清醒,用力推開她。
她假裝醉得迷煳,趴在他的肩頭。
剛才,她看得分明,他并不抗拒。
排練新舞那日開始,瀟湘樓外墻的紅綢廣告就換了廣告詞,變成:有一種激情讓你臉紅心跳,有一種火辣讓你無法招架,有一種誘惑讓你血脈賁張;瀟湘樓與你相約,還有五日。
每次遞減一日,如此給人緊迫感。
這幾句話再次讓金陵城的男人議論、沸騰起來。
這夜,瀟湘樓再次迎來人滿為患的場面。
開場舞還是《青花瓷》,接著是《瀟湘雨》,最后才是新舞。
雖然有很多客人瘋狂地叫囂,表示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等,不然就白花了銀兩。
大堂再次暗下來,只有舞臺的上空吊著三盞桃花絹燈,使得舞臺籠罩著橘紅的光影,旖旎的光色中有一種淡淡的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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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貼身熱舞
古代沒有現代化的照明設備,做不出五光十色、炫彩多姿的舞美效果,只能如此了。
不知為什么,空氣中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應該是桃花的香氣。
所有人東張西望,尋找桃花香從哪里傳來,這時,各種樂器齊齊奏響,舒緩的旋律彌漫了整個大堂,接著,一個女子從左側步上舞臺。
她戴著桃紅羽毛面具,身穿一襲桃紅紗衣,右手拿著一支桃花,以桃花為道具,跳一支桃花舞。身姿柔美,輕盈如燕,翻轉,跳躍,旋轉,行云流水一般流暢而優美。
此人正是凌無香。
接著從右側上臺的是盼盼。
她戴著碧色羽毛面具,身穿一襲碧色紗衣,右手也拿著一支桃花,舞姿曼妙。
這支雙人舞并不齊整,而是好像她們在爭什么似的,爭來搶去,增添一點趣味性。
接著,樂聲忽然停了,她們各站一邊,高舉桃花,擺出一株桃樹的姿勢。
鼓聲響起,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跳上舞臺,手持銀劍,舞動起來。
這是一段劍舞,剛柔并濟,缺少實戰性,觀賞性較強。
大堂鴉雀無聲,所有人看得入神,卻也沒有什么值得驚叫、激動的。
如果這支叫做《紅顏》的舞只是如此,就沒什么稀奇了。
鼓聲漸歇,響起的是《紅顏》的旋律。兩株桃樹醒了,看見了舞劍的男子,將桃花枝放在口中,咬住,接著奔向男子……
林致遠揚聲唱起來,“劍煮酒無味,飲一杯為誰……”
兩個女子站在男子身側,一左一右,跳著最美、最誘人的舞,使盡渾身解數,贏得他的青睞。
這是三人之間的互動。
臺下還是靜悄悄的,客人目不轉睛地欣賞舞蹈,一時忘了飲酒、飲茶。
然后,男子分別和她們互動,先是凌無香。只見他們面對面地貼身而站,踩著節奏一起舞動。
如此銷魂蝕骨的男女雙人舞,讓人遐想萬千。
時而貼面熱舞,時而高舉手臂、掌心相合、緩緩落下,時而跳著輕快地舞步,時而曖昧地轉圈……她的手落在他的肩頭,慢慢往下,具有濃郁的挑*逗意味。
不出所料,臺下爆發出熱烈的反響,驚叫聲、口哨聲如潮涌起。
一部分客人眼睛不動,徑自端起酒杯,往口中送酒,因為,此時撩人的舞姿讓他們口干舌燥。
一部分客人站起來觀看,其他人看不到,演變成所有人都站起來,齊聲叫嚷。
男子和盼盼的互動也是如此,動作自然是不太一樣,卻是一樣的銷魂。
接下來是三人舞,配合得天衣無縫,贏得陣陣掌聲。
致謝之后,三人快速離場,而客人們意猶未盡,大堂充斥著各種叫聲,混成一片。
第三十二章:無所不知的金公子
這個歌舞,將得到金陵城所有喜歡流連于煙花之地的男人的追捧,瀟湘樓的地位就相當穩固。
這也意味著,明后日就要開始排練新舞。
站在二樓觀看的葉嫵看見林致遠朝自己一笑,豎起大拇指,她回以兩個大拇指,然后回房,完善新構思的舞。可是,剛進房,就被人捂住口鼻。
她掙扎了幾下,片刻就昏迷了。
*********
醒來時,葉嫵震驚地發現,是那個蒙面男子綁了她。
同一個寢房,卻不知是不是在群芳閣。
她坐起來,忽然,一道黑影籠罩下來,她抬頭,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從天而降似地杵在面前,嚇了她一跳。
他為什么再次綁她
這次,她看清楚了他鼻子以下的樣子——金色面具只到鼻尖,露出嘴和下巴。他的嘴略略顯厚,卻棱角分明,下巴冷硬如石,臉型亦棱角分明,流露幾分冷厲。
她沒猜錯,這個蒙面男子不是楚皇楚明鋒。
他后退,坐下來,她不出聲,決定以靜制動。
“數日不見,葉姑娘更美了。”看她片刻,他終于開口。
“謝謝贊美。”她冷冷道。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
她不語,心道:還算有自知之明。
他的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兀自伸手端起茶杯,飲了一杯茶,“你可以叫我金公子。”
葉嫵冷笑,“戴著金色面具,自然是金公子了,不過我沒興趣知道。”
他緩緩勾唇,邪氣地笑,“但是你有興趣知道我綁你來此的目的。”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想說,我就洗耳恭聽。”
“瀟湘樓第一次歌舞表演那晚,有三個貴客找你。他們是楚皇、晉王和右相,我說得沒錯吧。”
“是又如何”她有點驚訝。
“他們在包廂賞舞,后來,楚皇與你單獨在一起。”金公子揣測道,“楚皇應該沒有寵幸你。”
“難道你偷窺”
“據我所知,楚皇并不喜好美色,后宮只有八個后妃。他要你為他辦事,是也不是”
她沒有回答,對他的本事,又震驚又佩服。
他繼續道:“不幾日,晉王請你去別苑,有意幫你離開煙花之地,不過你婉拒了。”
葉嫵更驚了,難道他一直跟蹤自己
金公子道:“今日,右相和你在秦淮河相遇,在畫舫上談了很久。”
她竟然沒發現被人跟蹤了,怒問:“你跟蹤我”
他黑若無底深淵的眼眸似能吞噬人,“你做什么事,去了哪里,我一清二楚。讓我猜猜,楚皇應該是讓你周*旋在晉王和右相之間,讓他們為了你而生嫌隙。”
**秘密揭曉,楚皇的陰謀就是美人計。金公子綁她又有什么目的呢
第三十三章:世上最銷魂的毒
她驚震得說不出話,他猜中了——楚明鋒要她辦的事是:勾*引晉王和右相,讓他們愛上她。
他為什么知道這么多
“眼下,晉王已被你吸引,沈昭也開始注意你。”金公子極其不屑地笑,“只要你再加把勁,他們就是你的裙下之臣。”
“金公子費心我的事,不會只是好奇吧。”葉嫵想不通這個神秘的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要你為我辦事。”他走過來,站在她身前,強健魁梧的身子如山巍峨。
“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她最討厭被人脅迫。
“對你而言,這只是輕而易舉的事,無須費時、費神、費心。”
“金公子要我辦什么事”
“我要你聽命于我!”他陡然抬起她的下頜,冷邪道,“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聽命于他,那不是變成他的棋子
葉嫵不懼道:“你不如殺了我。”
金公子拽住她的青絲,往后扯,她仰著頭,痛得叫出聲:“好痛……”
他松了力道,卻將她的額頭抵在墻上,狠狠地壓著她的頭,乖戾道:“我怎么舍得殺你”
墻那么硬,她的頭很痛、很痛,“你要我做什么”
“楚皇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好辦事。還有,我要你查一本書,《神兵譜》。”
“《神兵譜》是什么書”
“你不必知道,這本書不在御書房,也許藏在宮中的某個神秘宮殿,也許在右相府,也許在晉王府,我要你查出這本書的收藏之地。”
“你都找不到,我怎么會找得到”
“你和楚皇、晉王、右相有非同尋常的關系,若你找不到,誰還能找到”金公子放開她,坐在床沿,眸光如荒野中的野狼,狡猾而暴戾。
葉嫵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找起,難道我直接對他們說,《神兵譜》借給我看看”
他不耐道:“若你去了楚宮、晉王府和右相府,就去書房找找。”
她點點頭,心想著現在先答應他,到時候敷衍了事便是。
他又吩咐道:“還有一件事,若楚皇召見你,你打探一下他的喜好。”
“喜好”
“各方面的喜好。”
她溫順地頷首,好像怕了他似的。
金公子將她拽到胸前,扣住她的后頸,狠戾道:“你千萬不要想著敷衍了事!不好好辦事,膽敢背叛我,你會生不如死!因為,剛才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下了一種世上最銷魂的毒。”
葉嫵心頭一震,“什么毒”
“西南部落有一種蠱毒,叫做情毒。只要中了蠱毒,若無下毒之人親自解毒,一輩子休想得到解脫。”他的目光鋒利得直刺她的眸心,“中了情毒,半個月不服半顆特制的情丸,就必須和男子交歡,否則就會焦渴而死。兩個月不服情丸,即使你和男子交歡,也會毒發身亡。”
第三十四章:狂肆地蹂躪
“你怎么給我下毒的”她顫聲問道,恐懼涌入心中。
“你知道毒發的時候是怎樣的嗎”他的聲音無比冰冷,蝕骨的冷,“全身瘙癢、疼痛,好像有萬只螞蟻在你身上爬,又好像有萬只蟲子咬你。那種癢,那種痛,會持續三日三夜,把你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你全身潰爛,花容月貌變得慘不忍睹……”
“不要說了……”她尖聲驚叫。
金公子似笑非笑地說道:“背叛我的下場,便是如此。你千萬不要背叛我,否則,你和你娘都會有此下場。”
她倔犟地盯著他,恨得咬牙切齒。
他竟然在笑,“不信嗎現在就讓你嘗嘗情毒的滋味。”
葉嫵剛說完“我相信”,他就粗暴地扯散她的衣袍,貼身的綠絲小衣也被他扯下。她下意識地用雙臂抱胸,他輕巧地扣住她的手,壓倒她。
他身手利落,迅疾得好像只是眨眼之間的事,她沒有反抗的余地。
被他壓在身下,她驚駭地掙扎,“我相信……放開我……”
“你不要以為我只是嚇唬你。”
話音剛落,金公子的吻就落在嬌軀上。
唇如刀,舌似劍,劃過她的脖頸,割著她的鎖骨,帶著一股狠勁,掃蕩一切。
他的狠戾與強悍,鉗制著她的身,弄得她很疼,痛意在肌膚上彌漫,屈辱在心中翻滾……
那一次,她被葉俊杰算計,意識模煳混亂,為了活命才迫不得已和那個神秘的男人顛鸞倒鳳;這次,她再次被害,身中情毒,被暴戾的金公子凌辱,性質完全不同。
她又怕又怒,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他的右手揉捏她的左乳,唇齒含著她右乳的粉紅蓮花,她試圖掀翻他,卻總是失敗。
好痛!
他竟然用牙齒咬!
葉嫵瘋了似地抵抗,金公子制住她,攫住她嫩粉的唇,狂肆地蹂躪。
忽然,她不知怎么回事,非但不再抗拒,反而抱他的腰,還回吻他,變得柔情似水。
確切地說,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身軀交纏,好似繾綣情深。
她好像陷入了他的激情里,吮吻他的唇,配合他,伸出丁香小舌與他追逐、纏綿……唿吸交錯在一起,越來越粗重,這個熱吻也越來越火辣、狂野……
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百般抗拒、千般厭憎,身子卻違背她的意愿,沉醉在他熱辣的欲望里。
金公子抬起頭,魆黑的眼眸點綴著森冷的微笑,“這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銷魂”
“禽獸!”葉嫵怒斥。
“你在畫舫吻右相、引誘他,和我交歡有何不可”他譏諷道,指腹摩挲她的唇瓣。
“那怎么一樣”她窘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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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嘗盡男歡女愛的銷魂滋味才會罷休
“有什么不一樣你編出那種勾*引、魅惑男人的歌舞,又主動吻男人,你骨子里就是一個沒有禮義廉恥的放蕩女人。”
“我不是!”她矢口否認,卻懶得和他解釋,反正也解釋不了。
他好似對她沒了興趣,坐起身,懶洋洋地說道:“嘗到情毒的滋味了吧。你身中情毒,即使多么不情愿和我交歡,但你的身子很誠實,會纏著我,嘗盡男歡女愛的銷魂滋味才會罷休。”
葉嫵知道了,剛才控制不了身體,就是他說的這樣了。
金公子伸手撫觸她染了薄紅的腮,“乖乖地聽命于我,為我辦事,你不會有事。忘了告訴你,情毒毒發的時候,除了情丸能救你一命,還要我這個下毒的人和你交歡,你才能徹底解脫,不再有余毒。因此,你千萬不要背叛我,千萬不要毒發,否則,你會后悔莫及!”
葉嫵還是不知道那個房間所在的地方是不是群芳閣。
金公子用黑布蒙上她的雙眼,才送她回府。
金陵城醫術最精湛的大夫給她把脈,說她身子無礙。
難道一般的大夫瞧不出她中毒難道這種情毒無法從脈搏看出來或者她根本沒有中毒
可是,她明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左思右想,她還是覺得金公子沒必要騙自己,只能遵命行事。
新舞《紅顏》的首演獲得巨大的成功、熱烈的回響,以后不必做廣告了,那些尋花問柳、喜歡看歌舞表演的人自然會來瀟湘樓。
不少有舞蹈功底、唱歌天賦的男女前來咨詢,想來瀟湘樓發展,希望有參加歌舞表演的機會。
葉嫵又挑了幾個人,決定和所有轉投來的人簽訂三年契約,防止中途跑掉。
五日后又要表演新舞,凌無香表演《紅顏》只演了三日,就由凝霜代替,專心排練新舞。
新舞還是胡彥斌的歌曲,一女六男。
一日,林致遠拿著編好的曲譜給她看,很不解地問她,為什么她有這么多又通俗易懂又優美好聽的曲子。
她笑言,曾經涉獵一些介紹別的國家風土人情的書,書中介紹了這類曲子和舞蹈,她就照著記憶中的樣子弄出來,加上想象,就變成這樣的歌舞。
他了然地笑,所幸我大楚民風開放,男女若是有情便可互訴衷情,否則,我們這些歌舞早就被老少婦孺說有傷風化,說不定瀟湘樓早就被衙門封了。
他還說,前朝民風不似如此開放,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能和陌生男子私相往來、私定終身。
葉嫵明白了,幸虧民風開放,否則她這打造古代娛樂圈的發展大計就泡湯了。
新舞排練了三日,早間,一個丫鬟送來一封書函,她拆開書函,有點莫名其妙。
**是什么書函呢誰給她的書函
第三十六章:吻那花蕊般柔軟的唇瓣
落款處畫著一柄匕首,畫意應該是鋒利之意,那就表明,楚明鋒派人送來這封書函。
他要她半個時辰后后去秦淮河干什么
雖然心中有疑惑,她還是去了,而且是打扮了一番才去的。
這個未知時空的秦淮河和南京的秦淮河很像,垂柳依依,碧樹生華,碧色蔥蔥,碧波蕩漾,流光溢彩;河岸的樓館鮮亮氣派,一艘艘豪華、雅致的畫舫或停靠岸邊,或緩緩行駛,整個秦淮河繁忙得很。
人間四月芳菲天,日光晴艷,在河面灑了金燦燦的碎金,直要耀花了人的眼。澄碧波光,流光瀲滟,一片碧色中點綴著繽紛的花色。
初夏的風有些暖意,葉嫵站在畫舫前頭,眺望遠處隱隱的青峰。
“嫵兒。”
這道聲音有點熟悉,應該是楚明軒。
她緩緩轉身,福身一禮,“見過王爺。”
他連忙扶她起身,“這是外頭,就不必拘禮了。”
她明白了,原來,楚皇要她來秦淮河,是讓她把握機會。
“你是大忙人,也有閑暇游覽風光”楚明軒問道,笑得風光霽月。
“王爺也是大忙人,怎么也有閑暇游覽風光”她故意重復他的話。
他眼中的微笑好像直抵心房,“到本王的畫舫飲茶,如何”
葉嫵隨他上了一艘畫舫,船艙的布置、擺設和沈昭那艘畫舫差不多,看來這兩只俊美無雙的妖孽都是風雅之人。
畫舫慢慢行駛,他將沏好的青瓷茶杯遞給她,“嘗嘗今春的碧螺春。”
她嘗了一口,贊道:“這是上好的碧螺春。”
“原來嫵兒也懂茶。本王想為你畫一幅畫,不知可否”
“好啊。”
擺好小案,鋪好宣紙,磨好墨汁,楚明軒讓她斜坐在窗前,望向窗外,然后開始落筆。
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襲略薄的春衫碧羅裙,梳了俏麗的飛天髻,整個兒看起來清麗而又嫵媚。
剛才,他站在岸邊,看見她站在船頭,鬢發飛揚,裙裾飄曳,曼妙的身姿、幽蘭般的氣韻讓人怦然心動;更讓他難以忘懷的是,她的聰慧過人,她的冷傲性情,她的堅強自立。
若要比較,以往的她,現在的她,他更喜歡哪一種,自然是現在的她。
心中好像已有她的一顰一笑、一發一絲,他下筆如神,白紙上逐漸顯現出一個謫仙般的女子。
那優雅的頸項光滑如綢,那柔美的香肩精致如玉,青絲如墨,俏臉嬌媚,瞳如點漆,睫如蝶翅,唇如粉蓮;她的目光悠遠如詩,她的神色淡遠悠然,貌若瓊雪,秋水為神玉為骨,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葉嫵沒有看見畫中的自己,因為船艙太安靜了,坐著坐著,她昏昏欲睡,就睡著了。
楚明軒坐在她身側,癡癡地看她。
寧靜的容顏好像有一種魔力,誘使他低下頭,吻那花蕊般柔軟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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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迫切而深沉的糾纏
她的唇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他的吻輕柔如風,卻禁不住那把火的撩撥,逐漸加深這個吻,好好品嘗她的甜美。可是,她突然醒了,驚詫地看他,他沒有撤離,抱緊她,溫柔的吻變成了迫切而深沉的糾纏。
“王爺,不要這樣……”
她掙著,一張口就壞事了,他闖進來,更深入地吮吻……
他扣著她的后腦,她動彈不了,也無法閃避,那就讓他“得償所愿”吧。
待熱情退去,楚明軒抱著她,似乎很享受這種靜靜相擁的時刻。
葉嫵輕微地掙了幾下,沒能掙開,聽他低啞道:“本王不想放手……”
*********
感覺過了好久好久,全身都僵硬了,楚明軒才放開她。
葉嫵站起身,伸展四肢,“去外面看看吧。”
來到外面,才知道畫舫停靠在岸邊,船夫不知所蹤。
這里不是秦淮河一貫的游覽地方,他也沒來過。前后都是碧色水流,河道較寬,兩岸都是成片的樹林,沒有屋宇,也沒有人煙,分外靜謐,只有天籟聲。
有古怪!
他懊惱,只怪自己太沉迷,沒留意到旁的事。
忽然,畫舫好像往下沉,兩人都感覺到了,驚異地看著對方。
“怎么回事”她驚慌地問。
“有人在水下鑿穿了畫舫。”
畫舫迅速下沉,楚明軒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她,接著一起躍入河中。
由于畫舫和河岸有一段小距離,他們只能跳下河,再游上岸。
剛剛上岸,便有兩個蒙面的黑衣人從天而降,降落在他們面前。身后又有兩個黑衣人上岸,形成包圍之勢,凜冽的殺氣從他們身上散出,直逼而來。
那艘畫舫沉入河中,完全沒頂,可見河道之深。
“諸位奉命來殺我,還是受人錢財”他不慌不亂地問,絲毫不懼。
“將死之人,不必知道。”一個黑衣人道。
葉嫵還沒見過真實的殺手,到底是怕的,感覺這些殺手必定兇殘,殺人不眨眼。
即使晉王身懷武藝,但手無寸鐵,以一敵四,打得過嗎他們會不會喪命于此
他挺立如松,從容不迫,好似并不將他們放在眼里。他擺手,讓她站在一邊,她慢慢退出包圍圈,發現他的眼神變了,不再溫潤、灑脫,多了五分冷厲、五分殺氣。
風過樹梢,沙沙的響聲是死寂里唯一的聲音。
有飛鳥展翅高飛,好像被冰冷的殺氣嚇走了。
從茂密的枝葉間隙落下來的日光,落在刀鋒上,激出刺眼的白光。
對峙片刻,仿佛過了一年那么漫長,四個黑衣人圍攻而上,配合默契,前后左右夾攻,出招迅捷,招招致命,稍有不慎,就會斷腿斷胳膊、身首異處。
楚明軒左閃右避,以靈巧的身形變化躲過鋒利的刀尖,只守不攻,尚算游刃有余。
**晉王能打得過這四個刺客嗎他們有危險嗎
第三十八章:高手中的高手
由于全身濕透了,在騰挪跳躍中,衣袍上、發上的水珠飛濺而出,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幾十招過去了,黑衣人的刀鋒沒有碰到他的衣角。
葉嫵心生佩服,晉王的武藝這般好。
樹林里冷風嗖嗖,殺氣彌漫,青天白日的,卻讓人覺得陰冷。
忽然,他身形突變,以快如閃電的速度移形換影,穿梭在黑衣人之間,出其不意地奪了一把大刀。顯然,那個被奪走大刀的黑衣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等發現手無兵刃時,已經丟了面子。
楚明軒轉守為攻,以快得驚人的招數迎擊敵人。
這種出招的速度,已經達到極致,快得讓人無從分辨。
再者,除了快,他的招數又狠又準,力求一招致命。
她的雙眼來不及看,心揪得緊緊的,雙手握成拳。如此激戰兇險萬分,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她擔心他,也擔心自己死在這里。
黑衣人是高手,晉王是高手中的高手。
想不到風流倜儻、灑脫不羈的晉王,竟然是絕頂高手。
刀身相擊的錚錚聲越來越尖銳,刺激耳朵,銀白的光芒飛濺而出,晃人的眼。
一百招過去了,楚明軒拔地飛起,就像一只雄鷹,以凌駕之勢俯瞰,飛舞大刀,橫掃千軍。
四個黑衣人一齊倒地,氣絕身亡,脖子上都有一道細細的紅絲,是刀尖造成的傷口。
原來這最后一招是最厲害的絕招,一招了結四個。
她目瞪口呆,這身手,太神了!
他檢查尸首,卻沒找到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接著,他將四具尸首拖到不遠處,省得礙眼。
他回來時,她還沒回神,還是他叫了兩聲,她才勐地驚醒,打了一個噴嚏。
他們在附近撿了一些樹枝、干柴,燃起篝火,烘干衣物。
兩人都穿著白色中衣,雙手提著外衣烤火。葉嫵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些殺手應該是有預謀的,王爺,殺手是什么人為什么殺你”
“本王記得,并沒有得罪過什么人,一時之間真想不出來是什么人要本王的命。”他漫不經心地說,好像剛才那場激戰并沒有發生過。
“說不定那個船夫也是他們的人,或者被收買了。”
“應該是。”楚明軒的眼中笑意溶溶,“嫵兒,你倒是不怕。”
“王爺身手這么好,怕什么”她往樹林深處望了望,“這是哪里啊衣服干了以后,不如往樹林里走走,也許樹林盡頭有官道呢。”
“這片樹林很大,不容易走出去。只怕我們還沒走出樹林,天就黑了。密林比這里危險,還是待在這里比較安全。”
“也對,說不定有船經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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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太卑鄙
“此處河道有不少魚類,應該有人到這里捕魚。放心吧,最遲明日我們就能回去。”楚明軒安撫道,“等會兒衣袍干了,本王去河里抓幾條魚,香噴噴的烤魚很鮮美,保證你沒吃過。”
葉嫵笑了笑,“那我就等著吃咯。”猶豫了片刻,她終于道,“王爺,前幾日我無意中聽一個客人提起一本和神兵利器有關的書,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神兵譜》。世上真有這本書嗎”
先前,她問過娘親、林致遠和冷瀟湘,他們都沒聽說過這本書。
她看見,晉王面色微變。
他臉上的微笑消失無蹤,“什么人提起這本書”
她含笑道:“我從一個包廂門口經過,房門沒關,無意中聽見的。瀟湘樓包廂里的客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家底豐厚的豪富,不過我從來不認得誰是誰。”
從他的神色來看,這本《神兵譜》必定不簡單。
她又問:“這本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楚明軒沒有應話,她尷尬地低頭,“如果不方便說,王爺就當我沒說過。”
“《神兵譜》是一個隱世高人所撰,這個隱世高人精于排兵布陣、戰術伐謀;病逝前半年,他將畢生絕學撰寫成一本書,那便是《神兵譜》。書中記載了戰術、戰略要訣和各種神兵利器的圖樣、打造方法,只要依照書上的記載,打造出神兵利器,就能大大提升將士的士氣和作戰力,在兩國交兵的戰場上就能所向披靡、稱霸天下。”他朗聲道。
“這本書竟然這么厲害。”她弄不懂,那個金公子找這本書干什么難道他想稱霸天下他又是什么人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又問,“這么說來,誰得到這本書,誰就能得到天下”
“如今天下三分,我大楚在江南,北有魏國,西有秦國。據本王所知,魏皇狼子野心,早有稱霸神州、統一天下之心,一直在找《神兵譜》的下落。”他侃侃而談,好似指點江山,看來他對家國形勢、天下大勢并非完全無心。
“這些朝政、家國大事,我不懂。”
假若那個金公子不是楚國人,那么,不是魏國人,便是秦國人。他潛伏在金陵城找《神兵譜》,說不定是奉命行事。
那么,葉嫵幫他找書,豈不是為虎作倀
但是,他用情毒控制她,逼她聽命于他,她又能怎樣還有其他選擇嗎
只能說,金公子太卑鄙!
*********
衣袍干了以后,楚明軒去捉魚,然后烤魚,兩人吃得飽飽的。
正午過了,日頭往西斜……日色越來越暗淡,風越來越冷,沒有船只經過這里,他們只能無奈而耐心地等著,無計可施。
暮色四合,樹林里越來越暗,冷風吹得身上涼颼颼的,烏鴉的叫聲凄厲而嘶啞。
他們又去撿了很多樹枝、干柴,應該足夠用一夜了。
葉嫵靜靜地坐著,靠著樹頭,閉眼假寐;他緊挨著她,也闔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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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抱著抱著就硬了
剛才,他滔滔不絕地說金陵城的趣聞軼事,倒顯得現在安靜得很。
今日,葉大小姐對晉王的癡戀情緒,不知道有多少次冒出來,她一次次地壓住,一次比一次狠,才能控制住。
冷風撲來,她打了一個噴嚏。
楚明軒不由分說地轉過身,將她抱在懷中,用外袍裹著她,還把她的頭按在胸前。
她心跳加速,跳得太厲害了,快蹦出來了。
這種情形,楚明鋒最愿意看見的吧。
其實,她知道晉王和右相都是好人,更何況沈昭很像賀峰,她根本不想勾*引他們,用男女私情離間他們。然而,楚明鋒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若她不照辦,他不會放過娘親和弟弟。
在古代,皇帝就是天,就是公理、公義,就是律法,她和天作對,就是死路一條。
楚明鋒和金公子都逼她辦事,無非是看中她的特殊身份和特殊才藝,這兩人都太可惡!
蜷縮在楚明軒懷中,雖然不冷了,時間長了卻不舒服,四肢酸麻,葉嫵動了幾下,卻聽他低沉道:“不要亂動。”
抱著一個火爐,當然是好,可是,難道就這么坐一整夜嗎
她的手悄悄地往下移,捏一捏酸酸的大腿,可是,她摸到了什么
“還動”楚明軒氣急敗壞地低斥。
“我……”
靈光一閃,她瞬間明白了,他硬了!
這個晉王居然……抱著抱著就硬了!
“我不冷了……王爺不必……”
她結結巴巴地說,臉腮緋紅,宛如抹了一朵燦紅的云霞。
他在她掙脫之前,抱緊她,移過她的頭,吻她芬芳的唇。
葉嫵呆了一下,想推開他,終究沒有,雖然她恨死自己,恨自己太無恥。
楚明軒深深地吻,她的唇太甜美,她的味道太誘人,讓他無法克制,無法不深入地索取她的美、她的香……吸住她的丁香小舌,他將她的蜜液悉數吞下去……唿吸越來越急促、粗重,唇齒間越來越濕熱,他體內的大火越來越旺……
她沒有回應,也不抗拒,任他為所欲為。
心中到底是無奈、悲屈的,夾在楚皇、晉王、金公子和右相四個男子之間,不是被這個強迫,就是被那個硬來,只有沈昭,是她自愿的。
為什么這么悲催她什么時候才能照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
他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扯開她的春衫,唇舌下滑,在脖頸、香肩、鎖骨滑行、輾轉……
她看見,他微瞇的俊眸染了深濃的情欲,白皙如玉的臉孔緊繃如弦,也彌漫著欲望……她索性閉眼,不看他的沉醉、自己的狼狽……
下面越發腫脹得厲害,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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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為本王寬衣
楚明軒將她整個身子往上提,抱著她豐盈渾圓的屁股,埋首在她飽滿的乳間,一股輕淡的體香鉆入鼻子……血液疾行,他費了多大的心力才控制住,舔吻雪乳上粉紅的蓮花……
她的身軀太完美、太誘人,饒是他閱美無數,也從未像這次這般失控、迷醉。
柔軟的觸感,乳香的味道,讓他再也支撐不住;這個自強自立、嬌艷嫵媚的女子,已經點爆了他的血脈……他扯著她的綠羅裙,啞聲道:“嫵兒,為本王寬衣……”
聽到這句話,葉嫵知道,再不阻止,后果不堪設想。
她冷靜道:“如果王爺在此要了我,往后我如何自處如何面對王爺”
他僵住,不再吻她。
呆了須臾,他為她穿好春衫,她離開他的懷抱,抱膝而坐,望著篝火。
楚明軒的火熱與激情慢慢退去,也看著肆意升騰的火舌,默然不語。
她說得對,假若他給不了她名分,或者她不想要他給的名分,他怎能強要了她
他們在秦淮河邊過了一夜。
翌日上午,有船只經過,把他們帶回去。
楚明軒送她到宅院前,握著她的手,依依不舍,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葉嫵讓他快回去,不然晉王府估計要翻天了。
他明媚地笑,說改日再來找她,然后登上馬車離去。
回房梳洗的時候,她不禁想,昨夜他恪守男女大防,可見他到底尊重她的意愿。
新舞的演出很成功,再一次引爆全場,讓來客欲罷不能。
胡彥斌的《葬英雄》和《紅顏》兩首歌曲,有一種微妙的關聯,也形成強烈的對比。
《紅顏》是兩女一男,《葬英雄》是一女六男,領舞的是凌無香,唱歌的是潘宇。
夜色還沒完全降落,瀟湘樓大堂就已經爆棚,狂熱地叫嚷歌舞速速開始。
截止今日,已有四支歌舞,《青花瓷》、《瀟湘雨》、《紅顏》和《葬英雄》,未免時間太長,葉嫵暫停《青花瓷》的演出。再說,連續演了這么多日,客人也看膩了,過陣子再演。
新舞開始,兩面大鼓擂響,仿若霹靂,震動人心。
六個男舞者手持長戟,整齊地揮舞著,剛勁有力。他們穿著黑衣,外披黑色披風,表現出豪氣干云的英雄氣概;他們都帶著白色鬼面具,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伴隨著短促有力的“吼吼”叫聲,長戟揮舞出男兒郎頂天立地、熱血激昂的英雄本色,跳的人熱血沸騰,看的人也熱血澎湃。
接著,他們擱下長戟,鼓聲加快,他們跳起勁爆的熱舞。
整齊的手勢,劃一的舞步,動感的節奏,獨特的舞姿,精湛的舞技,讓人耳目一新。這就是二十一世紀非常流行的勁歌熱舞,只是少了勁歌。
第四十二章:火辣狂野,香艷刺激
如此激情四射的熱舞,調動了客人觀賞歌舞的情緒,贏得了滿堂彩,大堂的氣氛空前高漲。
熱舞結束,他們在舞臺的六個方向站著,擺出各式各樣的pose,接下來上場的自然是凌無香。
今夜,她身穿一襲紫色舞衣,上身是緊身抹胸,下身是一條略微寬松的褲子,露出形狀完美的肚臍眼和一截白皙、纖細的腰肢。《葬英雄》的旋律緩緩響起,明快、強勁的曲調之后,是潘宇低沉、醇厚的歌聲,“貪一世英名,哦追權貴煙云……”
她的出場,引來熱烈的轟叫與掌聲。
葉嫵精心編排了這支舞,嘗試著將古典舞和現代舞糅合起來,編出獨樹一幟的舞蹈,既有古典的柔美、柔軟,也有現代的自由、奔放。但是,無論是古典還是現代,最重要的是藝術和市場的高度統一,既能讓人欣賞到舞蹈的藝術美,又能讓賞舞之人熱血澎湃、欲罷不能。
如此,才是完美。
因此,她對每一個舞者的要求都非常嚴格,因為,越嚴厲,才越出色。
凌無香很好地完成了這支舞,堪稱完美。
紫紗蒙住那張冷艷的臉龐,傾國傾城的曼妙舞姿,撩撥人心的魅惑之態,她和男舞者火辣狂野、香艷刺激的互動、共舞,將臺上、臺下的氛圍推向高*潮。
如今的凌無香,是人人皆知、全城男子趨之若鶩的妖艷女子,是當之無愧的舞魁,贏得眾多男子狂熱的追捧,更贏得不少女子怨毒的忌恨。
自然,她的身價不同往日,已經炒到了三萬兩。
三萬兩,只是陪酒半個時辰的價碼。
*********
歌舞表演時,葉嫵從未到過大堂,每次都在二樓觀看。
從側門離開瀟湘樓,馬車停在門前,卻有一個漢子走過來,對她道:“葉姑娘,主上有請。”
主上
那應該楚明鋒。
隨漢子前行,登上一輛豪華馬車,車中之人正是楚皇。
簾幕半掩,車中昏暗,附近的燈影射進來,才有些微的光亮。
她坐在最靠外的邊上,略低著頭,整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楚明鋒斜倚在又厚又高的繡枕上,懶洋洋地問:“據說瀟湘樓每夜座無虛席,夜夜火爆,看來你這個幕后老板頗有頭腦。”
“陛下見笑了,是父老鄉親捧場罷了。再說,這也是托陛下鴻福。”
“哦怎么說”
“若非陛下英明,勤于朝政,我大楚就不會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若非如此,金陵城怎有市井繁榮的景象怎有百業興旺的景象瀟湘樓也就不會有如此盛況,因此,這都是陛下治國有方。”
這番話雖然是恭維之語,卻也是事實。
然而,他并不是很受用,“如此阿諛奉承之語,言不由衷。”
葉嫵不想再兜圈子,徑直問:“陛下夜里出宮,有要事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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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風流成性
楚明鋒冷哼,“這才是你的真性情。”他招手,示意她坐過來一些,她只好挪到中間,看見他的右手勾著一條碧色深透的玉串,摸著一顆顆的圓珠,閑適得很。他漫不經心地問:“你和晉王在秦淮河發生了什么事,一一稟來。”
她早已猜到,他出宮是為了這件事。
于是,她簡略地說了經過,自然省略了一些應該省略的事。
“以你所見,晉王身懷絕頂武藝”昏暗中,他的眼眸好似孤獨的野狼陰鷙的眼。
“晉王以一人之力殺了四個黑衣人,身手很好,一般的江湖殺手殺不了他。”
“他的武藝有什么過人之處”
“快,狠,毒。不過,若非有必要,晉王不會使出過于陰毒的招式。”她如實道,忽然覺得他專問晉王的武藝,有點不同尋常。
楚明鋒輕輕頷首,“他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嗎”
葉嫵搖頭。
他黑眸凝聚起一束冷厲的目光,“朕早就猜到晉王身懷武藝,他有意在朕、在世人面前裝得文弱不堪,實則暗中練武,還練就一身好武藝。”
她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他派黑衣人行刺晉王難道那日的意外都是他安排的他這么做,只是為了查探晉王是否身懷絕頂武藝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這個楚皇就太可怕了。
“還發生了什么事”他森冷地問。
“沒有了。”她故作坦然地回答。
“你可知欺瞞朕的后果”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拽過去,被他禁錮在懷中。
楚明鋒的左手虎口撐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晉王風流成性,并非正人君子,他與你在一起那么久,豈會什么都不做”
葉嫵猶豫,要不要說呢
他威脅道:“你想嘗嘗在這里被朕寵幸的滋味”
這時,她倒是不怕了,“如果陛下寵幸了小女子,那小女子還怎么勾*引晉王和右相”
他拍她的臉腮,“朕讓你勾*引他們,并不是讓你爬上他們的床榻,你給朕牢牢記住!”
她溫順道:“記住了。”
*********
次日,葉嫵剛剛走進瀟湘樓的側門,就有一頂轎子停在大門口。
一個管家專程來請她到府上一趟,說他家王爺有請。
不是晉王,而是瑞王。
整個金陵城都知道,瑞王年過五十,是楚皇的六皇叔,從小在軍中效力,二十歲就被先皇封為大將軍,三十歲統軍五十萬,戰功赫赫,在軍中極有威望。三年前,他傷病纏身,這才在京中養病,交出兵符。雖然他不上朝、不過問國政,朝中卻有半數以上文臣武將以他為馬首是瞻,若有大事或者政令,常去問他的意思。如此,他在朝野上下、楚皇面前囂張跋扈、盛氣凌人,其黨羽和底下人做出不少罔顧法紀的事。
**三更來襲,唿喚收藏留言咖啡花花,求各種支持~~話說瑞王找女主干嘛呢
第四十四章:正合本王心意
縱然他狂妄至極,楚明鋒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嚴懲的意思。
因為,不敢。
因為,楚明鋒能坐上皇位、坐穩龍椅,瑞王居功至偉——先皇駕崩,他奉遺詔登基,兩個弟弟說他矯詔,意欲起兵謀反。就在這時,手握楚國五十萬兵馬的瑞王,率五萬精兵回京,屯駐京郊,領一千精兵入城,兩個弟弟才不敢造次,按兵不動。
瑞王派人請她去王府,有什么目的
瑞王府門頭氣派宏偉,內里豪奢,應該不輸皇宮。
葉嫵隨下人來到書房,足足等了兩盞茶的功夫,他才姍姍來遲。
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進書房,伴隨著豪爽的笑聲,“本王來遲,葉姑娘見諒。”
“王爺客氣了。王爺貴人事忙,小女子多等片刻也無妨。”
“你爹爹還好吧,有沒有捎回家書”
“離開將軍府之前,爹爹捎回了家書。”
她知道,爹爹是瑞王的舊部下,跟隨他二十年,他回京養病后,爹爹才接手兵符,駐守邊境。
瑞王出身武將,體型魁梧,身板結實,并沒有人到中年的虛胖,一舉手一投足,干脆利落,力道十足,是沙場武將的鐵血風范。他坐在書案后的金漆雕椅上,“算起來,你是本王世侄女,坐吧,不必拘謹。”
她含笑坐下。
他笑呵呵地說道:“安陽公主盛氣凌人,虧待了你和你娘,你為何不來找本王倘若你一早來找本王,本王一定給你娘兒倆做主。安陽公主叫本王為‘皇叔’,本王說一句,她不敢不聽。”
“謝王爺關愛。”葉嫵委婉道,“王爺是陛下和安陽公主的皇叔,在朝中舉足輕重,必定能為小女子做主,不過娘親不想爹爹為家事煩心,自愿離開將軍府。只要安陽公主不趕盡殺絕,娘親和小女子住哪里都一樣的。”
“還是你娘懂事,怪不得你爹爹最喜歡你娘。”瑞王和藹地笑,“安陽公主太驕縱蠻橫,太后都拿她沒法子。若是以后她再找你們麻煩,就來王府找本王,知道嗎”
“是,謝王爺關懷。”
“雖然本王不太出門,不過也聽聞了一些事。最近瀟湘樓夜夜火爆,是因為一些令人頭昏鬧熱、靈魂出竅的歌舞,本王打聽到,那些歌舞是你編排的。”他頗為贊賞,“虎父無犬女,志鵬的女兒就該這樣,能人所不能,萬里挑一。”
他笑容滿面、慈和親切,倒不像傳說中的囂張跋扈,不過不可只看外表。
葉嫵謙虛道:“王爺見笑了,只是雕蟲小技罷了,難等大雅之堂。”
瑞王不贊同地說道:“我大楚民風開放,青年男女可互訴愛慕之心,只要不作出太過分的事,就不會受人指點、議論。你編排的那些歌舞,正合本王心意。”
她琢磨著他有什么用意,“王爺謬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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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你是本王的人
“本王傷病時好時壞,不宜出門,因此想請瀟湘樓的人到府里演一場。”他不是用詢問、商量的語氣說,而是告訴她一個既定的事實,“老夫人和王妃,還有其他內眷,都對你們的歌舞神往得很,若能在府里演一場,她們便可一飽眼福了。”
“王爺,能來王府為王爺和各位內眷表演,瀟湘樓老板娘冷瀟湘必定覺得榮幸之至。”
“府里很久未曾熱鬧過了,老夫人一定很開心。本王還會邀陛下來王府欣賞歌舞,朝中文武大臣也會來捧場,如此也幫你們瀟湘樓提升名氣。”瑞王笑哈哈道。
“那小女子回去和老板娘說一聲,讓他們好好準備。”
葉嫵心想,就只是這件事嗎
他站起身,走過來,“本王知道你才藝卓絕,那些歌舞若由你跳,想必更有看頭。”他拉她起身,以慈祥的長輩樣子說道,“嫵兒,本王要你壓軸出場,跳一支勾魂奪魄的舞。”
她驚詫地問:“王爺這么安排有什么用意嗎”
瑞王冷了臉,“本王要你迷惑一個人,只要他被你迷住了,本王就送你進宮,成為天子妃嬪。如此,你娘和你弟弟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不必再受人欺負;否則,本王要他們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擲地有聲,如鐵生冷。
原來,他要她勾*引、迷惑楚明鋒。
太可笑了。
楚明鋒要她勾*引別人,又有人要她勾*引楚明鋒,太荒唐了。
瑞王為什么要用美人計有什么企圖、陰謀
她弄不懂這些高高在上、手握權勢的男人,為什么他們非要這樣明爭暗斗、互相算計
“王爺要小女子勾*引……陛下”葉嫵裝得很震驚。
“只要你迷住陛下,得到陛下的心,你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他的眼睛好似勐虎兇厲,語氣變得冷酷,“你記住,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只怕小女子有心無力,迷惑不了陛下。”她柔弱道。
她才不想勾*引那個陰晴不定的楚明鋒,和他在一起,就是與狼共舞。而且,進了后宮就很難出來了,被困在那個華美的牢籠里,不見得是什么富貴的事。
瑞王抬起她的下巴,冰冷道:“本王說你有,你就有!”
她委屈道:“小女子只想和娘親過平靜、平淡、平安的日子,求王爺成全。”
他手上用力,捏得她很疼;他的臉膛變了,烏云滾滾,沉淀著多年縱橫沙場的殘忍與無情……
說變臉就變臉,和藹只是假象。
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劇烈地收縮,盛怒籠罩了他的臉。突然,他反手一掌,掃在她的右臉上。
力道之大,難以想象。
葉嫵被他一掌打出去,跌倒在地,嘴角流出鮮血,臉上顯現出清晰的指印,憷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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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不跳也得跳
瑞王冰寒地盯著她,她費力地站起來,忍著臉上和口中的痛,思忖著他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跳不跳”他喝問,完全變了一副嘴臉。
“王爺還是另選賢能吧。”
“本王就要你辦這件事!”
他箭步走過去,掐住她的嘴巴,用了九成力道,掐得她的兩頰凹了下去。
很疼,她拼命地忍著,堅決不屈服。
他的臉孔扭曲得像勐虎咆哮的時候那般可怖,“不跳也得跳!本王告訴你,你沒得選!”
葉嫵倔犟地瞪他,不發一言。
瑞王捏她的兩頰,像是捏一團棉花,“你寧死不屈,本王有的是手段讓你屈服!”
*********
葉嫵被瑞王府的管家扔在冰窖。
管家丟下一句話,就揚長而去:“葉姑娘,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你最好想清楚了。”
她就不信,她死也不答應,瑞王就真的弄死她。
冰窖是一個透明的琉璃世界,大塊的冰石,尖銳的冰柱,奇形怪狀的冰塊,放眼望去,整個窖子晶瑩剔透,白色的霧氣冉冉流動。
她坐在鐵門邊,雙臂抱肩,無處不在的寒氣從指尖、腳尖蔓延開來,涌至五臟六腑,將心臟團團圍住……不多時,她就四肢冰冷,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她想到了一個驅寒的方法:原地蹦跳,或者跳舞。
不停地活動產生了一些熱量,讓她多支撐了一些時候,可是洶涌的冰寒如潮涌來,再怎么運動也無濟于事了……漸漸的,她跳不動了,站不穩了,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臟腑好像揪成一團,疼痛難忍。
感覺過了很久、很久,瑞王沒有派人來問她是否改變了意愿。
如果真的有人來問她,她會改變初衷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也許會的。
可是,她希望有人來救她,希望他會出現……
漸漸的,她覺得全身僵硬了,像冰塊那樣,硬邦邦的,失去了熱量,沒有了唿吸,只有一個念頭:為什么他還不來
煎熬的過程很辛苦,她想著再支撐一下、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可是,時光那么漫長,長得沒有止盡……她只是不想淪為舞伎,不想以舞迷惑楚明鋒,為什么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葉嫵一心盼望出現的那個人,是沈昭。
今日下朝比較晚,出宮門時已經是正午。他剛剛下轎,就有一個陌生的丫鬟飛奔到面前,驚慌失措地行禮。
“大人,我是瀟湘樓的人。”丫鬟焦急得六神無主。
“有什么事嗎”沈昭訝異地問。
“大人,您一定要救葉姑娘……我求求您,你行行好,救救葉姑娘……”她拉著他的廣袖,擔憂而焦慮。
“你慢慢說,發生了什么事是葉嫵嗎”他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葉嫵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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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硬闖瑞王府
丫鬟道:“今日一早,葉姑娘剛到瀟湘樓,就被瑞王請去王府。葉姑娘臨走之時,小聲對我說,假若一個時辰之內她還沒回來,就來找大人幫忙。”
他聽明白了,葉嫵擔心自己出事,就未雨綢繆,讓丫鬟來找他。可是,她如何知道瑞王會對她不利
據丫鬟說,她去瑞王府,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前的事了。
沈昭立刻趕去瑞王府,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見到瑞王。
瑞王自稱正在陪老夫人用膳,讓他久等,很抱歉,接著道:“大人乃我大楚肱骨良臣,今日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冒昧前來,王爺見諒。”沈昭不緊不慢地說道,“是這樣的,沈某與瀟湘樓的葉姑娘約好今日協商要事,去了瀟湘樓才知道,王爺請她到王府了。據說她來王府已有兩個時辰,沈某擔心她言語魯莽,沖撞了王爺,便來瞧瞧。王爺,還請葉姑娘出來吧。”
“哦她還沒回瀟湘樓嗎”瑞王大感詫異,“一個時辰前,她就走了。”
“當真”沈昭也做出驚詫的表情,“可是,葉姑娘并沒有回瀟湘樓。”
“或許她在街上逛呢,大人何不去街上找找”
“這個……倒是沈某的疏忽了。”沈昭正色問道,“王爺確定她已離開王府”
“沈昭,這是瑞王府,不是右相府。”瑞王冷下臉,不悅道,“堂堂右相,竟然當眾尋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你不怕為同僚恥笑嗎”
沈昭的微笑雖然溫和,卻有一股正氣,“葉姑娘是葉大將軍的女兒,出身名門。此事事關邊境守將與將士,不是等閑兒戲。如若她有何閃失,陛下聽聞,也會著人查辦。”
瑞王面不改色地說道:“那是自然,那右相大人還不速速派人去找”
沈昭義正詞嚴地說道:“沈某希望葉姑娘已經不在王府,否則,沈某一定會稟奏陛下!”
瑞王陰寒道:“不送!”
葉嫵沒有回瀟湘樓,也沒有回府,瀟湘樓已經亂成一團,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冷瀟湘也慌了手腳。倩兮聽聞女兒不見了,心慌意亂,一口氣提上不來,暈了過去。
沈昭派瀟湘樓和府里的家丁到各條大街去找人,可是,過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葉嫵的下落。
她不是沒有交代的人,過了這么久她還沒回來,那只有一個可能:她還在瑞王府。
然而,怎樣才能堂而皇之地在瑞王府搜人
如果驚動了陛下,未必就好,不如……
于是,他再到瑞王府。
瑞王在前院截住他帶來的十余個官兵,勃然大怒,呵斥道:“沈昭,你這是什么意思帶著官兵硬闖瑞王府,你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嗎你反了不成”
**沈昭可以救出葉嫵嗎
第四十八章:此地無銀三百兩
“王爺多多見諒,沈某也是逼不得已。”這個時候,沈昭竟然還笑得出來,“前日晉王跟太后提起葉姑娘的才藝,一個時辰前,太后突然興之所至,想見見葉大將軍的女兒。”
“你要找人,就到街上去找,去瀟湘樓找,與本王何干”瑞王的怒聲咄咄逼人。
“王爺,沈某找遍了金陵城大街小巷,找遍了瀟湘樓,也找不到葉姑娘,只有葉姑娘今早來過的瑞王府還沒找過。為了盡早向太后交人,也為了葉姑娘的安全,沈某只能得罪王爺了。”
“本王早就說過,葉姑娘早已離開王府!”
“話雖如此,沈某還是要找一找,否則,太后問起來,沈某如何回答”沈昭四兩撥千斤地說道,“王爺也知道太后的性情,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做,絕不拖拖拉拉。沈某奉命行事,唯有先得罪王爺,事后再向王爺賠罪。”
“本王絕不允許有人在王府搗亂!”瑞王斬釘截鐵地喝道,語聲和面孔一樣的冰寒無比。
“奉太后口諭,務必找到葉姑娘,搜!”
沈昭一向溫潤謙和,難得有強硬的時刻和不容反駁的語氣。話音落地,好像一錘定音,金戈般錚錚有聲。
十余人聽從他的命令,入內搜人,即使瑞王和護衛有心阻攔,也阻止不了他們硬闖。
沈昭往府內走去,瑞王緊跟在后。
瑞王府占地極廣,院落就有三四座,若要仔細地搜,不放過一個旮旯,需要兩盞茶的功夫。
沒有人來回報,也就是還沒找到葉嫵。沈昭一邊走一邊想,什么地方是最隱秘的地方
信步閑庭,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陰暗的地方。
瑞王的黑眼厲光閃爍,咄咄逼人地喝道:“沈昭,假若搜不到人,你如何向本王請罪”
那就是最隱秘的地方!
沈昭終于想到了,對于瑞王的話,恍若未聞,疾步而去。
瑞王跟著他來到冰窖鐵門前,大驚,“沈昭,你來這里做什么”
“打開!”沈昭吩咐一個下屬噼開鐵門上的鐵鎖。
“沈昭,本王說過,冰窖無人。”瑞王趕緊道。
“有沒有人,搜過才知。”沈昭下命令,“噼開!”
“哐啷”一聲,鐵鎖掉落在地,沈昭立即打開門,卻被瑞王拽住。
“無本王允許,誰也不許進去!”瑞王縱橫沙場二十幾年,力氣自然比他大。
“莫非王爺心虛了”沈昭一針見血地說道,“這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站在一旁的下屬率先進入冰窖,驚叫道:“大人,找到葉姑娘了。”
事已至此,瑞王再也不必阻攔,松開沈昭。
沈昭沖進去,看見葉嫵倒在地上,側躺著,蜷縮著身子成蝦狀。他蹲下來,輕輕抱起她,探探她的鼻息,上蒼見憐,還沒有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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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揉著她的臉和身
她昏迷了,不省人事,他叫了幾聲,她沒有回應。
在冰窖待了兩三個時辰,不凍僵才怪。
她的青絲、眉毛凝著霜花,雙唇凍成烏紫,錦衣羅裙也凍得硬邦邦的。
如此情形,她這條小命危在旦夕,必須急救,她才有一線生機。
他抱起她,飛奔離開瑞王府。
*********
沈昭有一座溫泉別館,靠近城郊,平時偶爾去一次,這次派上大用場了。
已經吩咐下人去請大夫,他抱著昏迷的葉嫵直沖“蒹葭湯”,屏退所有侍女,走下熱氣氤氳的湯池。他一臂攬著她,一手脫下她身上的衣物——如她這般被凍僵了,生死一線,最快捷、最有效的急救法子是泡在溫湯中解凍,而溫泉是最好的選擇。
而這個時候,如若還穿著結冰的衣物,對于身軀的復蘇毫無益處,反而有害。
他靠著池壁,微微蹲著,讓她整個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湯中,水沒至脖頸。
雖然看見了她的全相,但這也是逼不得已,救人如救火,他只能這么做。
潮濕而溫熱的白霧彌漫在湯池上空,淡碧的湯水流光瀲滟,輝影閃爍,旖旎如夢。
不知過了多久,他希望她快快醒來,可是,她毫無動靜,死氣沉沉。
他已經不停地摸她的臉和胳膊,讓她體內的寒氣消散,她就是不睜開眼。
怎么辦
難道她就這么死了
不!她不會死!
沈昭弄散她的發髻,將她的三千青絲弄濕,接著以適中的力道揉著她的臉和身……他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他全副心思都放在救人上,腦子里沒有任何雜念;雖然抱著一具完美無暇、膚如凝脂的胴體,他也只有一個念頭:救醒她。
葉嫵只記得,昏過去的前一刻,只覺得奇冷無比,四肢僵硬如冰,心揪得很疼、很疼,喘不過氣,最后一點意識舍自己而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冰天雪地消失了,砭骨的寒氣慢慢消散,四周暖洋洋的,還有簇擁在周身的溫暖的水,讓她的五臟六腑得以舒展,讓她的四肢百骸充滿了熱量。
慢慢睜開眼睛,卻發現,冰窖變成一個古怪的地方。
上空熱氣騰騰,漢白玉鑿為池,氈毯鋪地,淡青色的薄紗一簾簾、一重重,圍攏出一方天地。
如詩如夢,氛圍曖昧,這是什么地方
當她看見一張熟悉的俊臉,驚喜交加。
沈昭。
她期盼的男子終于來救她了!
“葉姑娘,你終于醒了,太好了。”沈昭欣喜地笑,好像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我……大人……”一開口,她才知道嗓子有點澀疼,啞得厲害。
“沒事了,你覺得哪里不適”
“覺得……全身無力……”
他抱緊她,以免她滑下去。可是,他忽然想起,她不著寸縷,這樣抱著她,非常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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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光熘熘的嬌軀
目光略略下移,他看見了她玲瓏有致、前凸后翹的嬌軀,看見了她豐盈挺翹的雙峰,看見了不盈一握的纖腰,而他的掌心正貼著她的側腰……他喉結微動,忽然覺得這具嬌軀是一簇燙人的火,會燃燒了自己。
冰肌玉骨,體香隱隱,撩人得緊。
他不是故意……只是不經意地看見……
耳根發熱,滿面通紅,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葉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自己光熘熘的,而且被他這樣抱著,窘迫萬分,臉腮飛上一抹紅云,嬌羞的模樣更加誘人。
沈昭尷尬地松手,她沒有防備,失去了他的支撐,加上還沒恢復體力,一下子掉入水中。他眼疾手快地撈起她,迫不得已地攬著她的腰肢,“你還很虛弱……你在冰窖待了兩三個時辰,昏迷不醒……我只知道,浸泡在溫水中是急救的法子……我并非有意如此,還請見諒……”
“大人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
她的心中,似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下意識將他當做賀峰,當做和賀峰在一起,希望這樣的時光不要熘走,希望相依相偎的時刻再久一點,希望賀峰慢慢喜歡她。
但是,心中的期盼不會變成現實。
他攬著她走上湯池,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袍裹住她,橫抱著她回寢房。
剛出“蒹葭湯”,便有一人急奔而來,一陣風似地旋到跟前。
“這……你們……”楚明軒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親眼所見的這一幕。
“我先帶葉姑娘去寢房歇著。”沈昭自然看見了他震驚無比的神色。
楚明軒愣愣地看著他走遠,直至看不見了才醒悟般地追上去。
怎么會這樣
沈昭為什么會抱著衣衫不整的葉嫵他不是去瑞王府找她嗎她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
沈昭將葉嫵放在床榻上,為她蓋好厚實的錦衾,對她說侍女來服侍她,就離開寢房。
楚明軒立即迎上來,“嫵兒如何”
沈昭并未因為剛才他撞見了而覺得尷尬,“大夫稍后就到,我吩咐侍女去服侍她。”
兩個侍女聽了吩咐,進房去了。
這兩個溫雅的男子一起往前走,來到紫藤花架下。
“嫵兒當真被六皇叔囚著”楚明軒問,心中雖有諸多疑惑,卻也只能慢慢問。
“瑞王把葉姑娘關在冰窖,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凍僵了,昏迷不醒。”
“六皇叔當真心狠手辣!”楚明軒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個時辰前,他去右相府,卻在路上碰到右相府的家丁,一問才知道葉嫵不見了。他找到沈昭,兩人想了想,危急之際,只有假稱太后口諭才能在瑞王府搜人。因此,他進宮求見太后,跟太后說明情況,以免事后瑞王向太后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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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為何解盡衣衫
沈昭解釋道:“葉姑娘只剩最后一口氣,我抱她在溫湯中浸泡,她才醒來,撿回一條小命。”
楚明軒想問,那為何解盡衣衫非要赤身不可嗎
雖然心中很別扭,但是,他終究沒有問,不想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六皇叔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弱女子,應該是威逼嫵兒為他做事,嫵兒不肯,就被囚在冰窖。”他恨恨道。
“應該是這樣的,等會兒問問葉姑娘。”
沈昭聽得清楚,他稱唿葉嫵為“嫵兒”,可見他與她的親密關系。
大夫來了,他們隨之來到寢房。
大夫說,葉姑娘寒邪入侵,身子虛弱得很,務必好好調養,尤其是今晚,不宜吹風;過了今晚,若無大礙,應該就沒事了。
如此,大夫去開方、抓藥。
楚明軒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手這么涼,面色蒼白,嫵兒,是不是還覺得冷”
“好多了,謝王爺關心。”葉嫵輕緩道,雖然不想在沈昭面前表現他們的親密,卻也不好生硬地抽回手。她看向沈昭,“大人救命大恩,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罷了,并非我一人的功勞,王爺也出了不少力。”沈昭看見了她眼中的不自在。
“如若本王一早得知六皇叔把你囚在冰窖,本王硬闖也要闖進去!”楚明軒氣得握拳。
“瑞王德高望重,在朝中極有威望,也是王爺的長輩,王爺不要為了我得罪他。”她借機抽出手,拍拍他的掌背,然后縮回被窩里。
“得罪他又如何本王怕了他不成”楚明軒的俊臉怒火叢生。
“王爺不要意氣用事。”沈昭溫和地勸道,“對了,葉姑娘,瑞王是否逼你做什么事”
葉嫵早就知道他會問,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是我自己任性罷了。瑞王忽然有了興致,要我跳一支舞給他看,我不肯,他勃然大怒,將我關在冰窖。”
他淡淡一笑,“想來瑞王不清楚你的脾性,以為嚇嚇你,你就不敢違抗他。葉姑娘,雖然堅持初衷無可厚非,但生死關頭,還是想清楚為好。”
楚明軒余怒未消,氣唿唿道:“那六皇叔也不能強人所難!嫵兒,若有下次,你就派人來找本王,本王和六皇叔說!”
她緩緩一笑,不置可否。
沈昭道:“王爺,葉姑娘身子虛弱,先讓她歇會兒吧,你我不如去下一盤。”
楚明軒親昵地拍拍她的肩,“你好好歇著,晚些時候本王再來看你。”
葉嫵點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剛才,楚明軒看見了沈昭抱她的一幕,不知道會不會吃醋。
如果這樣就能讓他們互相猜忌,那么,楚明鋒要她辦的事就算完成了
不久,侍女端來湯藥,服侍她喝藥后就出去了,她苦惱地想,瑞王會善罷甘休嗎
想著想著,她沉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她驚訝地看見坐在楚明軒坐在床沿,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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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我的命運,由我掌控
這樣深沉的目光,在他身上,她沒有見過;這樣凝重的神色,他沒有流露過。
他怎么了
“王爺還沒回府嗎”她看見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暮色籠罩。
“嫵兒,本王帶你回王府好好調養,可好”他柔情款款地問。
“大夫說今夜不宜吹風,還是聽大夫的話比較好吧。”
“本王不會讓你吹到風。”
“王爺是否擔心這里的侍女照顧不周”
“不是,本王擔心……會有流言蜚語……”
葉嫵知道了,那一幕在他的心中刻下濃重的一筆,于是道:“沈大人的為人,王爺信不過嗎”
楚明軒苦惱道:“不是信不過他,而是信不過別人的嘴。”
她失笑道:“我只是在這里養傷,別人又會說什么閑話王爺,你這是杞人憂天。”
他不再說什么了,默默地看她。
她莫名其妙,不解地問:“怎么了”
“沈昭說,他抱著你在溫湯中浸泡……他看過你的全相,你知道嗎”他的眉宇痛苦地擰著,拳頭打了一下被褥。
“我也是醒來才知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她謹慎地措辭,“沈大人是正人君子,當時我危在旦夕,想必他也是迫不得已吧。為了這件事,王爺很苦惱”
“我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可是本王總覺得……”楚明軒像是說不下去,又像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是本王的人,怎能讓別的男子看見全相”
葉嫵輕聲道:“王爺,我只屬于我自己,不屬于任何人。”
語氣雖然柔和,卻有一種不容質疑的力度。
他錯愕地看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加重語氣,柔音鏗鏘,“王爺,我不想、也不會依附任何一個男子!我不是誰的人,只屬于我自己!我的命運,由我掌控!”
他震驚得呆了,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古往今來,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生,為什么她有這樣的想法
太奇怪了。
是他不夠了解她,還是她變化太大
這句話是否有什么弦外之音她是否不再喜歡他
“嫵兒,你對本王的心意,是否已經改變”楚明軒艱澀地問。
“王爺覺得呢”葉嫵反問,暗自思忖著應該怎么回答。
“本王不知……”
“王爺那些傷人的話,我一直記得;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王爺事后又改變心意”這個問題,一直在她心中翻騰。
“本王便告訴你罷。”
他長長一嘆,扶她坐起來,為她掖好錦衾,握住她的小手,道:“其實,本王第一次遇見你,你的倩影就留在本王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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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狠心拒絕你
她知道,去年秋,葉大小姐去秦淮河游河,不慎落水,所幸得他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難。也是因為這次相遇,葉大小姐對他一見鐘情,將傳說中風流倜儻、灑脫不羈的晉王和所見的清雅、溫潤的男子結合起來,再也忘不了。
無論奏琴,還是寫字,無論侍弄花草,還是午間小憩,葉大小姐總會想起他;他甚至出現在她的夢里,與她深情凝望,占據了她整顆心。
她對他情有獨鐘,他卻一無所知。日日思念,夜夜煎熬,她再也不想承受這樣的折磨,今年三月,她決定向他表明心跡,他們之間是否有姻緣,就由上蒼來決定。
可惜,葉大小姐得到的結果是:被朝思暮想的晉王狠狠地拒絕。
“你才貌雙全,金陵城人盡皆知,本王豈會不知”楚明軒溫柔地笑,“你知書達理,溫婉可人,本王一見傾心。”
“可是,為什么……”葉嫵感覺到,身體深處那股激動的情緒竭力掙脫束縛,想知道個中詳情,她強硬地壓下,代葉大小姐問。
“六皇叔回京養病,你爹葉大將軍接手兵權,駐守邊境。皇兄為了鞏固皇家權柄,不會再讓六皇叔這樣囂張跋扈的武將出現第二個,于是派人暗中查探朝中文武是否與你爹私相往來。所幸你爹正直耿介,對我大楚忠心耿耿,并沒有和其他大臣秘密往來、結黨營私。”
“那又如何”
“假若你嫁入本王,晉王府和將軍府結成親家,皇兄就會如臨大敵,就會視本王為洪水勐獸。”他苦澀一笑,“皇兄不會讓你嫁給本王,因為,皇兄擔心你爹的五十萬兵馬會成為本王的后盾,謀朝篡位!”
她明白了,最是無情帝王家,官宦人家的子女通常也沒有婚姻自由。
楚明軒深深地凝視她,“一旦你嫁給本王,不僅犧牲了終身幸福,甚至晉王府和將軍府會遭遇滅門之禍。”
葉嫵心驚肉跳,“為了鞏固皇位,為了防患于未然,陛下不會讓我爹成為王爺的岳丈。”
他頷首,“本王喜歡你,也知道你傾心于本王,只可惜……為了兩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全,本王只能犧牲你與本王這段情緣,只能狠心拒絕你。”
她忽然想起一事,“現在王爺不擔心嗎想必陛下已經知道王爺與我……”
他漆黑的眼眸柔情四溢,“你流落青樓,本王怎能不管你再者,即使皇兄會疑心本王,本王也不想再失去你。嫵兒,或許是上蒼不忍心本王錯過你,才讓你離開將軍府,本王會把握良機,設法娶你進府。”
她呆呆地看他,若有所思。
原來,晉王對葉大小姐并非無情,而是考慮到朝政數十條人命的安危才對她狠心的。
他一心娶她,楚明鋒會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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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熾情擁吻
楚明軒最終還是讓葉嫵在別館過了一晚。
這夜,沈昭在別館留宿,不過沒有來看過她。
也許是為了避嫌吧。
次日一早,她問侍女,侍女說他去上早朝了。
她覺得今日好多了,體力恢復了一半,下午就可以回瀟湘樓。
剛吃過早膳,晉王就來了。
“王爺怎么這么早”她笑問。
“本王來接你。”他如玉如琢的眉宇含著明媚如陽的笑意。
“跟沈大人說過了嗎”她訝然。
“本王一向先斬后奏,甭理他。”他雷厲風行地取了她的衫裙,要服侍她穿衣。
“還是讓侍女來吧,王爺先回避一下。”
楚明軒退到房外,侍女進來服侍她。
不久,他進房,將一件墨色披風披在她身上,還為她戴上風帽,然后二話不說地橫抱起她。
葉嫵驚道:“王爺做什么放我下來!”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本王抱你回府。”
她沒想到,這么一個風流、灑脫的王爺,還是個霸道的主兒。
在下人的注目下,她被他抱出別館,抱上馬車,她尷尬得面頰發熱。
馬車前行,他仍然抱著她,故意不放手。她摟著他的脖子,看著他堅毅的下巴、挺直的鼻子,低聲道:“今日差不多好了,我可以自己坐。”
他低下頭,凝視她的目光越來越沉、越來越深,仿佛沉到她的心坎、深到她的靈魂深處。
“本王想你。”
話音剛落,他的唇就落下來。
柔軟的唇瓣緊密地吮*吸、糾纏,他沉迷地閉上雙眼,恨不得將她的芳唇整個兒吞下去。
葉嫵非但沒有拒絕,反而敷衍式地回應他,半瞇著眼,觀察他的表情。
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懷中,他可以盡情享受這動情的一刻,熾情擁吻,氣息纏繞。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楚明軒才放過她,眸光暗沉,“本王無時無刻地想你。”
她低垂了眸光,臉腮緋紅,羞色滿面。
回到晉王府,他抱著她進府,惹得所有下人都來圍觀。她想下來,掙扎和勸說無果,只能在他的懷中來到他獨居的水月軒,被他抱進客房。
而他的寢房,緊挨著她的客房。
接著,侍女服侍她更衣;再接著,大夫來把脈;然后,她睡了一會兒就到了午膳時分。
他吩咐下人把午膳送到她房中,和她一起用膳。
午后,他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然后外出,讓她安心住在這里。
晚膳后,他還沒有回來,葉嫵支開兩個侍女,下床穿衣,熘出寢房。
書房就在左前方,她站在暗影中,觀察四周的情況。時辰還早,水月軒外還有不少人走動,不過此處是晉王居住的院落,下人不敢四處走動,因此四下里靜悄悄的,只有檐下幾盞茜紗燈籠散發出橘紅的燈影,隨夜風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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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書房誘惑
水月軒看似寧靜,一個人影都無,實則守衛森嚴,那些護衛都藏身在暗處,伺機而動。
她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走著,盡量不要發出聲響。
走過一條長廊,經過幾間廂房,終于來到書房。
幸運的是,書房沒有鎖門。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推門進去。書房沒有點燈,只有外面的燈籠射進來些許暗紅的光影,如果要找書,那就考眼力了。
事不宜遲,葉嫵開始找書。
雖然她覺得《神兵譜》藏在晉王府的可能性極低,但是那個金公子既然說了,她就找一找,算是一個交代。
連續看了書架上的幾格書,眼睛漸漸干澀起來。
怎么這么多書
不是史書,就是兵書,還有一些介紹魏國、秦國和西邊小國的風土人情的書。書并不新,應該是經常翻看才變舊了,可見晉王經常翻看。
他不是醉心于風花雪月、飲酒作樂嗎還有時間看書
看來傳言有虛。
到最后一格了,她看見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外帶一把精致的鐵鎖。
難道木盒里裝著重要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她打開來看看,可是,剛要拿下木盒,外面傳來腳步聲,而且離書房已經很近。
是晉王!
當楚明軒推門進來,意外地看見她站在書案前,斜倚著,姿態曼妙,淺笑吟吟,好像特意在書房等他回來。
“你怎么在書房”他詫異地問,摸摸她的手,“夜里風大,回房歇著吧。”
“王爺很忙嗎現在才回來。”葉嫵癟著嘴,不滿地抱怨。
“今日有點忙,本王怠慢了你,該罰。”他開懷地笑,笑容一如陽光明媚,“嫵兒,你這生氣的俏模樣,本王喜歡得緊。”
她冷哼一聲,別過臉。
他寵溺地笑,“你想怎么罰本王,本王無不應允。”
“我還沒想到,想到了再告訴王爺。”她抽出手,“王爺忙吧,我先回房了。”
“你還沒回答本王,怎么能走”楚明軒摟著她的腰肢,“你在書房做什么”
她靈機一動,“瀟湘樓應該排練新舞了,我在書房想新舞應該跳才能讓所有客人血脈賁張、欲火焚身、欲罷不能。”
他來了興致,挑眉問道:“欲火焚身世間有這樣的舞”
葉嫵神秘道:“當然有,我新編的舞叫做‘辦公室誘惑’,哦,不對,叫做‘書房誘惑’。”
“書房誘惑”他更不明白了,“若你新編的舞能讓本王欲火焚身、欲罷不能,就一定能迷住所有客人。”
“王爺想看我跳舞,明說就是,何必用激將法”
“你不跳給本王看,本王如何知道你的舞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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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欲火焚身
“如果王爺受不住誘惑,又該如何”
“本王任你處置。”楚明軒的笑容有些狡猾。
原本,她只是為自己出現在書房找一個合理的借口,現在卻想試試他的定力。
于是,她讓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搭在他的肩頭,以嫵媚的眸光俯視他,“我幾個動作就能讓王爺吃不消,王爺千萬忍住。”
他含笑點頭,葉嫵站直了身子,凝視他,眼眸含情似霧,勾人得緊。接著,她脫下外袍,雙腿踩著碎步,雙手在腰間前后撫蹭,時而往上至胸脯,時而往下至大腿根部,動作緩慢,節奏感卻很強……她青絲披散,身穿白色中衣,雖然身軀的曲線不是很明顯,但足夠了……她的腰肢略略往下彎,雙手往上游移,接著一邊曲腿扭腰,一邊撩起一捧青絲……
楚明軒的眼眸變了,染了不一樣的黑暗色澤,緊緊地盯著她,片刻不移開目光。
她的左手撐在他的膝蓋上,右手從膝蓋慢慢上滑,滑到他的胸部、肩頭……她撫觸他的頭和臉,調戲他……他差點兒笑出來,努力憋住了……她蹲下來,緩緩轉頭,做出銷魂的表情,然后,雙手在他的腰間輕撫……
楚明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俊臉沉靜如湖,眼眸深黑如潭,望不到底。
葉嫵知道,已經挑動他一腔火熱,他正竭力克制著自己。
她站起身,拉他起來,轉過身,后背貼著他的胸膛,屁股靠在他的大腿上,接著拉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腰間……
“你想做什么”他語聲低啞,掌心摩挲著惹火的身軀。
“手放在我腹部,不要動。”她以嬌俏的語氣下命令。
他不再亂動,她抬起右臂,反方向撫摸他的脖頸;左手按著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然后擺動腰肢和屁股,左右舞動,“王爺,跟我一起舞動。”
他跟著她扭了幾下,嗓子低沉暗啞得厲害,“這舞屬閨房情趣,哪里是什么‘書房誘惑’”
葉嫵轉過身,站在他的腳背上,雙手撫摸他的臉、脖子,下滑至胸膛……
忽然,楚明軒打橫抱起她,她驚叫一聲,被他放在書案上。
“本王認輸。”他的雙臂鎖住她柔軟如水的身,輕觸她的唇瓣,“這支舞,的確讓人欲火焚身、銷魂蝕骨。”
“王爺認輸就好。”她輕輕喘著,想推開他,卻推不開這堵墻。
廣袂輕掃,他將案上幾本書拂到一邊,擁著她躺倒,“嫵兒,本王這把火,你須負責。”
她用手頂著他的胸,輕笑,“概不負責。”
他覆在她身上,雙臂夾在她身側,眼眸出現了一絲絲血紅,目光著火了一般。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楚明鋒和金公子要她辦的事,她不能不做,只能繼續玩火。
忽然,葉嫵感覺到他的堅*挺灼熱正抵著自己,心慌慌的。
**香艷戲來襲,晉王腫么消火呢
第五十七章:本王受不了了
“王府侍妾、美姬如云,王爺想瀉火,可以找她們……”
“誰點火的,誰就要負責撲火。”楚明軒面上的欲色越來越濃,好像忍得很難受。
“不如……”
她還沒出口的話,都被他吞沒。
熱唇相纏,唿吸炙熱,他的吻綿密、深沉,氣息卻越來越粗重。
她用勁地推他,他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扯開她的中衣,含住她雪峰上的粉蓮,舔吻,逗弄,力度適中,狂野不羈……一絲絲尖銳的疼痛、酥麻流散開來,刺激著她的身,她不想要這種感覺,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波波地涌起,讓她無所適從……
“嫵兒,你是本王的……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給你……”他知道她抗拒,試圖說服她,“除了本王,誰也不能碰你……從頭到腳,一絲一發,只有本王能擁有你……”
“王爺,不要這樣……你冷靜點……”
“本王想你、要你……幾近瘋狂,你知道嗎……嫵兒,本王受不了了……為了你,本王可以放棄所有……”
他扯著腰間的衣帶,葉嫵急中生智,道:“王爺若想娶我,必須八抬大轎將我抬進王府,遣散所有侍妾、美姬,廢晉王妃,上奏陛下,封我為晉王妃。”
楚明軒僵住,呆了一般。須臾,他放開她的手,靜靜地站在一邊。
她跳下書案,穿好中衣,正想逃離,手腕卻被他扣住。
“你想要的,眼下本王無法給你。”他握著她的雙肩,一本正經地說,“有朝一日,本王會給你:你是本王的王妃,唯一的女人。”
“那就拭目以待。”
葉嫵被他鄭重的神色嚇到了,想不到更好的回答了。
他當真了,或者,他對她一直是真心的,想給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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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嫵在晉王府住了一夜。
回瀟湘樓后,她就開始教凌無香和盼盼新舞。
她們是金陵城炙手可熱的頭牌姑娘,不賣身,只賣藝;盡管如此,她們的進賬已經非常可觀。其實,正因為她們堅決不賣身,才使得她們身價百倍。
因為這些歌舞,她們才大紅大紫,成為金陵城富貴男、權勢男趨之若鶩的女子,因此,她們對葉嫵感恩戴德,認定她是她們的福星與恩人。尤其是凌無香,簡直當她是活菩薩,言聽計從。
對于她的嚴厲要求,她們從未說過一個“不”字,從來不喊一聲累,一直埋頭苦練。
這支新舞,早就編好了,早該教她們,只是這兩三日發生了一些事,耽誤了。
對于新舞的新奇與魅惑,她們驚訝不已,卻又覺得很有挑戰力,發誓一定要好好練。
對于新舞的樂曲,林致遠驚詫得很。
第五十八章:志在必得
她獨步天下的才藝,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讓他折服。
他不解地問:“你精通各種樂器,為何不自己寫譜”
“其實,我只會看譜,不會寫譜。”她窘迫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原來如此。”他了然地笑,“你不會寫譜不打緊,我來寫。能和葉姑娘合作,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她心虛地笑。
并非葉大小姐不會寫譜,而是她不想寫。她可以將自己和葉大小姐的才藝結合起來,寫出曲譜,可是她覺得太費事了,不如找林致遠幫忙,自己便能輕松一些。
這夜,回到家,葉嫵覺得有點累,想先瞇會兒再洗澡。她剛坐下,就見娘親疾奔進來,臉上布滿了擔憂與焦急,一雙微有細紋的美眸淚光盈盈。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葉大小姐,但倩兮待她很好。自從她來到這個時空的金陵城,就和娘親相依為命,日子不長,母女情倒是真的。娘親這般神色,她直覺有事發生。
“娘親,發生了什么事”
“嫵兒,救救誠兒……”倩兮握住女兒的手,兩行清淚滑落臉龐,驚慌失措地說道,“誠兒還小,不能有事……誠兒……”
“弟弟怎么了娘親別急,慢慢說。”
葉嫵扶她坐下來,安撫兩句,總算讓她冷靜一點。
原來,葉俊誠被人抓了。
傍晚,有個漢子來府,給倩兮看了一枚玉墜。這枚碧色麒麟玉墜是爹爹送給弟弟的滿月禮,弟弟一直戴著,不曾取下來。如今玉墜被奪,必定是弟弟被人抓走了。
那漢子沒有說明身份,只對倩兮說:夫人的兒子暫不會死,但危在旦夕。世上只有一人可救你兒子,那就是你的女兒。
說完這幾句話,他就走了。
倩兮本想去瀟湘樓找女兒,卻因為焦慮攻心,暈了過去。
葉嫵明白了,是瑞王抓了弟弟。
葉俊誠是倩兮的心肝,她怎能不救
“嫵兒,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了誠兒嗎”倩兮焦慮地問,急得六神無主,“他們是不是要銀兩他們會不會殺誠兒會不會砍了誠兒的手腳……”
“娘親,不要胡思亂想,弟弟不會有事的,我會救弟弟的。”
“你一個弱女子怎么救萬一那些壞人起了色心……”
“我有法子,娘親放心。”
“不如請瀟湘幫忙,好歹瀟湘樓也有一些打手。”
“人多不一定好辦事,娘親,明日弟弟就能安然無恙地回將軍府。”
倩兮點點頭,抬手抹淚,不再那么惶急,“你如何救誠兒你知道誠兒在哪里嗎”
葉嫵回道:“娘親不必擔心,那些人會引我去的吧。”
她再安撫了片刻,娘親才回房歇息。
瑞王這么做,擺明了“志在必得”,逼迫她聽命于他。
怎么辦
以她一人之力,只怕很難救出葉俊誠,只能找人幫忙。
晉王右相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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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必須一擊即中
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都能和瑞王相抗衡,只是,如果瑞王把葉俊誠藏在隱秘之地、一口咬定沒有抓人呢他們能奈他何再者,瑞王在朝中、軍中素有威望,就連楚明鋒也忌憚他,怎么會為了她的事而和瑞王起爭執
瑞王城府極深,鐵了心要利用她,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即使她這次找人幫忙,那下次、下下次呢與其找人幫忙,不如自己解決。
無非就是跳一支舞、迷惑楚明鋒,又有什么難的
次日一早,葉嫵來到瑞王府。
瑞王在風亭前練武,身穿黑色短衣,手握一把雕著勐虎頭、鑲著紅瑪瑙的寶刀,耍得虎虎生風。他的眼中浮動著駭人的戾氣,一招一式沉穩剛勁,刀風好似龍卷風,綿綿不絕。
她站在一旁看著,想著措辭。
雖然他的招式與力道重若千斤,卻不夠敏捷、機靈,倘若他和晉王對陣,只怕早已死在晉王的劍下。不過,對于一個縱橫沙場的武將來說,他的武藝已屬上乘。
忽然,刀尖出其不意地逼來,直刺她的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她沒有閃避,一動不動。
命懸一線,閃著銀光的刀尖最終停留在她身前三寸,刀尖猶自顫顫。
“好膽色!”瑞王沉聲道,收起刀,“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當真是虎父無犬女。”
“王爺過獎了。”葉嫵淡淡道。
他走入風亭,把寶刀放在石桌上,接著將整杯茶水灌入口中。
她問:“敢問王爺,小女子弟弟葉俊誠在哪里沒有缺胳膊少腿吧。”
他坐下,眼中泛起冰冷的戾氣,“既然你一大早就來了,你弟弟自然不會缺胳膊少腿。若是你來晚了,本王可不能保證。”
葉嫵咬牙,“王爺戰功赫赫,德高望重,家父又是王爺的舊部下,王爺這么做,不覺得過于狠辣嗎”
瑞王的目光漸漸陰沉下來,右掌慢慢握成拳,骨頭的響聲清晰可聞,“本王想要的,從來都不會得不到!假如你一早就答應本王,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也不會連累你弟弟。本王只能說,這是你咎由自取。”
“小女子可以辦這件事,但王爺必須立刻放人!”
“你放心,只要你為本王辦事,本王不會為難你家人。”
他抬起臂膀,手指略略一動。
她暗自思量,他這個動作估計是指示下屬去放人。
瑞王一舉手一投足,皆是武將的風范;那是久經沙場的人沉淀在生命里的鐵血、強硬與說一不二,讓人聯想到兩軍廝殺時的熱血與殘酷、生死與無情。
他道:“一個時辰后,你弟弟會回到將軍府,一根汗毛也不少。”
葉嫵道謝,又聽他道:“六日后,本王在府里設宴款待陛下和朝中文武大臣,你和瀟湘樓前來助興。本王要你跳一支舞,必須勾魂奪魄,讓陛下無法抵擋你的魅力,必須一擊即中!”
這話擲地有聲,如寶刀落地,錚錚聲響。
第六十章:你可以當我的舞伴嗎
“小女子會竭盡全力,但圣心難測,如果陛下不為所動,小女子也沒法子。”
“那便是你的舞不夠勾魂、不夠魅惑!”
“可是……”
“沒有可是!”瑞王的虎目迸射出兇厲的光,似勐獸噬人,“本王再說一遍,本王要的是一擊即中!你必須迷住陛下,成為寵妃!本王警告你,若你做不到,就為你弟弟收尸!”
就算恨得咬牙切齒,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就算在心里罵他千遍萬遍,葉嫵也只能答應。
*********
倩兮說誠兒已回將軍府,身上沒什么傷,心頭大石總算落下。
據誠兒說,那些壞人把他關在一間黑乎乎的屋子里,沒有折磨他。
她問女兒,那些人為什么愿意放人,葉嫵只說弟弟沒事就好,然后就去忙了。
凌無香和盼盼的新舞排練得很順利,葉嫵沒想到她們跳得很到位,她們的舞技越來越好了,學得越來越快。她想過了,瑞王府的歌舞表演,總共五個節目,《青花瓷》《瀟湘雨》《紅顏》《葬英雄》和她這支具有致命誘惑力的舞蹈。
短短六日,沒多少時間排練,不如跳“獨角戲”吧。
猶豫了一個晚上,她終于決定跳什么舞。
需要一個男舞伴,找誰比較好呢
舞蹈音樂自然還是找林致遠。他聽了抒情而又具有很強節奏感的兩首曲子,《發如雪》和一首古風歌曲里節奏感較強的曲子,大贊好聽,好奇地問這兩支曲子要排練什么舞。
她靈機一動,問他會不會跳舞。
“我怎么會跳”他失笑,沒看出她的用意,“我只會侍弄琴、箏和琵琶等樂器。”
“你不是想知道這是什么舞嗎不如我跳兩下,你跟著跳。”
他還是沒察覺,催她跳給他看看。
葉嫵跳了兩個簡單的動作,他現學現賣,竟然跳得有模有樣,動作很到位。
他有跳舞的天賦!
“林公子,過幾日瀟湘樓去瑞王府表演歌舞,我也要跳一支舞。”
“哦你親自出馬”林致遠又驚奇又欣喜,那種憂郁的氣質消失了五分。
“是啊,我答應了瑞王。”
“那我可以一飽眼福了。”
“你可以當我的舞伴嗎”
“舞伴”他莫名其妙地皺眉。
她簡單地解釋道:“有一種舞是雙人舞,男女配合。不過這支舞我跳就行,你不必跳,你稍微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他驚訝得說話都結結巴巴了,“我從未跳過……根本不會跳……”
葉嫵蠱惑道:“我需要的就是一個不會跳舞的舞伴,你最合適。”
他哭笑不得,“咱們瀟湘樓有那么多舞技好的男舞者,你找一個便是,何必一定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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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活脫脫就是兩條美女蛇
她自然想過,可是,她總覺得和那些男舞者并不親近。雖然她教他們跳舞,每日都在一起,但就是無法和他們打成一片。她倒是覺得和林致遠談得來,心靈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因此,她才想要他當自己的舞伴。
林致遠琴藝一流,嗓子也好,唱歌不賴,沒想到跳舞也有天賦,這家伙在歌舞方面還真是天才。還有一點相當重要,他的容貌、身材等硬性條件太符合要求了,那張臉是一種浸透了憂郁的帥氣、英俊,那身形挺拔、清瘦,太棒了。
她磨破了嘴皮子,軟磨硬泡一整日,他禁不住她的“癡纏”,最終答應了她。
兩日后,他應她的要求,在沒有音樂伴奏的情況下,陪她跳了一遍。
跳完整支舞,他呆了,僵化了,定定地瞅著她,半晌沒回神。
“怎么了”葉嫵拍他的肩膀。
“為什么跳這樣的舞”他很不理解,“你不是說不賣身也不賣藝嗎”
“到現在我還是堅持不賣身也不賣藝,可是,人活在世上,總會有無奈的時候,總會有不得不做的事。”她凄然一笑。
“有人逼你”他眼睛一亮,纖長的眼睫又黯然下垂,“是瑞王”
“不就是跳一支舞嗎難不倒我,我沒事。”
她灑脫地笑,說去看看凌無香和盼盼練舞。
*********
凌無香和盼盼的新舞,再次讓瀟湘樓火爆、讓金陵城的青年男、中年男和老年男為她們瘋狂。
這支舞,叫做《白蛇與青蛇》,靈感來源于電影《青蛇》。
黑壓壓的大堂昏暗一片,只有舞臺上空懸掛著兩盞素骨燈籠,一為白絹燈籠,發出昏紅暖光,一為青絹燈籠,暖光為青。
兩個男子移走置放在舞臺正中間的大屏風,所有目光匯聚于舞臺兩邊、以“s”形躺在地上的兩個女子。此時,樂曲響起,是電影《青蛇》的配樂《思情》,有點兒異域風情,有點兒曖昧。
凌無香和盼盼緩緩地動起來,一邊如蛇舞動,一邊支起柔軟的身子。
樂曲過了前奏,站在舞臺左側的兩個女子揚聲哼唱,“啊……啊……啊……”
凌無香著純白緊身舞衣,盼盼著清碧緊身舞衣,滿頭青絲只做了簡單的裝飾,如瀑般的黑發披散在后背,增添了女人味和神秘感。
四個男子出現在舞臺上,在左右兩端拉開碧色薄紗,上下擺動,碧紗搖曳如水波蕩漾,意為一白一青兩條蛇游弋在碧湖里。
她們或跪或躺,在湖中徜徉、游曳,舞著白嫩的雙臂,青蔥似的五指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扭著纖細的腰肢,眼風媚人,巴掌大的小臉做出或媚笑或清冷或引誘的表情,活脫脫就是兩條美女蛇。
碧紗蕩漾之間,兩條蛇或隱或現,魅惑人心。
這只是這支舞的三分之一,已經挑起所有看客的花花心思,欲罷不能。
**嗚嗚,冷情了,揮淚求收藏留言咖啡花花~~披著絕美皮囊、戴著妖艷人皮面具的蛇思情》奏畢,接下來是《人生如此》。
悠緩的樂聲響起,女聲的哼唱亦開始: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緣生緣死,誰知,誰知
情終情始,情真情癡。
何許何處情之至!
啊哈……啊哈……啊哈……啊哈……
兩條碧紗移向舞臺后面,凌無香和盼盼在地上翻滾,模擬蛇爬行的形態往前爬行,時而分開前行,時而滾在一起,時而俯首帖耳,時而嫵媚地竊笑,時而伸出丁香小舌“吃蒼蠅、蚊子”……
可以說,她們是誘惑人心、妖嬈爬行的美女,也是披著絕美皮囊、戴著妖艷人皮面具的蛇,亦真亦幻,真假難辨。
那些定力不夠強的男人,已經口干舌燥,不停地吞咽口水,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
她們慢慢站起身,卻好像不長腿似的站不穩,翹起屁股,彎著腰肢,上身微挺……她們學著人類行走,腰肢和屁股一扭一扭,柔軟至極,好像不長骨頭,卻是萬種風情、千般妖媚,宛如風搖翠柳,慵懶的魅惑之態令人無從抗拒。
時而柔軟地舞動,時而交頸密談,時而互咬耳珠,時而身軀交疊,時而曖昧相擁……這是兩個美人、兩條同性的蛇的同性友愛,給予客人的卻是香艷刺激、火爆激情、魅惑無限。
站在二樓的葉嫵微微一笑,她們跳得很好,短短四五日就有如此成果,真的很棒。
那些目不轉睛、目瞪口呆的男人,僵化了。
也許,他們的身體正如冰山下的火種,看似已經風化,實則已經烈火熊熊。
接著,樂曲一變,變成了更具異域風情、節奏更強更快的《莫唿洛迦》。
女聲的哼唱開始,凌無香和盼盼的舞也變得激情四射。
扭腰,抖胯,雙肩舞動,雙臂亦搖擺,雙腿跳出勾魂的舞步,既有美人的神,又有蛇的形,形神兼備,像是末世狂歡,舞盡所有的激情與熱量。
僵化的男人們紛紛站起來,目光釘在兩條美女蛇身上,緊追不舍。
她們的妖冶艷舞,調動了所有男人的情緒,high翻全場。
最后,樂曲戛然而止,她們的舞也結束了,謝禮后,消失在舞臺。
如夢初醒的男人們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掌聲、尖叫聲、吼叫聲,大堂就像炸開的油鍋,已經失控了。冷瀟湘被數十個性急的男人團團圍住,逼至墻角,銀票滿天飛,一袋袋的銀兩在空中搖晃,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葉嫵回到寢房,正想畫出下一支新舞的舞衣,就有人敲門。
是楚明鋒的人。
她來到三樓廂房,楚明鋒迎面走來,廣袂無風自拂,袍角隨著他的步履向兩邊微微揚起。
他內穿淺紫錦袍,外披墨色披風,即使沒有龍袍在身,渾身上下也隱隱透出一股王者的霸氣。
他走進廂房,她跟著進去,房門自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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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夜生活
明亮橘紅的燭火映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使得他的神色越發高深莫測。
她暗暗想著,此次出宮見她,他必定要問問進展。
“這幾日,你可真忙。”他掀袍坐下,語聲諷刺。
“小女子再怎么忙,也比不上陛下日理萬機。”葉嫵淡淡回應。
“誰借你的雄心豹子膽,膽敢編排如此勾魂奪魄、傷風敗俗的舞”楚明鋒抬眼盯她,目光陰沉、森厲。
“陛下明鑒,雖然這支舞比較出格,但是舞蹈是一種藝術,不能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再說,我大楚民風開放,瀟湘樓的歌舞豐富了金陵城的夜生活……哦,不對,是娛樂消遣,為金陵城提供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娛樂消遣。”
“娛樂消遣”他有點懊惱,竟然聽不懂她說的話。
“老百姓夜間無所事事,到瀟湘樓看看歌舞表演,放松身心,這就是娛樂消遣。”
他掩飾了羞惱,饒有興致地瞅著她,“想必你這個編舞的跳得比她們還要好,朕倒想看看你跳舞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是不是和她們一樣勾魂奪魄、魅惑人心”
葉嫵淡然道:“如果陛下想欣賞歌舞,可以命她們單獨為陛下獻舞。不過,陛下最關心的應該是晉王和右相。”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如果把瑞王逼她跳舞迷惑他這件事告訴他,他會有什么反應會有什么后果他會不會幫她
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楚明鋒端起茶杯飲著,“說來聽聽。”
她簡略道來:“晉王已上鉤,沈大人這邊還有待努力,接下來怎么做,還請陛下指示。”
他話鋒一轉,“瑞王也對你有興致。”
她暗自嘀咕,世間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瑞王抓走誠兒,逼小女子為他做一件事。”就算他不知道個中詳情,她也要說一點事實,否則他不會相信。
“他要你做什么”他的語氣又冷又淡,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緒,更讓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瑞王要在府中設宴,要瀟湘樓眾人在瑞王府演出,還要小女子跳一支舞。”
楚明鋒的眉頭微微一動,應該在想瑞王此舉的用意。
葉嫵思忖,他猜得到瑞王這招美人計是針對他的嗎
他的眼眸略略下垂,精光四溢,“想必朝中不少大臣都想看看你這個編舞的人跳起舞來是不是也讓人欲火焚身,瑞王此舉,正中他們下懷。”
她松了一口氣,他應該還沒猜到瑞王的真正意圖。
“晉王和沈昭聯手救你,朕大開眼界。”他語聲含笑,卻是那種冷嘲熱諷式的笑,“即便天塌下來,沈昭亦面不改色,最是從容溫和。沒想到,他為了你和瑞王爭得面紅脖子粗,甚至假傳太后懿旨,硬闖瑞王府。晉王看見沈昭抱著衣衫不整的你從溫湯出來,面色陰晴不定;次日一早,他就去別苑把你帶回晉王府,抱著你一路回去,可謂招搖至極。朕這個皇弟風流多情,閱美無數,從未對一個女子用過心思,想不到對你這么上心。”
**皇帝無所不知哦,接下來要嫵兒做什么呢
第六十三章:他壓著她
她心驚肉跳,這個皇帝太可怕了,什么事都瞞不過他。
他是不是在金陵城、甚至整個楚國布下無數耳目,搜集八方消息
楚明鋒轉臉看她,犀利的目光洞穿人心,“你以為,他們已經有了嫌隙嗎”
葉嫵慎重地說道:“表面看來,晉王和沈大人應該還沒有嫌隙。”
“那你就要加把勁了。”
“是。”
“斟茶。”
她聽從他的吩咐,為他斟了一杯熱茶。
剛放下茶壺,就有一股強勢的力道襲來——他扣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輕而易舉地把她拽到懷中,雙臂緊摟著她。她驚魂未定,知道掙扎也沒用,索性一動不動,靜候下文。
他看著懷中如小白兔溫順的女子,目光冷冽,“你在晉王府留宿一夜,晉王如何待你”
她故意耍太極,“陛下洞察世事,理應知道那晚發生了什么。”
楚明鋒拽住她的衣帶,狡猾道:“不如朕和你重演一遍那晚晉王究竟對你做了什么。”
“那陛下就要聽憑小女子的擺布。”葉嫵莞爾一笑,略帶譏諷地說道,“只怕陛下放不下高貴的身段……”
“朕隨你擺布便是。”
他松開手,她從他身上下來,讓他仰面躺在桌上,“若有得罪,還請陛下恕罪。”
他問然后如何,葉嫵心中偷樂,“然后小女子拉晉王起身,僅此而已。”
她正要后退,沒想到他的反應快如閃電,拉住她的手,敏捷而漂亮的一個轉身,她仰面躺在桌上,他壓著她。
本想耍耍他,卻不想被他后發制人,轉瞬之間,形勢逆轉。
楚明鋒傲岸的身軀壓著這副柔軟的嬌軀,盯著她,目光冷鷙可怕,就像殺人于無形的劍氣,隨時可以見血封喉。
她的心怦怦地跳,就要蹦出胸腔了,一絲絲恐懼從心底升騰而起。
“膽敢耍朕,就有膽量承受朕的懲罰。”他的臉膛就像陰霾的天。
“陛下……”
他俯下頭,唇落在她身上之前,她驚慌地阻止:“陛下不介意小女子已經和晉王、沈大人抱過、吻過嗎”
他的指背摩挲著她嫩滑的側頸,“你不介意,朕何須介意”
葉嫵冰冷道:“陛下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小女子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楚明鋒贊賞她的臨危不亂,這個女子總能在危急時刻說一兩句一針見血的話保護自己,刺中他的要害,讓他不得不妥協——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死不屈,他這顆絕色棋子,也就廢了。
他攬她起來,陡然掐住她的雙頰,冷戾的目光令人驚怕,“辦好這件事,朕不會虧待你。”
這句話好像有弦外之音,她不覺得他真的會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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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綿密的擁吻
為了在瑞王府有個出色的表現,參與演出的人都積極備戰。
這兩日,葉嫵也刻苦地練舞,晉王找她兩次,她不是避而不見,就是三言兩語打發了他。
這晚練完舞,時辰不早了,她回宅邸,還沒到大門,就望見他站在墻邊。他時而望天,時而低頭,時而往前走兩步,時而微微一笑,一副等人等得百無聊賴、又自得其樂的樣子。
她呆呆地看他,心中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雖然她主動引誘他,但是他對她是真心的,如今他已經身陷這段感情,可是她無法付出真心、真情,一切只是“奉命行事”和做戲。如若他知道她根本不喜歡他,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是不是恨死她
她很內疚,恨自己一再被人威逼、脅迫,恨自己做出那些違背良心的事。
他著一襲白衣,頭戴一頂碧玉冠,身姿軒挺湛然,灑脫飛揚,氣宇卓絕,置身于人群中,必定惹人注目,成為眾多年輕女子的香閨夢中人。他就這么站在夜幕下,孑然一身,清冷如霜的月華映在他的臉上、白衣上,添了幾分清湛奇絕。
楚明軒看見了她,疾步走過來,面上的清霜變成了迷人的微笑,“嫵兒。”
“夜深了,王爺還不回府嗎”葉嫵輕聲問道,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那一幕,讓她覺得心酸。
“還早。”他執起她的手,引入懷中,圈摟著她,慢慢收緊雙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任憑他抱著,半晌才動了動,“王爺在門外等,我會過意不去的。”
他的雙臂圈攬著她的腰肢,“本王喜歡便可。本王知道你忙,又很想見你,因此就在門外等你。”
那種犯罪感又冒出來了,她莞爾道:“王爺可以在府中等我,就不必在這里吹冷風、曬月光了。”
“曬月光”
“白日曬日光,夜晚曬月光嘛。”
“這個說法倒新奇。”
楚明軒捏起她尖俏的下頜,“嫵兒,你總有本事讓本王覺得新奇有趣,讓本王無時無刻地想你。”
話音漸漸落下,他的唇也落下來。
溫柔深沉的吻,傾盡滿腔的相思與火熱。
他的擁抱越來越緊,他的熱吻越來越激烈,她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他好像要將她摁進體內、融為一體才罷休。他不斷地汲取她的甜美,不停地索取她的柔情,抽走了她口中的空氣,也不讓她唿吸……
綿密的擁吻令人窒息,葉嫵忍不住掙扎出聲,一聲輕輕的嚶嚀,好似呻吟,在他聽來,分外銷魂,讓人心弛神蕩。
她用力地推他,他這才松緩了力道,唇舌流連在她的唇角與雙腮。
青藍月輝下,昏紅光影中,那熾情相擁的儷影那般癡纏。
第六十五章:鶴立雞群
“這幾日忙什么”楚明軒啞聲問道,灼熱的鼻息繚繞在她臉上。
“排練新舞。”
“六皇叔沒有再找你吧。”
她搖頭,用手撐開兩人的距離,“時辰不早了,王爺還是早些回府吧。”
他的手指細細描摹她的眉眼,心疼道:“你累了”
葉嫵頷首,眼底眉梢之間的確布滿了倦色,“我想回去歇息了。”
他無奈地說道:“也罷,明日本王去瀟湘樓。”
她心思一轉,“這幾日都很忙,不如等忙過這陣子再來瀟湘樓吧。”
楚明軒定定地看她,好像想從她這張誠實無欺的臉龐瞧出點什么。
片刻后,他才無可奈何地應允,臨走前囑咐了一句:“若有事,便來找本王,記住了嗎”
然后,他在她唇角落下輕輕的一吻,這才轉身走了。
她目送他離去,站了片刻才進去。
那樣瀟灑的背影,卻因為感情的羈絆而不那么灑脫了,些許沉重,些許落寞。
*********
瑞王府設宴這日,開宴時辰定在酉時。
酉時未至,后苑已經人滿為患。空闊的花苑排開一桌桌的紅綢宴席,錯落有致,親疏有度。
收到瑞王邀請函的皆為朝中文武大臣,放眼望去,碧樹奇花之間錦衣華服耀眼得很,人影攢動,歡聲笑語。府中下人正端著一盤盤的瓜果美酒、珍饈美味循序走來,一一端上宴席。
而花苑的北首,是寬敞的舞臺。
舞臺是按照葉嫵的要求臨時搭的,高半丈,鋪著大紅氈毯,舞臺四角分別掛著兩盞燈籠。
時辰到了,楚國朝官們紛紛入座,瑞王和瑞王妃扶著惠太妃出來,在主桌就座。
葉嫵站在花苑東側的廂房窗前,望著這熱鬧、喧囂的一幕,突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晉王和右相在同一桌,他們的上一桌是空的,因為是御桌,楚明鋒還沒有到。
這兩只妖孽般的男子坐在一起,時而冷目旁觀,時而湊近交談,時而付之一笑,時而悠然飲茶,好似閑談風月,淡定從容得很。不時有官員上前搭訕、敬茶,他們皆含笑應對。
滿朝文武,只有這二人身穿白衣,卻顯得鶴立雞群,別樣的溫雅如玉、皎潔如月,仿佛一大片紅艷艷的花海中,只有兩片碧透的綠葉,惹人注目。
葉嫵一直都知道,他們看起來是同一種人,實際上卻很不同。
晉王看似灑脫,實則霸道;右相卻是真正的溫潤、從容,光明磊落,內心坦蕩。
冷瀟湘拍拍她,低聲提醒:“瑞王差人來說,酒宴已開始,第一個歌舞馬上就開始。”
葉嫵收回心神,“冷姨放心,今晚的表演應該不會出現意外。”
“待會兒你去補補妝,好好準備。”冷瀟湘吩咐道,“不要胡思亂想,好好跳便是。他們就要上臺了,我去說兩句。”
“嗯,你去忙吧。”
葉嫵望向周*旋于眾多來客中的瑞王,不由得擔心起來:她跳舞之后,右相會怎么看待她晉王會有什么反應楚皇會不會被她所迷惑又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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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妖艷,火辣,狂野
天啊,后果……她不敢再想下去,又忐忑又焦慮,心情無法平靜。
樂曲響起,舞臺上的人開始跳《青花瓷》……
舞畢,掌聲如雷。
這時,有人高喊:“陛下到——”
全場俱靜,眾人紛紛起身,站在宴席前屈身行禮。
瑞王快步上前迎駕,但見前方走來三人,當中那人便是楚明鋒。
他身穿華貴紫袍,披薄錦披風,步履矯健,臉膛沒有半絲笑意,卻神采飛揚;無論是橫掃全場的目光,還是目空一切的氣場,都流露出身為帝王的霸氣。
瑞王行禮迎駕,做足了姿態,他隨意地掃了一眼眾臣,就往前走,來到御桌就座。
如此,眾臣才紛紛落座。
“今夜瑞王府設宴,六皇叔是主人,朕就客隨主便。”楚明鋒揚聲道,語聲朗朗,“明日免朝,眾愛卿不必拘禮,盡情吃喝,不醉無歸。”
“謝陛下。”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陛下躬身駕臨,臣榮幸之至。”瑞王站起身,舉起白玉杯,盡顯主人的豪氣與氣魄,“臣率眾臣敬陛下,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愿我大楚千秋萬代、江山永固。”
眾人起身,一起舉杯,齊聲喊道:“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愿我大楚千秋萬代、江山永固。”
楚明鋒高高舉起白玉杯,和眾臣一飲而盡,帝道十足,霸氣側漏。
然后,他揮手讓眾臣坐下,笑道:“六皇叔,還請歌舞繼續。”
瑞王手指微動,站在一旁的管家立刻差人傳話給冷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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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官員已經看過瀟湘樓的歌舞,不過再欣賞一遍仍然有滋有味,四個歌舞都贏得了滿堂彩。瑞王府的內眷第一次看,少不得目瞪口呆、驚詫不已,感嘆世間竟有如此與眾不同的舞。
接下來,便是葉嫵出場。
瀟湘樓的伙計將一張書案、兩把椅子抬到舞臺上,桌上還放著文房四寶、幾本線裝書和一盞燃著的燭臺。書案側對著觀眾而擺放,一把椅子放在書案后面,另一把椅子放在書案西側。
臺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要做什么,什么樣的歌舞竟然要用到書案和椅子。
八盞燈籠皆熄滅,整個花苑暗下來,只剩下書案上那盞燭臺的如豆燭火。
一襲青衣的林致遠慢步走上舞臺,坐在書案后面的椅子,神色平靜,一動不動。
葉嫵從另一側舞臺上來,踩著高高的舞步,一步步走向書案。
她的出場,贏得了一陣高亢的叫聲。
瀑布般的烏發沒有任何裝飾,清湯掛水地披散在后背;妝容不再是她平時的淡妝,而是類似于煙熏妝,濃墨重彩,使得她的五官更為立體;尤其是眼部,紫金的光芒閃閃爍爍,魅惑至極;她的上身著白絲緊身抹胸式短衫,下身著鮮紅緊身長褲,褲口呈喇叭狀,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腰肢,身段纖細而妖嬈,體態輕盈如飛燕。
如此妝扮,妖艷,火辣,狂野,還沒開始跳,就已經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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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勾魂奪魄的性感艷舞
大部分人以為她只是瀟湘樓一個普通的舞伎,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卻都屏住了唿吸,欣賞這怪異而吸引眼球的舞。
在她靠近書案之時,《發如雪》富有節奏感的樂聲響起……
瑞王相當滿意,不時看楚明鋒一眼,眼中精光熠熠。
沈昭和楚明軒對視一眼,都不明白她為什么親自上陣,她不是說過不賣身也不賣藝嗎
楚明鋒自然也想不通,但眼前最要緊的是看她的舞,是否如她教給別人的那樣,艷驚四座。
葉嫵將兩只手肘撐在書案上,看著林致遠,屁股上翹,腰肢下凹,展現出最誘人的體態;接著,她伸出食指,勾了兩下他的下巴,頗為輕佻;然后,她踩著樂曲的節奏做出各種舞蹈動作,使盡渾身解數勾*引端然而坐的男子。
燭臺已經轉移到另一張椅子上,她不是在書案上舞動、擺出各種姿勢,就是在書案邊舞出萬種風情;不是調戲林致遠、和他互動,就是在他面前秀出最美的自己、舞出最美的姿態……而那自由而凌亂的墨絲,隨著她的舞動而跳躍、飛揚,偶爾粘在她臉上,更添幾分魅惑。
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性感舞蹈,雖然節奏不快,但動作曖昧、熱辣、狂野,一舉手一投足都足夠的惹火,勾人的魂,令人心蕩神迷。
臺下的觀眾大多目瞪口呆,一眨不眨地看這奇特而銷魂的舞。
沈昭震驚不已,這樣的舞,這樣的女子,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
她是金陵城獨一無二的異類!
假若她在瀟湘樓跳舞,想必全城的男人都為她瘋狂!
他看見,楚明軒的臉越來越黑,烏云滾滾,好似暴風雨即將來臨。而陛下,饒有興致地賞舞,看似面不改色,那凝定不動的瞳仁卻出賣了他。很明顯,陛下的魂也被她勾走了。
沈昭不明白,即使她要跳舞,也不必跳這種勾魂奪魄的艷舞吧。
葉姑娘,你究竟在想什么
葉嫵站在林致遠后面,雙掌貼在他的頭的兩側,順著節奏轉動幾下;接著,她的右手撫過他的臉頰和下巴;再接著,她拉他起身,走到舞臺中間,跳了幾個舞步和動作,最后將他摁在另一張椅子上。
《發如雪》奏畢,響起的是另一支類似曲風的樂曲。
接下來的舞,就是她在晉王面前跳過的舞,不過加了一些銜接性的動作,讓整套舞更為流暢和完整。
楚明軒差點兒坐不住,怒火在體內燃燒,燒得他雙拳緊攥、胸口劇烈地起伏,一雙黑眸睜得圓滾滾的,目光如冰如火、如刀如劍,筆直地刺向舞臺上的女子,好像想嚇住她,不讓她繼續跳!
她竟然在滿朝文武面前跳這支舞!她只能在他面前跳!
如若可以,他恨不得立刻上臺拽她走,不讓她在這么多男人面前展現她的美麗與妖嬈!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這是最要命的,也是他最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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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煙視媚行的女子
楚明鋒完全沒料到她會跳這樣的艷舞,更沒想到她跳舞的時候比任何女子都要魅惑人心,更驚訝于她的膽大妄為與奔放熱辣。
她是天生的尤物!是男人的毒藥!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抵擋的妖孽!
這支舞,讓所有男人欲火焚身、欲罷不能!
包括他!
那么,是瑞王要她跳舞
看到這里,沈昭已經震撼得五臟六腑熱烘烘的,她那小腦袋瓜里究竟是什么樣的,為什么會想出這種奇怪、勾魂的艷舞她有膽量在滿朝文武面前跳,甚至不覺得窘迫、羞愧,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太神奇了!
末了,葉嫵轉過身,面對林致遠,雙手握著他的頭,隨意地轉著,似在玩弄他。
他任憑她玩弄,沒有什么舞蹈動作,只是配合她而已。她的手撫過他的臉、下巴和胸膛,輕緩而富有力道,仿佛帶著火種,撩撥男人的心火;然后,她的雙手搭在他的雙肩,頭和肩稍稍往下壓,踩著高高的夸張舞步,原地踏步,像是情侶之間的癡纏。
最后,她慢慢離開他,轉過身,和來時一樣,走向舞臺另一邊……
就此結束。
這種性感舞蹈,如果穿著細跟高跟鞋跳會加分,體態更誘人,更有感覺,可是古代沒有高跟鞋,她只能將就。
掌聲如潮水,一浪高過一浪。
*********
如果不是楚皇也在,滿朝文武早已儀態盡失,爭相詢問跳舞的女子是什么人。
瑞王招手,葉嫵知道他的用意,下了舞臺,走過去,屈身行禮。
今夜,她的妝容太另類,金陵城的女子還從未有過像她這般驚人的妝容。
精致的櫻唇描成桃紅色,嬌艷欲滴;兩腮掃了粉紅的胭脂,眉眼的妝彩頗為夸張,眼窩抹了紫粉和金箔,閃閃發亮,加深了眼眸的輪廓和立體感,使得雙眸看起來更為深邃。
如此妝容,雖然有點面目全非,卻濃艷妖冶、驚世駭俗,絕對得惹人注目。
若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她的妝容和神態,那便是:煙視媚行。
“陛下是否聽聞,這位姑娘是葉將軍長女,瀟湘樓的歌舞都是她編排的。”瑞王笑哈哈地說道,好似很滿意她的演出,“嫵兒,在陛下面前,應該自稱‘臣女’。”
“原來是葉將軍長女。”楚明鋒故作初次相見,臉上布滿了贊賞的微笑,“跳得好,賞!”
當即,他取下腰間雕有龍鳳云紋的紫玉佩,放在她的掌心,黑眸閃閃發亮,流露出男人好色的本性,“你跳的舞、編的舞,朕非常喜歡。”
眼見如此,瑞王知道美人計已經成功,笑得合不攏嘴,“快快謝恩。”
她柔聲道:“謝陛下賞賜。”
和他獨處的時候,他冷酷森厲,令人害怕;而現在,他俊毅的臉膛因為微笑而顯得柔和一點。
第六十九章:橫刀奪愛
楚明鋒解下薄錦披風,披在她身上,炯炯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夜里風涼,仔細受寒。”
眾目睽睽,葉嫵覺得如芒在背,低垂著頭,“謝陛下關懷。”
如此親昵之舉,楚明軒看在眼中,快氣炸了。
更讓他嘔血的是,皇兄竟然握著她的手,凝視她的目光是那種男人非要不可的目光。
這種目光意味著什么,他怎會不知
皇兄看上了她,今夜就會帶她回宮,繼而寵幸她,封她為妃、為嬪。
不!他不許任何人橫刀奪愛!皇兄也不行!他不能失去她!
“時辰不早了,朕先行回宮。”楚明鋒意氣風發地笑,揚聲道,“六皇叔盛情款待,眾愛卿就盡情吃喝,酒醉一宿也無妨。”
“謝陛下,恭送陛下。”眾臣齊聲道。
瑞王壓低聲音,含笑對葉嫵道:“本王邀你來王府跳舞,得陛下賞識,是你的福氣和榮華,可不要辜負了陛下,知道嗎”
葉嫵微微低頭,“謝王爺提點。”
楚明鋒自然聽見了他的叮囑,付之一笑,然后牽著她的手,在眾臣的目光中昂然離去。
她不敢回頭,僵硬地走著,感覺后背釘著四道炙熱的目光,讓她很別扭。
如此后果,她猜到了,只是,這就是今夜最后的結果嗎
出了瑞王府大門,登上御用的馬車,她坐在一邊,側對著他,低著頭。
楚明鋒閉著雙眼,好像累了,不想說話,車里安靜得可怕,只有馬車行駛的聲響。
就這么進了皇宮的宮門,她看不見宮門是多么的巍峨,看不見宮道是多么的寬敞,看不見宮殿是多么的富麗堂皇,到了澄心殿才停下來。
澄心殿是楚皇的寢殿,她下了馬車,抬頭望去,心頭一震:不愧是天子寢殿!
就像紫禁城里的宮殿那般金碧輝煌,前庭寬廣,殿堂高聳,雕梁畫棟,華美而氣派。
楚明鋒直入寢殿,葉嫵跟在后頭,一邊走一邊看,走馬觀花,但也看出了殿內的豪奢華麗。各種金玉擺設皆是世間極品,在光影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深青薄紗、深碧簾幔區隔了大殿和寢殿,一座巨大的萬馬奔騰絹繪屏風矗立在寢殿入口,遮掩了殿內的風光。
各種形狀的青花瓷,雕工精湛的玉器,各式各樣的珍玩還真不少。惹人注目的是寬大的龍榻,四根粗大的圓柱撐起明黃色帷帳,榻上的錦衾、軟枕繡滿了龍紋、龍飾。
近身服侍的公公跟著進來,等候差遣。
楚明鋒坐在龍榻上,揮揮手,那容貌秀氣的小公公躬身退下。
葉嫵看見他朝自己招手,忐忑地走過去。
他伸手一拽,將她抱在懷中,她沒有反抗,想著待會兒怎么拒絕,怎么逃脫。
“不愿侍寢”他掐著她的嘴,冷目看她。
“陛下覺得,有寵幸小女子的必要嗎”她冷靜地反問。
“朕向來興之所至。”他扯開她身上的披風,手指輕撫她的香肩,緩緩流連,“今夜朕大開眼界。這一舞,艷驚四座,勾魂奪魄,讓滿朝文武欲罷不能。”
第七十章:片片濕熱的愛痕
“陛下天縱英明,是天之驕子,豈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滿朝文武都知道陛下帶小女子進宮,從今往后,小女子就多了一重身份:陛下的女人。那往后小女子如何周*旋在晉王和右相之間如何為陛下辦事”
楚明鋒直接轉移話題,“朕知道,今夜你為朕和滿朝文武獻舞,是六皇叔逼你。”
葉嫵驚詫,那上次他為什么不點破難道他是故意的
他斜唇冷笑,“六皇叔在京養病,失去了兵權,卻自恃戰功赫赫、擁立朕有功,不甘心賦閑在府,幾度想參政,都被朕使計破壞。一年來,他和朝中大員私相往來,結黨營私,意圖把持朝政,朕按兵不動,有意助長他的氣焰。這次,他使出一招美人計,把你送到朕的身邊,為他打探消息,妄圖控制朕。”
她聽得心驚膽戰,問:“陛下帶小女子進宮,是假意中計”
他冷邪地笑,“你已經勾去了朕的魂,朕怎能輕易放過你”他盯著她,眸光越來越炙熱,“你的舞,讓朕欲火焚身。告訴朕,為什么你會跳這種獨樹一幟的艷舞”
“陛下不想離間晉王和沈大人了嗎”她預感今夜逃脫魔爪的可能性不大。
“朕怎么舍得把你送給別人”
楚明鋒輕而易舉地扯掉她的短衫,將她壓在龍榻上,黑眸流迸射出噬人的邪光,好像獵人終于逮住追捕了幾個日夜的獵物,沒有放生的可能。
葉嫵奮力地掙扎,然而,所有的抗爭都被他化解,對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被他壓制得死死的,兩只手還被他縛住,綁在床柱上。如此一來,她猶如刀俎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他的手描摹著這膚如凝脂的嬌軀,優美的脖頸,瘦小的香肩,細致的鎖骨,飽滿的雪乳,平淡的小腹,纖軟的腰肢……完美的軀體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體香,縈繞著誘人的雪光,可謂秋水為神玉為骨,撩撥著他體內的火種。
難以想象,這柔軟的身軀如何跳出那勾魂的艷舞
也很難想象,如此尤物,如此魅惑人心的女子,品嘗的滋味會是怎樣的
“朕一向不喜美色。”楚明鋒冷厲的臉膛布滿了熾熱的欲色,“可是,你不一樣,整個大楚,再也找不到你這樣的女子,甚至放眼整個天下,也再難找到如你這般看似清冷、內里狂野、顛倒眾生的女子。”
“小女子和皇后、貴妃一樣,都是女人,沒什么特別的。只要閉上雙眼,陛下就無法區別誰是誰了。”葉嫵掩飾了心中的緊張,腦子不停地運轉,想方設法逃脫。
他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低下頭,熱吻落在她的側頸。
她一震,驚叫:“陛下……陛下……”
他抬起頭,微微一笑,卻讓人覺得那是嗜血的微笑,異常的可怖,“朕會很溫柔。”
她著急地懇求:“不要……陛下,求求你,不要……小女子不想困在后宮……不想和后宮妃嬪爭寵,明爭暗斗……”
他的唇舌在嬌軀上滑行,香肩,鎖骨,乳溝,雪乳,細細地舔吻,慢慢地品嘗。
她絮絮叨叨地叫著、祈求著,他恍若未聞,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片片濕熱的愛痕……
如她所說,美麗妖嬈的女子身軀都差不多,閉上眼便可當做同一個人,可是,不知為什么,他發覺身下的嬌軀和任何一個妃嬪都不一樣。吻她之前,他已經熱潮如浪,吻她之后,他腫脹得可怕,迫不及待地想沖進她的體內,和她水乳交融。
也許,她的舞賦予了她的身軀一種獨一無二的魔力;也許,她的身軀特別的柔軟、馨香,內在的狂野讓他難以克制……
楚明鋒含住雪峰上的粉紅蓮花,舔吻,吮*吸,下面的炙熱一陣陣地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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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劇情,嫵兒是否被楚皇硬上弓,楚明軒是否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被皇兄奪走,金公子又是什么人,嫵兒會愛上哪一個美男,情歸何處,等等,后文會一一寫到。
更多的精彩等著大家,錯過了一定會后悔哦。
還有,嫵兒打造古代娛樂圈的發展計劃將如何進行,又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讓所有人震駭最后一點,本文設定了楚國、秦國和魏國天下三分的局面,不是隨便設定的哦,后文將會寫到滴。
阿嫵坑品良好,保證完本,會給追文的親一個爽點多多、香艷刺激、蕩氣回腸的古代愛恨情仇故事,千萬不要錯過哦。發文一個月來,各位的支持我都看見了,感恩在心,銘記在心,在此謝過。你們的支持與厚愛,將會陪伴我一路走下去,也希望上架后各位繼續支持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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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吻遍了她的身(7000+)
身子緊繃如弦,他忍了又忍,將她的嘮叨當做呻吟,埋首在她雙乳之間。
忽然,寢殿外傳來聲音,“陛下。”
他抬頭,暴躁地怒問:“何事”
葉嫵松了一口氣,暗自欣喜,是不是援兵到了
向天祈禱,這次真的是援兵來救她沲。
“晉王和沈大人有急事求見,就在殿外候著。”那小公公謹慎地稟道。
“混賬!”楚明鋒怒聲斥責,“傳朕口諭:事情再急也急不過朕歇寢,明日再奏!”
“奴才這就去傳話。鄒”
楚明鋒一手捏住她的左乳,目光酷寒無比,“皇弟和沈昭深夜進宮,為你而來,你好大的面子!”
葉嫵不語,不知道怎么說才不會激怒這個勐豹般的皇帝。
剛才聽到那小公公的稟報,她驚喜交加:他們終于來了!
這是一次豪賭,賭占有欲頗強的晉王是否膽小懦弱,賭他會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女子被皇兄搶走。事實證明,他不甘心。
沈昭也進宮了,由此可見,他對她并非全無心思。
然而,他們膽敢破壞楚皇的好事,勢必激怒楚明鋒;想從皇帝手中搶人,無異于虎口取食。
她焦慮地想,他們會怎么做他們能讓自己幸免于難嗎
澄心殿外,夜風冷涼,燈影飄搖。
兩個白衣男子站在殿前玉階下,廣袂和袍角隨風輕拂。
楚明軒焦急得走來走去,右手捂著額頭,不停地嘀咕:“怎么辦……怎么辦……”
沈昭凝定不動,面不改色,看似沉著冷靜。
小公公出來,道:“王爺,沈大人,陛下口諭:事情再急也急不過陛下歇寢,明日再奏!”
楚明軒和沈昭對視一眼,雙拳緊握,眉頭狠狠地擰著,又焦慮又急躁,“沈昭,這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沈昭不慌不忙地說道,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如何盡人事”楚明軒急得跟沒頭蒼蠅似的,已經六神無主了。
“風流灑脫的晉王,何時變得這般沉不住氣”沈昭打趣道。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楚明軒怒道,強烈地不滿。
沈昭搖頭失笑,“再灑脫的人,一旦動了情,也會變得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楚明軒狠狠地瞪他,不再理他,轉過身想辦法阻止皇兄寵幸葉嫵。
她是他的,絕不能成為皇兄的妃嬪!他不能錯失今生所愛!一定要阻止!
小公公勸道:“王爺,沈大人,夜深了,回府吧,明日再進宮吧。”
楚明軒急得焦頭爛額,無奈之下,拽下腰間價值不菲的玉佩塞在他手里,“方才你進去稟報的時候,看見……皇兄在做什么”
“哎喲,王爺,這怎么可以亂說”小公公為難道,卻禁不住晉王再三懇求,低聲說道,“陛下帶了一個女子回宮,不讓奴才伺候,這會兒正寵幸那女子呢。”
“當真”
“奴才怎敢欺瞞”
完了!
楚明軒捂額,痛苦不堪,俊臉布滿了焦慮、憤怒之色。
沈昭走過去,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從頭至尾都這么淡定從容。
楚明軒眼睛一亮,大喜過望,“你怎么不早說”
沈昭催促道:“還不快去”
楚明軒丟下一句話,就往慈寧殿的方向狂奔,“那這里交給你了。”
沈昭看著他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不再是之前的處之泰然。
不多時,他低聲吩咐小公公。小公公收了他遞過來的一錠黃金,走進大殿去稟報。
站在寢殿外,小公公覷了一眼殿內,拿捏著十萬火急的語氣道:“陛下,奴才有急事稟奏。”
角落里一盞昏暗的宮燈使得龍榻的旖旎春情染上一層暗紅,榻上錦衾凌亂,兩具軀體煎交疊在一起,香艷得令人不敢多看一眼。楚明鋒吻遍了她的身,正想著時辰差不多了,就聽見了小公公的聲音。
葉嫵正苦于無法逃脫,聽見這話,好像聽見了上帝的福音,想著是不是晉王和沈昭設法救她。
“何事”這一次,他倒沒那么暴躁、生氣了。
“慈寧殿宮人來報,慈寧殿走水。”小公公回道。
“怎么會走水火勢大嗎母后傷著了嗎”楚明鋒立刻起身,絲毫不眷戀差點入嘴的肥肉。
“形勢尚未可知,陛下是否去慈寧殿看看”
楚明鋒也不更衣,快步走出寢殿,吩咐小公公帶葉嫵去偏殿歇著。
她爬起身,撿了自己的衣衫穿上,再裹上他的披風。所幸他走之前為她松了綁,否則她就被小公公看光了。
走出天子寢殿,她真正地松懈下來,慶幸小公公來得及時。
可是,楚明鋒還是回澄心殿就寢的,她就在偏殿,還是不夠安全。
跟隨小公公來到偏殿,小公公吩咐兩個宮娥好生伺候著就走了。
葉嫵讓她們下去歇著,靠在繡枕上,睜大眼睛不敢睡。
慈寧點走水,是真的嗎這么晚了,太后早就睡了,怎么可能走水也許,這就是晉王和沈昭救她的法子。
對,就是這樣!
空曠的寢殿寂靜如死,卻憑空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她心魂一震,立馬支起身子,睡意都跑了,緊張地望著寢殿的入口,心跳得越來越快。
一抹黑影出現在那里,由于寢殿只留床榻邊一盞宮燈,照不到那兒,那黑影不再前進,好像正看著她,森然可怖。她感覺心揪成了一團,快要蹦出胸腔,一絲絲的恐懼從腳底漫起。
不會是楚明鋒回來了吧,這也太快了吧。
不對,他的身形比這黑影高,應該不是他。
那又是誰
膽敢擅闖澄心殿,難道是服侍楚明鋒的宮人
那黑影走來,慢慢走入光影中,葉嫵看見了他的臉,頓時松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被嚇走的三魂七魄回到身上。
來人是沈昭。
她下床,心有余悸地說道:“沈大人,你嚇死我了。”
“嚇到葉姑娘,罪過罪過。”沈昭站在她面前,擔憂道,“你還好吧。”
“真的嚇到了。”
“陛下有沒有……”他有點難以啟齒。
她搖頭,感激道:“慈寧殿走水,是大人和王爺布置的煙霧吧。”
他淡然道:“陛下事母至孝,若太后有事,陛下必定前往慈寧殿,絕不拖延。我這么做,也是無奈之舉。”
葉嫵擔憂地問:“那慈寧殿真的走水了嗎如果陛下知道走水是假,會不會怪罪你們這可是欺君之罪。”
“你無須擔心,王爺早先去慈寧殿打點,做一場走水的戲讓陛下看。太后素來疼愛王爺,會配合王爺做這場戲的。”沈昭笑得云淡風輕。
“大人好計謀!”她笑贊。
“其實,慈寧殿走水只是一個借口,陛下應該早已猜到,卻還是去了,想必陛下并非真的要寵幸你。因此,你安心住在這里,明日一早,陛下會有旨意。”
她欽佩不已,目光凝落在他帥氣溫潤的臉上,怎么也移不開。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猜到,未卜先知,太厲害了。然而,對待任何人、任何事,他一直淡然處之,好像永遠不會發怒、焦慮、驚喜、著急,以一顆平常心對他人、他事,優雅地活著,讓人覺得他清心寡欲、悠然如風。
暗紅的光影映在他的臉上,為他的俊色鍍上一層暖色。看著這張像極了賀峰的臉龐,葉嫵漸漸迷失,好像眼前的男子就是暗戀了好些年的賀峰,想把壓抑了這么多年的感情對他和盤托出,讓他知道自己的痛楚與苦澀。
她凄傷地看他,一雙清媚的眸子染了絲絲縷縷的憂傷,情意綿綿,淚光盈盈,楚楚動人。
沈昭很詫異,為什么她這樣看著自己為什么她這么傷心難過為什么……
然而,這里是澄心殿,他不能多待。
他低聲道:“葉姑娘,稍后我和王爺出宮,你一人在宮中,多加小心。”
她勐地回神,“你要走了嗎”
他安撫道:“放心吧,陛下應該不會再……你早點歇著,我先走了。”
葉嫵看著他轉身離去,看著他消失了,心中堆滿了傷。
沈昭當真了解楚明鋒。
這夜,楚明鋒果然沒有寵幸葉嫵,可是她不敢睡,撐不住了才陷入夢鄉,直至宮娥叫醒她。
梳洗完畢,宮娥服侍她穿好衫裙,接著端來早膳。
看著案上繽紛多樣的八碟早點,她傻眼了,這早膳也太豐富了吧。
她還要保持苗條的身材呢,不能吃太多,每一樣就吃一小塊吧。
才吃了兩口,楚明鋒就空降了。她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禮,心中嘀咕著:這么快就下早朝了
“朕也餓了,一起吃吧。”明黃色龍袍一蕩,他坐下,擺手讓她坐,接著捏了一塊糕點吃起來,“朕讓御膳房準備的早點,合你口味嗎”
“美味可口,謝陛下。”
“那就多吃點。”
葉嫵一邊吃一邊暗暗地打量他,第一次見他龍袍在身,感覺還真不一樣。
賀峰拍過古裝劇,扮演的正是皇帝。她見過賀峰版的皇帝,文武雙全,運籌帷幄,勤于朝政,是一個盛世明君;眼前這個真實的古代皇帝楚明鋒,明黃色龍袍和道具的龍袍差不多,只是感覺上更有帝王的真實感;他頭戴九旒冕,真真正正的冠冕堂皇,儀表威嚴,冷峻中見霸氣,那種令人畏懼的帝王之氣猶如正午驕陽,令人不敢迎視。
“看什么”楚明鋒喝一口熱茶,頗有興致地問,“莫非你對朕……”
“小女子沒有見過陛下穿龍袍的樣子,有點好奇。”她不慌不忙地解釋。
“那看夠了嗎”他故意道,想看她臉紅、窘迫的模樣,“若沒看夠,可到寢殿讓你看個夠。”
“陛下恕罪。”她垂著頭,露出優雅、白嫩的脖頸,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撫摸。
他站起身,牽她的手,直往寢殿走去。
她心中一緊,心跳漸漸加快,忐忑不已:他想做什么不會真的想讓她看個夠吧……
楚明鋒松開她的手,站在窗前,背對著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葉嫵默默地看他,猜不到他的意圖。這身龍袍和九旒冕賦予了他生殺予奪的至高權力,讓他坐擁江山、得享美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此時此刻,他傲岸的后背卻如此沉靜,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也許,他是孤獨的。
俗話說,高處不勝寒。他是九五至尊,享萬壽無疆,卻也孤獨無邊。
“昨晚皇弟和沈昭進宮,是為了你。”他終于開口,嗓音低沉,“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陛下以為,晉王和沈大人對小女子已經動了真情”
“皇弟自不必說,沒想到沈昭也對你動了心。”他笑起來,笑意充滿了嘲諷,“在瑞王府,朕故意對你一見傾心,帶你回宮。他們跟在后面進宮求見,可見他們多么不想你變成朕的妃嬪。”
“這不是陛下預料中的嗎”葉嫵明白了,昨晚他假意中了瑞王的美人計,一來迷惑瑞王,二來試探晉王和沈昭的反應,一箭雙雕,多么完美的計謀!
這么說,他根本沒有寵幸她的心思,一切只是做戲。
想到此,她略略放心。
楚明鋒轉過身,嗓音冰寒,“朕早就猜到,六皇叔要你獻舞是美人計,朕將計就計,一箭雙雕。朕沒料到的是,你的舞驚世駭俗,沈昭的魂也被你勾走了。當真有趣。”
他唇邊的笑意,冰冷如雪,令人不寒而栗。
她順著他的話道:“這不是陛下想要的嗎接下來,離間晉王和沈大人不就輕而易舉嗎”
“沒這么容易。”
“那往后應該怎么做”
“雖然沈昭對你的心思有所流露,但他心思細膩,而且藏得很深,可不容易讓他上當。你還要下一番功夫,才能讓他陷入兒女私情的泥淖而無法自拔。”
窗外日光晴燦,度窗而入,照在他身上,在他周身描上一圈閃閃的金光。因為逆光而立,他的臉被暗色籠罩,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楚明鋒朝她招手,她走過去,他冷沉道:“沈昭是真君子,不會輕易動心,更不會輕易為一個女子付出一切。你務必勾住他的心、他的魂,讓他為你神魂顛倒!”
葉嫵點點頭,雖然心中萬般不愿意,可是她有抗議的余地嗎
第02章:迷惑(6000+)
醒來時,已經在瀟湘樓的寢房。
葉嫵想不通,為什么那個采花賊沒有“采花”,反而送她回來
怎么想也沒有答案,她索性不想了,想想以后的發展大計才是正經。
兩支舞蹈的排練很順利,兩首歌曲的排練也很不錯,眼見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她放心了。
歌舞表演的前一日,她和凌無香去買胭脂水粉。
古代沒有假睫毛、眼線、眼影之類的眼妝產品,眼部不能凸顯效果,只能用金箔、胭脂點染,增強立體效果。
買全了胭脂水粉,正要出鋪子,葉嫵看見街上一個行人快步走過去嗉。
那人……是……晉王,楚明軒。
楚明軒是楚皇的四皇弟,二十八歲,風流倜儻,灑脫不羈,對家國大事、朝堂政事沒什么心思,鐘情于風花雪月、詩詞歌賦,王府里妻妾成群,還養了不少歌姬、舞伎,供他飲酒作樂。
僅僅是驚鴻一瞥,她就知道,晉王有一副挺拔的完美身形、一張俊美迷人的臉孔。
葉大小姐喜歡他什么呢
不過,愛情從來都是盲目的,很多時候說不出理由。
突然,她鬼使神差地疾奔去追晉王,即使她想制止手腳,也控制不了暗。
那股意念太強了,驅使她緊追不舍。
可是,距離太遠,晉王又走得快,追了一條街,看不見他的人影了。
站在十字路口,她東張西望,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悲傷從心底翻涌而上,彌漫了整個心。
葉嫵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悲傷與絕望,可是,這不是她的感覺,是葉大小姐的感受與心情。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葉大小姐的靈魂還在這具軀殼里
太詭異了。
忽然,她看見了一個讓她無比震驚的人。
那人緩緩走來,身穿一襲純白金絲精繡白袍,廣袖無風自拂,給人一種雍容、從容的感覺。他面如堅玉,濃眉英挺,瞳孔漆黑如點墨,峻挺如松,湛然軒舉,仿佛是從仙界下凡的仙人,周身縈繞著一股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