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轎
大楚嘉元四十六年五月十日。
臨平城,揚河縣,仁孝侯爺府。嫡庶二子,大婚之日。
嫡子妻柳府,府前高掛兩盞大紅燈籠,燈籠上繡著吉祥和如意兩個大字,喜慶而又大氣。府內亭臺樓閣一應俱全,一看便知是富豪之家。滿窗的囍字花樣個個不同,美輪美奐,看的出柳老爺嫁女十分用心。
臨近吉時,一個身形肥胖的女人手提著裙角邁著大步穿過蓮花池上的石橋往后面的小姐閨樓而去。
“哎呦,我的小姐啊,快點,陳府的花轎快來了。”那女人跑的氣喘喘的,邊喊邊跑進了小姐閨閣樓。
“娘!”聽聞花轎快來的柳府小姐柳言兮眼中含了淚水,不舍得抱住了自己的娘親,出嫁欣喜而又不舍,女兒難當。
“兮兒,莫哭,再哭妝都要花了。”身著深紫色錦衣的柳夫人何嘗舍得,憐愛的擦拭著愛女的淚水。
“到了夫家,一定要......”柳母話還沒說完便被來人高昂的聲音打斷。
“哎呀,我的小姐啊,你怎么還未蓋上蓋頭,快點吧,眼下,陳府的花轎怕是已經到府前了。誤了吉時怎樣是好”
“好了,劉媒婆,莫在嚷了,這就讓兮兒下去。”柳母顯然有些不悅。回身為女兒蓋上紅蓋頭后,在女兒耳邊輕聲道:“陳家乃是侯王府,府中復雜水也深,兮兒進門后從事定要嚴謹。”
“恩,女兒知曉。娘請寬心。”柳言兮聽后順從的點了點頭。
“劉媒婆,兮兒就交給你,事成后我們柳府必有重謝。”柳母對著劉媒婆客氣的說道。
原先還在生悶氣的劉媒婆,一聽有重謝便眉開眼笑的應道:“柳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劉媒婆還沒辦砸過婚事呢,你就等好吧。”說著就扶著柳言兮下了樓。
“翠云,你素日機靈,此番隨小姐嫁入陳府,定要護好小姐。”柳母在人走后祝福丫鬟小翠云。
“翠云會的,夫人放心。夫人,翠云下去了!”小翠向柳母行禮道。
“恩,去吧。”柳母顯得心事重重,臉上帶著幾絲愁云,實在不想將女兒嫁入官宦門第,可女兒屬意,陳侯爺又親自上門提親,為人父母怎好拒絕!柳母望著遠處走遠的花轎,已不求富貴永久,惟愿女兒一生平安無恙。
柳府花轎路過姻緣橋時,揚河縣縣令方遠道跑上了女兒繡樓。今日揚河縣嫁女的除了柳府,還有這縣令之家方府。兩家之女皆在今日嫁入仁孝侯爺府,可算得揚河縣一大喜事。
庶子妻方府在錢財上不及柳府,可好說也是官宦人家,手中多少有些許權力。嫁女的排場也辦的有模有樣。花轎嫁衣蓋頭等等俱以柳府為樣。
方府小姐被陳侯爺的庶子看上,對方縣令來說可謂雪中送炭,美中不足的便是嫁給了庶子,輸商人柳府一截,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可一想到賭坊的欠債,方縣令狠了狠心應了下來。
這時方家繡樓上的小姐夫人一臉愁容。
“女兒啊,這陳府庶子好歹也是侯爺的兒子啊,與咱家怎么樣都不虧,你若不嫁,可就得嫁給賭坊的劉宗了。你可愿意啊”方母眼中滿是焦急。
“娘,劉宗和陳季云都是紈绔之人,女兒何曾愿意”方府小姐方媛哭泣著,接著道:“那陳季云成日不是逛青樓就是與狐朋狗友胡混,胸無半點墨,這般男兒縱是王爺皇子,女兒也不愿嫁他。”方媛抬起頭倔強的看向方母。
方母見女兒梨花帶雨的樣子心疼的不行,嘆道:“媛兒,娘也知道委屈了你,可你不嫁陳季云,也躲不過劉宗啊!你爹賭博欠了一千多兩。咱們家哪還的起,一旦劉宗告你爹,朝廷知他為官如此定要罷免!你爹的前程就毀了,沒錢還債你還是要入劉府為妾,豈不更糟若是嫁入陳府,彩禮兩千你爹的債也就還上了,你好歹也是個正室啊!”方母也是滿眼含淚。
“娘,當真沒法子了嗎”方媛聞言抱著方母哭了起來。
“這,這怎么還哭上了,快點吧,人家柳家都已經出發了。可不能落在柳府后面。”趕來的方知縣見狀催促道。
“爹,女兒求你了,女兒不想嫁!”方媛一身喜服的跪在方知縣面前。
“媛兒啊,你就當救救爹,救救咱方家。這門親事板上釘釘了,你就嫁了吧,爹給你跪下了。”說著方知縣就要撩袍下跪。
“爹!!!”方媛見狀趕緊去扶方知縣,“爹,我嫁,我嫁。”此時方媛已泣不成聲。
“好女兒,好女兒啊,快起來,夫人啊,趕緊去把媒婆找來,送女兒出嫁!”方知縣見女兒答應便趕緊安排起來。
方夫人聽后忍著淚將女兒的蓋頭蓋上,下樓喚來了媒婆。
街道兩旁看熱鬧的百姓見方家小姐被扶出來后都紛紛嘆道:“哎,這方小姐算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哎,要我說這陳家的庶子好福氣啊!”
方家的花轎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向陳府前進,與對面迎來的柳府花轎一起轉入陳府所在的永安街道。
就在兩家花轎轉入永安街道的時候,一群追著竊賊的農夫打亂了原有的順序,方府柳府的丫鬟混亂中扶錯了花轎的把手,等農夫追著竊賊跑遠后,迎親隊伍才重新整頓起來,兩家的媒婆自然站到了兩家的丫鬟身邊,兩家人浩浩蕩蕩的往陳府去了。
這時候的陳府可謂是異常喜慶,兩個新郎官都已站在陳府大門前,顯得意氣風發,細看下便會發現弟弟的身子雖比哥哥弱小些,可那滿臉的喜氣卻比哥哥更勝,也是終于要把心上人娶回家,任誰誰都會喜上眉梢。只見陳季云雙手握住胸前的系著紅花的紅帶子,眼直勾勾的看向方家的花轎,方家的花轎一落地她就跑了過去,以至于她都背起了新娘,她的哥哥陳季龍還在那踢著轎門。
仁孝侯爺庶子陳季云喜滋滋的把新娘背回了前廳,陳侯爺,陳夫人,以及她的娘親都已在前廳等候,她一臉喜氣的朝眾人點頭,看向自己娘親的時候,陳母始終都未看她一眼,因此她便忐忑低著頭站在一旁不言語。等到她的哥哥陳季龍背著新娘到前廳后,她才有了反應。聽著管家在那喊一拜天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在做夢,是的,只有在做夢的時候她才會和方府小姐拜堂成親。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陳季云行完大禮調整心態牽著她的新娘往西院走,陳季龍則牽著新娘往東院去。
今日給陳季云祝賀的都是些巴結陳侯爺的人,她的三個好友都被她勒令不許來,一是她怕鬧瘋了耽誤洞房花燭夜,二是怕引起她大哥以及眾人的懷疑,陳季云此刻一門心思都在新娘身上,在前廳呆了一會隨便應付的喝了喝酒就偷偷的熘了出來,她急忙的往新房趕,跑到門前大口的喘著氣,平穩后輕輕的推開新房的房門,只見房間中只有她的新娘一個人,她邁著步,小心翼翼走到她的新娘面前,她激動的手一直拽著衣角。
天知道為了娶方媛,她惹怒了自己的娘親,天知道為了求她的父親登門求親她在門前跪了一天一夜。她激動的想去挑紅蓋頭,可一想以前見到方媛時,方媛從未給她好臉色,今日是她們的大喜之日,決不能搞砸了。方媛既然已經嫁給了她,那自然是可以入洞房的,想著想著陳季云要揭蓋頭的手也收了回來。她慢慢的往后退,拿開燈罩吹了燈。
黑暗使原先就羞澀的柳言兮多了一份害怕一份疑惑,她拽緊了自己的裙邊,咬緊了下唇等待著自己的夫婿下一步動作。
陳季云來到床邊便欺身把柳言兮壓倒在床上,親吻著柳言兮的脖頸之處,吻上的不僅是自己的嬌妻還是那心里長久以來的悸動。
柳言兮躺在陳季云的身下隨著陳季云的親吻難耐的扭動著脖子,柳言兮想要詢問一下自己的夫婿,可女兒家的心態使她緊閉雙唇,慢慢的她開始大口的嬌喘,紅色的蓋頭在她唇上一上一下的,看的季云心猿意馬,她見身下人并沒有反抗,只以為方媛已經認可了她,連忙起身將自己的外袍褪下,坐在床邊將鞋子蹬掉,急忙忙的將新娘身上的衣服扒掉。
陳季云雙手撫上嬌妻的兩片柔軟之處,身下的人不由自主的“恩~”了一聲,這聲j□j刺激了陳季云,她發瘋似的要得到她身下的女子,盡管她知道自己是個女兒身,盡管這么做她的娘親會惱怒她,盡管這有違于世俗,可陳季云今日不想管那么多,人生哪來那么多的顧慮,今晚洞房花燭,日后她定讓身下人幸福百倍。
陳季云從小便她娘親當做男兒養,膽識自是比一般女子要大的多。她撤掉了言兮的肚兜,吻上了那柔軟之地,尋到那點櫻紅,便大口的吸允,言兮感覺右邊被自己的丈夫吻著,左邊被自己的丈夫握在手里把玩著,羞澀的閉著眼睛,緊咬下唇企圖擋住她羞人的聲音。陳季云的手不知不覺來到了那片神圣的地方,柳言兮躺在那感受著大腿內側的刺激,便覺得有些難耐,她想要自己的丈夫快些,卻恥于開口。待濕潤一片后,陳季云激動的將手指往深處探去。
“啊!!!!!”言兮被季云的動作刺激的弓起了身。
季云只覺得她家娘子今晚的聲音比以前還要好聽,便盡情的吻向身下人的嬌唇,未作她想。
柳言兮此刻難耐的扭動的腰肢。臉色一片嫣紅。
正吻得興奮的陳季云聽到身下的人嬌喘,頓時沉醉起來。吻滑落至那精致的鎖骨處,手卻留在那里辛勤的耕種。
“啊!”柳言兮痛的咬住了身上人的肩膀,陳季云忍著肩膀的疼痛,親吻言兮的耳后以示安慰,手卻走走停停的往里面前進著。
“嗚嗚~~啊!!!!!!”一聲尖叫柳言兮拱起身子,二人雙雙落在床上。片刻,陳季云才開始活動手指,柳言兮的胸脯隨著季云手指進出速度的加快而上下拂動著,j□j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新房。在柳言兮又一次泄身后,陳季云將其抱在懷里,親吻著嬌妻的額頭不久帶著滿足的笑進入夢鄉。
柳言兮由于是第一次也累的枕著季云的胳膊睡熟了,嘴角向上翹的她萬萬想不到她入錯了新房,剛剛與她行夫妻之禮的會是她的小叔子,而那心滿意足的人也不知道與她共赴巫山的不是心上人而是自己新進門的嫂嫂,這個洞房在今夜亂了套。
第二章
“啊!!!”一聲驚叫貫徹整個陳府,只見西院的主房門被打開,陳府二少爺季云衣冠不整的從新房里跑了出來,邊跑邊叫,道其聲音響徹九天也不為過。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這二少爺大清早喊什么
方家丫鬟小鵑見自家姑爺跑到院子里一個勁的喊,以為自家小姐受了欺負,連忙進屋,一進屋便急忙走到床前隔著床簾喊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此時的柳言兮早被季云的叫聲吵醒,見枕邊無人,不明所以的問道:“小翠,姑爺呢大清早是誰在外面喊一點禮數都沒有。”
小鵑聞言愣在床前,暗暗吃驚‘這聲音可不像自家小姐的,她,她叫我小翠,莫非,莫非.......’小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拉開了床簾。
“啊!!!”
“啊!!!”兩道尖叫聲后主房恢復寧靜。
院子里的小廝丫鬟都齊刷刷的將眼神從二少爺身上轉移到了主房屋,眾人不解,這大清早都喊什么。
小鵑見到柳言兮后大叫一聲便癱在地上,床上的柳言兮緊緊的將被子裹在胸前,眉頭皺的緊緊的,稍稍平靜后便開口問道:“你,你是誰你怎么在這”
“回,回小姐,我是方家的丫鬟,這,這里是我家小姐與姑爺的新房。”
“什么!!!你說什么這里是哪”一聽方家小姐,柳言兮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陳府的西院。”小鵑唯唯諾諾的回答著。
“什么!西院”柳言兮反問道,仿佛身上的力氣全被抽走了。直直的向床上倒去,睜著一雙眼盯著床頂,雙目無神。
正在熟睡的陳侯爺和陳季云的娘親聽到喊聲披著衣服向西院急忙忙的跑去,到了西院尋聲看去,只見陳季云躲在梧桐樹后面扯著嗓子喊,氣的陳侯爺大怒道:“逆子,大清早你喊什么給你娶了方家小姐不好好的過日子,又鬧的什么你什么時間能像你哥哥一樣啊,你氣死我了你。”陳侯爺說著脫下鞋子朝著陳季云走過去。
正在喊的陳季云聽到自己的爹的聲音便張著口一副吃驚的表情看著陳侯爺。
“今日我非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逆子。”說著就拿著鞋子朝陳季云身上拍了兩下接著道:“小畜生,你別以為你爹平日在邊關便不知家中事,你自己到外面聽聽,聽聽別人怎么說你的,再聽聽別人怎么說你兄長的,你怎么就不學好呢你爹不要這張老臉的去求方知縣,給你求親,你呢新婚第一天你便鬧,你給我滾回新房去,你要敢欺負你娘子,看為父不用鞋底抽死你!”說著說著不解氣便舉起鞋要揍陳季云。
“哎呀,老爺,這是怎么了,云兒昨個剛成親,哪能新婚后就打啊這多不吉利!”趕來看熱鬧的陳府大娘急忙拉住陳侯爺。
“孩子還小,以后慢慢教。你說是不是啊妹妹”還不等陳季云的娘親說話,陳侯爺便發怒了,看著陳季云道:“還小,都成親了!!!這個逆子要是能有龍兒一半好,我死也瞑目了。你還愣在那干嘛還不滾回去!”
“爹,孩兒不能回去。”陳季云站了起來扯著衣服小聲嘟囔著。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陳母卻疑惑了,她這女兒怎么樣她心里清楚,雖然外面所傳是她們母女故意為之,可是那方家小姐,她女兒可是打心眼喜歡,這個時候竟然不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實在令她犯疑。
正準備穿鞋子的陳侯爺一聽火蹭蹭的上來怒斥道:“你個逆子啊,你想要干什么為父給你求來方家小姐,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爹,孩兒說了,您老可千萬別激動。”陳季云清了清嗓子小聲道:“里面的不是方媛,是我,額,我,我大嫂。”
陳季云這聲音雖小可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只見眾人一副吃驚的表情后便是急躁,唯獨陳母臉上稍顯笑意,難道是天意,那柳家小姐她見過,如果云兒定要與女子相伴,那么,無疑柳言兮比方媛更合適,上天注定她要有一個兒媳婦的話,那么這整個縣城她看好的唯有柳言兮,想到這陳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陳老爺急的團團轉,瞪著陳季云,老臉通紅問道:“為父問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們可曾,可曾那個”
“額,這個,這個......”季云被自己父親問的臉皮難得紅了。
“張媽,你進去看看什么情況,出來回稟我跟老爺。”同樣著急的陳府大娘當機立斷。
“是,夫人。”張媽急匆匆的闖進主房。見到癱在地上的小鵑心里已明白幾分,躡手躡腳的拉開床簾見到神情恍惚的柳言兮,心里鄙視了一陣,便探手將被子掀開一些,看到落紅之后急忙忙的回去復命。
得到證實的陳老爺穩了穩心神對著管家吩咐道:“去看看大少爺那怎么樣,順便讓他們到前廳見我,對了,讓翠云過來服侍她家小姐梳洗,好了也到前廳來。”說完便甩袖離開。
陳府大娘見陳侯爺走了,瞪了陳季云一眼也怒氣沖沖的走了。
“哎,這下方媛可是人家的媳婦嘍!”陳母見眾人都走了便開始調侃季云。
“娘,您幫幫孩兒吧,我要方媛,不要那柳府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往我看都不敢看她,我見著她就害怕。”
“你怕什么人家柳家小姐可是第一才女,娘問你,人家柳家小姐可曾打過你”
“沒有。”陳季云搖了搖頭,以前話都沒說過一句哪里就打上了。
“那人家罵過你”
“也沒有。”陳季云想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怕什么別人不知道為娘還不知道么,你無非就想著那方家的小姐。”陳母此時便的很嚴肅。
“孩兒覺得和方家小姐能玩到一處。那柳家小姐一看就是嚴肅的,她,她肯定不好相處。”陳季云一想到以后和柳言兮一塊生活,便覺得特別悲催,那個整天捧著書本的女子,一看就是個無趣的。
“娶妻當娶賢,娶妻是為了一塊玩耍的嗎你這個性子逛青樓都逛野了,早年學的八成忘了個差不多了,正好柳家小姐知書達理,學識不錯,紅袖添香把你這幾年忘了的補補。最近邊疆無事,娘看你爹會在家里呆著,大房鬧不出什么來,你從此給娘收心,準備科舉,有了功名早點脫離侯府,不然,將來你大哥承襲侯位,你還能活”
“娘,可......”陳季云轉頭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這女兒家,娶人家柳小姐不好吧”
陳母一聽揚起了眉頭道:“你求你爹去提親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是女兒家,娶人家方小姐不好啊”
“娘~~”陳季云難得的女兒態,搖著陳母的手撒嬌道:“娘,女兒就喜歡方媛,我那般的求爹還不是那該死的劉宗,仗著方縣令欠他錢就想討方小姐為妾,我怎么忍心呢!”
“可娘就喜歡柳家小姐,她博采眾長,學識淵博,能管得住你!”
“娘!女兒娶妻還是你娶妻啊!誰娶媳婦娶個管的住自己的,還外加比自己強!”陳季云嘟著嘴不樂意。
“昨天你娶方小姐,娘也沒說什么,昨晚也不是娘讓你認錯媳婦上錯床的!娘不管你平日胡鬧,可這基本的為人品德必須要有,柳家小姐已經被你破了身,你自己看著辦!娘不希望自己生下的女兒心不善,沒擔當,甚至沒膽量負責任!”陳母訓斥完便走出了西院。
“娘!”陳季云哀怨的喚了聲,見自己的娘走遠了,無可奈何的跑到書房換了件衣裳,這個時候她可不敢進新房,她到現在都難以置信她昨晚和自己鴛鴦共枕眠的是那般的女子。想想她都覺得渾身打顫。
等陳季云磨磨蹭蹭到前廳的時候一家人都到齊了,就等她一個。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偷偷看著柳言兮,只見她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不知道想什么。又偷偷扭頭看向方媛,只見她抿著唇,略帶歡喜。陳季云低著頭悶悶不樂,方媛今后怕不再是自己的新娘子了。
陳侯爺見到陳季云后后沉著一張老臉開口道:“發生這種事情,老夫心里著實不好受。龍兒啊,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雖然你昨晚喝醉了還未同房,可是弟弟這個畜生已經和兮兒結成連理,事已至此,比無他法,為父做主,把兮兒許配給你弟弟,媛兒許配給你,你可有怨言”
“爹,孩兒并無怨言,單憑爹爹做主。”聽聞此事的陳季龍一肚子火氣,可一想柳言兮已非清白之身,這方媛父親是知縣,又是清白身,沒理由什么好處都讓陳季云占去。
聽到陳季龍如此說的柳言兮身子顫了顫,她忍著淚水咬著下唇不出聲。畢竟她已非清白身,被悔婚也無話可說。
“恩,我兒如此識大體,為父欣慰的很。”陳侯爺捋著胡須微微點頭。又轉頭對著柳言兮:“兮兒啊!”
柳言兮一聽陳侯爺喚她連忙起身。
“坐,坐,兮兒你坐著就好,老夫知道,這件事委屈你了,也怪老夫教子無方,可你與云兒行完夫妻之禮已是事實,可莫怪老夫如此婚配啊,不過你放心,那個逆子如若敢欺負你,老夫決不輕饒。”
“兮兒不敢,單憑侯爺做主。”柳言兮起身施禮忍著委屈道。
“好了,好了,那這是就這么定了。”陳侯爺頓覺輕松不少,“管家啊,去取茶來,老夫縱橫沙場一生,今日總算能喝到兒媳婦茶了。”
聽到自己的爹這么說,陳季云有了反應,扭過頭看向自己的娘親,只見自己娘親給她使眼色,她抿了抿嘴便只有默認的份了。畢竟把她人家的身給破了,同時女兒身的她自是知道意味什么;即使心里再害怕,再抗拒,也只有認的份了。
“是,老爺。”管家聽命的去吩咐丫鬟。
兩對小夫妻夫妻雙雙捧著茶跪在陳侯爺面前,陳侯爺一臉笑意的接過茶,喝過柳言兮敬的茶后,掏出紅包,陳季龍,方媛一人一個,只是到了陳季云與柳言兮這,陳侯爺卻將兩個紅包放在一起交到柳言兮手中。
“兮兒,你自己留著,莫要給這混賬。”聽到這話的陳季云哀怨的看著紅包‘怎么就是我的錯,我進的是自己的新房好吧。上錯床的又不是我。’只是這話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敢說出來。
敬完陳侯爺后,陳季云便來到陳母面前,陳季龍拉著方媛來到陳府大娘那,柳言兮疑惑的看了眼陳季云稍作遲疑便也走到了陳母面前,畢竟她現在身份尷尬,跟從陳季云從不會錯的太多。敬完茶的柳言兮還在疑惑,庶子不是應該先敬大娘的嗎,可她初來乍到也只是想想。
陳母看在眼里卻暗自點頭,是個識大體的。喜愛般的拉著兒媳的手慈愛的朝著言兮笑了笑,這笑容里包涵了長輩對晚輩的喜愛之情。言兮看懂后緊張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些,畢竟有這般的娘親,那個庶子再混賬也混賬不到哪去,只是依然對這門親事百般不愿。
第三章
陳侯爺一行人吃晚飯就離開了,陳季龍也起身牽著方媛往東院去,方媛一副女兒態,看的陳季云眼里很不是滋味,以往方媛不是不理她就是對她惡言惡語,哪里有這般神態陳季云死死的盯著那相握兩只手,心里像貓爪子撓一般。別人只知道她這個哥哥謙遜有禮,可她卻真真實實的領教過他的邪惡與狠毒。要她眼睜睜的看著昔日心上人落入虎口,她怎么坐得住。盡管她知曉與方媛此生無緣,可她還是希望方媛嫁的好。
“兮兒,跟娘來。”陳母見眾人都走了便瞅了一眼陳季云拉著兒媳婦就要離開。
這時的陳季云才想起來她身邊還坐著她名副其實的妻子,不由得想起昨晚一夜的纏綿,那*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她內心頓時翻江倒海,抬起頭時便看見她娘拉著她妻子走遠了,心不由自主的想跟上去,撩開袍子急忙忙的就跑了過去。
“你站住,我們婆媳談話你跟來做什么,你哪涼快哪呆著去。”陳母臨近房門的時候抬手擋住了陳季云,陳季云聞言自然的看向柳言兮,恰好四目相對,只不過瞬間二人便別開了眼睛,柳言兮將頭偏向一邊,默默無語,暗忖:“可憐一副好皮囊,腹內全是草莽。”
陳季云也扭扭捏捏的緊,一臉的尷尬,她平日再怎么去青樓,骨子里到底是女兒家,這么近距離的看著柳言兮也羞紅了臉。
陳母打量著二人暗自點頭道:“兮兒,來,快進來。”一臉慈祥的拉著兒媳婦進了屋看都未看女兒一眼。
陳季云見她娘真不讓自己進便在外面踱著步,勐地想起陳季龍拉著方媛回東院去了,當下什么也顧不得往東院跑去。
“兮兒,娘這么叫你,你可覺得惱”陳母進屋后便問起柳言兮。
“兒媳不敢,婆婆喜歡便好。”柳言兮此時全無在商場上的睿智和氣場,現在的她小心謹慎就怕再出差錯。
“兮兒啊,娘要是猜的沒錯,兮兒現在是極不樂意吧”陳母坐下后便盯著柳言兮看。
“婆婆多慮了。”柳言兮此刻接觸的是陌生的婆婆哪還敢對著她婆婆說出真心話。
“多慮不多慮不重要,重要的是兮兒怎么想。兮兒,為娘給你假設一下,你坐下來聽聽。”說著就拉著人家坐了下來。
“假設沒有入錯新房,你還是陳府長媳,這個侯爺的爵位將來定是要季龍繼承的,兮兒認為將來的侯爺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在外拋頭露面,與人經商嗎”陳母說道這停了停仔細看了看柳言兮的反應,見柳言兮有所恍惚便接著道:“如若將來季龍要納妾,他的娘親是向著自己的兒子還是你這兒媳到那時你是攔著還是接受兮兒認為你能掌控自己婚后的生活嗎”陳母說完便見柳言兮雙手攪在一起,顯然陳母的話起了作用。
“可云兒就不同了,她是娘生的,別人不了解,娘還不了解嘛,娘相信以兮兒的睿智日后不難辨別外面那些傳言的真偽。再者,以兮兒商場上的強勢來說,云兒絕對比季龍更加適合你,別看云兒平時吊兒郎當,看似不好惹,其實就是紙老虎,怕硬欺軟的性子,她定不會欺負了你。”陳母見柳言兮默默無語便知曉自己兒媳婦的內心已經開始掙扎了,也是少女情懷只想嫁的如意才郎,哪里考慮得到婚后的種種事端。
“兮兒但可放寬心,云兒要是敢有納妾的心,為娘鐵定不饒她,她今生只能有兮兒你一人。當然,兮兒要想嫁的才郎,如今,怕也只有一個法子了。兮兒如此聰慧,想必訓夫有道。”柳言兮聞言抬起了頭,暗暗打量著陳母,此刻她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她若順利嫁給陳季龍,以她的個性怕是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她暗自忖度,反正已經*,確實別無他法,既然她這個婆婆如此說,想必自己真與陳季云因事爭吵,也會護著自己,既如此,她何不放開膽子試一試。
“婆婆說的訓夫是指”言兮站起身子眼睛直視陳母雙目問道。
“要打要罵全隨你,只要不出人命,娘便不管。云兒要是不服,讓她來找我。你想做什么隨心做便好。”陳母也不甘示弱的回望自己的兒媳婦。
“娘親一席話,兮兒茅塞頓開。娘親請受兮兒一拜,兮兒多謝娘親愛護教導之心。”說這就對著陳母標標準準的行了一禮。
陳母擺好姿勢生生的受了言兮一禮,在她看來,她完全受的起,既然兒媳想拜,那么她這個婆婆也不能失了身份。在前廳雖然喝了兒媳婦茶,可只有她跟言兮知曉這一拜才真真正正的確定了婆媳身份。
“恩,以后若是遇到什么疑難的地方只管找娘來,記住,對云兒她不能太放縱,兮兒應該明白娘說的什么吧”陳母現在滿眼戲謔。
柳言兮何等聰慧自是知曉陳母說的什么,想必自己脖子上的印痕被她這婆婆發現了,紅了臉頰道:“娘親說的甚是,兮兒謹記,是不是將來因此事爭吵也可以讓相公來找娘親理論”
“額!這個咳,這個就要看兮兒的本事了,怎么樣既能減少行房次數,又能讓云兒毫無怨言,兮兒這般聰穎,想必有的是辦法。”陳母暗忖柳言兮不簡單,一般的女子早就羞的不能言語了,可她這兒媳雖然也羞紅了臉可卻鎮定的很,甚至不忘將她一軍,連她都差點招架不住,何況自己那女兒。
“是,兮兒定不負娘親所望,兮兒這就回房了。”說著就對著陳母行了一禮。
“恩,想必昨晚云兒折騰你太久,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陳母一副好心婆婆的樣子。
柳言兮聞言內心瞬間沸騰,臉色比方才紅的更勝,可她生生忍住羞澀,朝著陳母淡淡一笑便向門那邊走去,手附在門栓上道:“想必娘親以前也是想盡辦法減少行房又哄的侯爺毫無怨言吧”說完不理會陳母驚訝的表情就將門打開,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
同是女人,她經歷的她那個婆婆想必早就經歷了,既然她婆婆不害羞,那么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不能讓她婆婆小瞧了去,她要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示出來,即使她下面隱隱作痛,她還要邁著優雅的步子,掛著從容的笑走回房間去。
“翠云。”回到西院言兮便見小翠在房前焦急的踱著步子。
“小姐,你可回來了。”翠云見到自家小姐急忙跑了過去,將小姐扶進房。
“小姐,侯爺那邊怎么說”
“將我許給了陳季云。”柳言兮端著茶喝了一口方道。
“什么就這么便宜了他,小姐,要不我回府給老爺夫人說,他們陳府太欺負人了。”在翠云心里嫁給嫡子就是享福,畢竟將來什么都是嫡子的。
“翠云。事已至此,侯爺也沒什么辦法,我畢竟已經是陳季云的人了。”盡管已經認定,可柳言兮心里還是難受的慌。
“那姑爺,哦不陳公子怎么說他也認了”翠云很著急,她見不得她家小姐受委屈。
“不認又能怎樣我已經不是清白身了,算了。”柳言兮一想到今天早上在前廳陳季龍說的話便覺得難受的很。
“小姐”翠云見自家小姐難受不知道怎么安慰。
“沒事的,對了,他呢去哪了,沒回來”這時的言兮才發覺她家相公不在新房里。
“小姐說的是那個陳,額,姑爺”
“恩”柳言兮被翠云的稱唿弄得愣了一下才點頭,是啊,那人現在是她丈夫了,翠云不叫姑爺能叫什么。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就沒見姑爺回來過。還以為姑爺跟小姐你在一起呢!”翠云越說越替自家小姐不值,她家小姐才情高,容貌佳,有多少王孫公子求都求不到,便宜了她還不珍惜,這個時候就該陪著自家小姐身邊嘛。
“恩,你回趟柳府向爹娘把事說一說,不許添油加醋。就說我認了,姑爺人其實挺好,沒外面傳的那么糟,聽見沒”柳言兮跟翠云從小一起長大自是知道翠云的為人,不囑咐她幾句怕是要在她爹娘面前說她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了,她剛出嫁不想引的二老傷神。
“知道了。小姐,我去去馬上就回。”翠云說著便往外走。
“恩。”見翠云走遠了,柳言兮才卸下她強裝的笑容,要說她不難過那是假的,畢竟把第一次給了那樣的人,她自己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那個混跡青樓的人是第幾次了,越想柳言兮越覺得煩。少女懷夢之時便想許個才華出眾的好兒郎,可如今那人和自己心中的相公相差太遠了,柳言兮第一次感到無助,她覺得把一個紈绔公子勸教成正人君子難度太大了。
第四章
話說陳季云跑到東院后就直接往陳季龍新房后面的窗戶奔去,她蹲在窗戶下面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
“相公。”方媛的聲音響起,讓陳季云心中一頓,相公這個稱唿本該是自己的。忍著心中的不適,陳季云抬頭向里面看去。
只見陳季龍和方媛雙雙對對的坐在喜床上,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面,深深灼傷了陳季云的雙眼。
“娘子,莫不是舍不得我二弟”陳季龍見方媛按住了自己替她寬衣的手不悅道。
“不,不是,相公,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我爹欠了劉宗的銀子,劉宗逼我嫁她為妾,我沒了法子才答應嫁給陳季云。”方媛見陳季龍誤解了她的意思便急急的解釋道。
“也是,我二弟為人好色無能,交的朋友也是酒囊飯袋之輩。只可惜了柳姑娘。”陳季龍感慨道。
“你真的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嗎我在你心中就這般不堪”窗后面的陳季云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往的接觸得來的就是這么個評價么。若不是不忍看你嫁入劉府為妾,我何苦跪了一宿只為你能逃過一劫,可沒想到,逃出了虎口你又入狼窩啊!陳季云突然想到昨晚,怪不得沒有反抗,原諒身下人根本就不是方媛,虧的自己歡喜了整整一晚。
“相公,你還喜歡柳姑娘嗎”方媛見陳季龍提到柳言兮便急著問道。
“恩我只是替她不值,才女竟然嫁給我二弟那么混賬的一個人。只可惜她已非清白之身,被二弟染指的女人我堂堂侯爺嫡子怎么還會喜歡。”陳季龍摸著方媛的手道。
“呸,你個人渣!!!”陳季云氣的在心里大罵陳季龍。
“恩,也是,本來昨晚被他糟蹋的應該是我,想不到竟是柳姑娘替我生生的受了,如此想來我倒是個有福氣的。”方媛此刻心里像抹了蜜一樣的甜。
“那你還按住我,我們此刻不應該洞房嗎”陳季龍急的就要去扯方媛的衣帶。
“相公,現在是大白天。”方媛害羞的說道。
“大白天怎么了”說著就要方媛壓到床上。
這下可急壞了窗外的陳季云,千鈞一發,她逮住一只貓就扔了進去。
盡管方媛那般說她,她扔不能看著方媛就這么被糟蹋了,此刻她到希望她沒有去求他爹,那樣方媛也就不會嫁進來。可是,不嫁進來,難道要去給劉宗當妾嗎那更是個混球,府上妻妾成群,方媛嫁過去定是要受苦的。
“什么人”陳季龍聽見聲響便下了床,四處看看一個人影都沒有,要問陳季云哪去了早跑去找跟班陳安了。
“陳安。你快去。”陳季云跑到陳安面前大口喘氣。
“爺,你這咋了我快去哪啊”陳安被季云搞得不知所措。
“去秦府請秦少東來,快點,告訴他,來了直接找我大哥,別找我。”說完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去。
“哦,好。”陳安見自家少爺如此著急,自是知道事態緊急,拔起腿來就跑了出去。
“相公,怎么了”方媛見陳季龍下了床也跟著起來了。
“這只貓平白無故的怎么進來了真是奇了怪了,陳富!”陳季龍抬腳踩著貓向外喊著。
“少爺!!”喚作陳富的小廝不一會就進來了。
“把這只貓弄出去打死,敢壞了我的好事,膽子不小。”陳季龍說著不解氣又狠狠的踩了一腳。
“相公,只是一只貓而已,何必。。。。。。”方媛聽后心中不忍。
“貓也不行,還愣著做什么”陳季龍既恨陳季云奪了柳言兮,又惱那只貓壞他好事,見陳富愣著不動便怒斥起來。
“是,少爺,小的這就去。”陳富嚇得連忙從陳季龍腳下把貓給拖了出來。
“呸,連只貓都不放過,陳季龍,你個小人。姑奶奶詛咒你事事不順。”陳季云剛跑到窗戶便聽見陳季龍竟然狠心的要把貓打死。陳季云在心里狠狠的咒罵陳季龍,見仆人揪著貓出去了,她便弓著腰小心翼翼的離開后窗。
“喂,站住。”見陳富抱著貓出了東院,陳季云趕緊跑了上去。
“陳富,你抓我的貓干什么”陳季云抱著胳膊擋住陳富的去路。
“這,這是二少爺的貓”陳富瞬間就迷惑了,這個二少爺什么時候養的貓。
“對啊。我正找它呢你快松手,就知道占它便宜,她要懷孕了我找你算賬。”見陳富迷惑陳季云連忙將貓奪了過來。
“額,二少爺,小的,小的怎么可能。。。。。。”陳富正尷尬的解釋著,見陳季云抱著貓往西院去便連忙制止道:“等等,二少爺,大少爺讓小的將這貓打死。”
“啥,你敢打死我的貓”見陳富跟來,陳季云便使勁瞪著她那本就不大的眼睛。
“小的不敢,可是大少爺那邊。。。。。。”陳富覺得哪邊都不能得罪了,他一個小小的奴仆怎么敢跟少爺掙啊。
“哎喲,我發現,你跟著我大哥腦子怎么就沒變聰明呢你回去就說那只貓被你打死了不就成了,你以為我大哥跟你一樣閑啊,這種事情他不會過問的。”陳季云抱著貓一臉的鄙視望著陳富。
“可萬一哪一天大少爺發現這只貓,那小的豈不是會死的很慘”陳富現在為難的很。
“說你傻你還真傻啊,府里的貓那么多,長得都差不多,你能分辨誰是誰啊行了,你快回去復命吧,要想活命,就別提到我,要讓大哥知道你就這么把貓給我了,估計被打死的就不是這只貓嘍。”說著不搭理陳富自顧自的走了。 陳富見狀苦著一張臉走了,他這是得罪誰了,當個差容易嗎。
“貓兒啊。對不起哦,來,我幫你揉揉,哼,陳季龍竟然那么沒人性,連你的小肚肚都踩。”陳季云將貓放到地上摸著白貓的肚子,“哎呀,你別亂動,吶,悄悄告訴你,我不是公的,我可沒占你便宜啊!”摸著摸著她就覺得不對勁,她好像忘了什么,一拍腦袋,立刻拍拍屁股朝東院奔去,她怎么把大事忘了,白貓脫離狼窩,可方媛還在虎口呢!她容易嗎跑進跑出的,不由的暗自嘆息:“這年頭做個好人真不容易!”
等她跑到東院就見秦少東和陳季龍在院子里有說有笑,一顆提著的心穩穩地歸位了。
陳季云蹲下拾了個石子,朝著秦少東扔去,想讓他帶著陳季龍出去,可是她手臭,扔了幾次都沒扔到,索性不扔了。
見二人相談甚歡,眼珠子便轉了起來。尋來陳安,二人偷偷摸摸的到了東院的后墻邊。
“爺,我們真要這么做嗎被發現可不得了!!”陳安此刻四處張望就怕有人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沒事,出事我擔著。陳安,你托我一下,這墻砌的也太高了些。你說,沒事弄這么高的墻做什么,要不然我早就翻過去了。”陳季云一副不是我不行的表情。
“哦!”此刻陳安無比的鄙視她家少爺,這墻還沒他的肩膀高,自己不行就不行,還埋怨墻高。
“陳安,你在這等著我,別走開啊。”坐到墻上的陳季云不忘囑咐陳安。
“知道了,爺,你小心點。”陳安將陳季云托上去后便擔心的囑咐道。
“恩。我曉的。”陳季云說著就跳了下去。可惜她沒看見墻外的陳安更加鄙視她的表情,因為陳安知道凡是陳季云說曉的往往都是不上心的,而且是最有可能辦砸的。
“方小姐!”陳季云說著就爬上了窗戶。
“陳季云你來干什么”方媛一見是陳季云吃了一驚,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我,我就是想跟你說聲,我大哥為人不似表面那樣,你,你若想離開,我可以想法子的。”陳季云一見到方媛就恨不得現在就送她出侯府。
“住口,我相公不是好人,那么你是哼,我現在是你大嫂,不是你的妻子,你趕緊走,我不想讓人看到說閑話。”方媛現在極不想見陳季云,恨不得這人立刻從她眼前消失。
“方小姐,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啊,我都是為你好,我大哥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你真把自己予他,是要吃大虧的。”陳季云見方媛不信便有些急躁。
“陳季云,我家相公溫文爾雅不值得托付終身,難道你這浪蕩之子值得我托付一生”方媛輕蔑的看著陳季云,突然覺得好笑,一個紈绔之人裝什么深情公子。
“我,我其實也配不上你,可是......”陳季云臉色竟有些微紅。
“夠了,陳季云,你現在快走。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方媛氣的握緊了手中的杯子。
“我,方小姐!陳季云所說句句肺腑之言,還望你仔細斟酌,若是想離開陳府,告訴我一聲拼了命我也會送你出去的!”陳季云焦急的看向方媛,她就不明白眼前這女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
方媛聞言看向陳季云,眼前的人確實給她不一樣的感覺,看著這人眼中的焦急和無奈,方媛有那么一剎那想相信陳季云,可轉而一想,她已經嫁人,相公又是陳季龍這般的才郎,好好的日子不過,聽陳季云胡言亂語做什么
“著實可笑,我為什么要離開陳季云,我已經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了,你快走吧!”方媛的語氣稍微平和了一些,往日里陳季云確實沒有欺負于她,眼下又是她的小叔子了,沒有必要撕破臉皮。
見方媛如此陳季云心中難過的要死,愣在那就是不肯走。
“娘子,為夫回來了。”陳季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方媛聽見門外的聲音,頓時慌了,被自己相公看見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的。
“記住,你若要離開,只管來尋我!”陳季云說完連忙從窗戶爬了出去,跑到后面踩著樹枝想要從后墻翻出去,可她太心慌了,手忙腳亂,剛爬上樹,還沒站穩便直直的向墻外摔了出去。
第五章
陳府東院后墻外
“碰!!!”
“哎喲,嗚嗚!”摔倒在地的陳季云剛想叫出聲緩解一下疼痛就被陳安捂住了嘴巴。她怨念的瞪著個小眼睛看著陳安。
“什么聲音”陳季龍說著就要出去看看。
“相公,沒什么的,可能又是貓兒狗兒的。”方媛此刻最怕陳季龍看到陳季云,那樣她會覺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最近貓兒這么多,我出去看看。”陳季龍本來和秦府嫡子秦少東相談甚歡,可這一進屋便覺得氣悶的慌。
“相公!!!”見到陳季龍出去方媛連忙跟在后面,企圖打消陳季龍出去的想法。
怎奈陳季龍鐵了心的要去查看,方媛只能在心里默念,陳季云早已離開。
“怎么什么都沒有”陳季云到處看了看奇道。
“相公,這貓兒狗兒都貪耍,此刻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們回去吧。”沒有看到陳季云人影的方媛舒了口氣道。
“恩,也好,我們洞房一刻值千金。是不是啊,娘子”陳季龍說著就把方媛橫抱起來朝著新房走去。
“啊!!相公!!”被突然抱起的方媛突然沒了原本該有的甜蜜,反而覺得有一絲絲的害怕,這是跟陳季云在一處的時候從未有過的感覺。
話說那頭陳季云哪去了
在去往陳府西院的路上
陳季云正在陳安背上承受著顛簸,她覺得事情不按她的思維發展了,只見她嘟囔著嘴頂著右臉的擦傷趴在陳安背上一顛一顛的一副哀怨的模樣。
陳安一時忘記屋里此刻不再只會有她家少爺陳季云一個人,背著季云就大搖大擺的進了房間:“額。請,請少奶奶安。”
驚見屋里有人的陳安穩了穩心神背著陳季云對著柳言兮鞠了一躬。
“恩。”柳言兮端坐在床上瞥了一眼陳安背上的陳季云后不咸不淡的應了聲。
“額,少爺,奴才出去了。”陳安見自家少奶奶面無表情心下慘然,當即將陳季云放到凳子上,就要出去。
“額,少爺!”怎奈他剛想走,卻被凳子上的陳季云給拽住了,陳安回身就見自家少爺一副無辜可憐的表情,若他是第一次見,那他肯定會舍命陪他家少爺,可是他跟著陳季云有好幾年了,別人不知道他陳安還不知道嗎這種無辜的表情他早就免疫了,拉拉拽拽終于將衣服從陳季云手里掙脫出來,還沒來的及高興便見他家少奶奶正目不轉睛看著他們,陳安瞬間恐慌了,懷著一個顫抖不已的心奪門而去。
這下屋子里安靜了,可有人心里不平靜了。
要說自食其果這句話還真是永恒不變的真理,陳季云平時愛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比如她現在所坐的凳子,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凳子,這凳子長和寬加起來不及高的三分之一,她此刻渾身疼痛,想換個姿勢都不敢,生怕這凳子倒了,她俊俏的臉蛋又要便宜大地了,一天兩次被大地親吻,想想她就覺得委屈和膽顫。
柳言兮自陳安走后就未看過陳季云一眼,她閉著眼睛籌謀著,剛剛陳季云和陳安的小動作她看在眼里,不爽的同時也略有些寬心。她生氣有那么可怕嗎柳言兮想著想著就睜開了眼,轉頭看著那一直低著頭的人,簡直就像做夢一樣,三個月前自己還與閨蜜及一些文人在文軒亭談詩論詞,眼前的人路過文軒亭還被不少文人奚落,最后落荒而逃,當時自己就像看笑話一樣,總覺得那樣的人就該受些教訓,那人如何尷尬如何狼狽都與自己無關,想不到今日倒成了自己的夫。果然世事難料。
凳子上的陳季云小腿在空中勾著凳腿,兩只手攪在一起,時不時抬眼瞄一眼柳言兮,那床上的妙人此刻已經是她的妻了,以往出去玩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那個時候柳言兮與那些文人書生們一起談詩品茶,那文軒亭更本就不是她這般的人可以去的。
她覺得跟柳言兮說上一句話就已經是天方夜譚了,更不敢想有朝一日會結成連理。一來柳言兮太過美好,她一個女兒家的實在不敢造次,二來,柳言兮處事雷厲風行,她不敢保證女兒身被識破后自己的下場。就這樣以往見到柳言兮躲都來不及的她此刻正在人家眼皮子地下受著煎熬。
瞄見柳言兮睡著了的陳季云瞬加將頭抬了起來,她覺得床上的柳言兮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瑤池仙女,看著看著不由的看癡了。
“想必自己那些詩友都在背后嘲笑了,不行,我就不信不能把一塊頑石雕琢成一塊璞玉。”柳言兮想罷就看向陳季云。
驚見柳言兮轉頭的陳季云頓時慌了,四目相對一剎那陳季云就別看了眼睛,慌亂間動作幅度過大,只聽的“撲通”一聲響,陳季云趴在了地上,昔日里她喜愛的凳子此刻正壓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喂!!”陳季云哀痛了一聲。
這倒驚著柳言兮了,忙從床上站起來,蹙緊雙眉走過去伸出玉指扶起了陳季云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恩。”此刻的陳季云覺得尷尬極了。第一次獨處就出現這種事,難得的紅了雙頰,默默不語。一個勁的低著頭。一臉的嬌羞。
柳言兮倒是驚詫于陳季云竟然如此靦腆和少言,心下迷惑的同時扶著陳季云坐到了床上。
久等不見柳言兮坐在她身邊,陳季云覺得脖子有些酸疼便抬起頭看了自己妻子一眼便低著頭道:“你,你不坐嗎”
一直觀察陳季云的柳言兮聞言挑了挑眉,心下不爽,竟然連個稱唿都沒有,嘆了口氣問道:“相公,是跟為妻說話嗎”
“額,是。”陳季云突然覺得坐不住了,她家娘子說話比她娘還冷,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發出蚊子般的聲音道:“娘子,不坐嗎”
“坐,可是,剛剛坐床有些厭了,想坐凳子。”柳言兮自陳季云進門便暗暗打量,內心已經肯定了陳母所說的話,陳季云就是欺軟怕硬的主,所以她準備在一開始就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給陳季云一個下馬威。
“哦哦,我去搬。”陳季云此刻沒有比任何人希望柳言兮能坐在和她說話,她家娘子站在俯視她,她覺得壓力無限。好想撒腿跑出去哦。
“娘子,你坐吧。”陳季云搬來凳子放在床邊上,她自己剛要坐到床上就聽見柳言兮冷冷的聲音。
“相公,為妻渴了。不知相公可否給為妻把盞一杯”柳言兮端坐在凳子上殷殷期盼的看向陳季云。
“可,可,自然是可的。”陳季云頓時不爽了,她能說否嗎怎么什么都要她來弄,可這一開始怎么都要留個好印象才是,想來就忍下了。只是原本還覺得有些怕意,此刻全沒了,因為,她覺得,不過也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罷了,什么都要人伺候著,可她忘了,就是這么個小姐馳騁商場,從無敗績。
“娘子,請用茶。”陳季云說著將右手的茶遞給了柳言兮,左手端了另一杯茶來到了床邊,她覺得她都來到了桌邊不能無功而返,所以為了心里平衡些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剛要坐下喝茶,便聽到自家妻子的聲音。
“相公,為妻坐在房里一天,苦悶的很,不知道,相公有什么好書可看,可否給為妻尋來一本”
陳季云頓時瞪著一雙小眼睛看向柳言兮,柳言兮也不甘示弱的回望陳季云,她倒要看看陳季云的底線有多少,以后做事教訓也好有個尺度。
“可,可,當然可。”二人目光碰撞后不久陳季云便敗下鎮來,她覺得她應該大度些。怒氣沖沖的去了書房,很久沒人光顧的書房里陳季云正苦苦找尋著,她記得她書房里有一本女戒來著,當時無聊差陳安出府尋來看,可看了一眼便覺得是鳥拉屎,惡心人的。當時隨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在哪了她要尋到讓柳言兮好好看看里面是怎么說的。
新房里的柳言兮不時的向外張望著,她不明白為什么拿本書那么久,暗思量,陳季云不會是跑出去了吧柳言兮突然懊惱自己的決定,她怎么就忘了陳季云是個坐不住的主。她應該陪著一塊去才是。
而柳言兮口中的陳季云正在書房搗鼓,她選好兩本書,一本是女子《春宮圖》,她自己看的,一本是《女戒》,給柳言兮看的。當然那本《春宮圖》被她包裝的那叫一個精細,順便提起筆寫了個書名《七言絕句》。滿意于自己的作品后,抱著兩本書就回了房。
“娘子,書來了,給。”陳季云一進屋就將《女戒》遞給了柳言兮。
原以為陳季云不回來了,見到來人柳言兮心里還算滿意。只是這高興在看到書名的那一刻煙消云散,一張原本略帶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相公,如何這么慢”柳言兮將書壓在膝蓋上,翻都未翻道。
“哦哦,為夫房中都是君子之書,乃文人雅士所讀,娘子,要看書,為夫自是要好好尋找一番。因而耽誤了些時辰。請娘子勿怪。”這時的陳季云自鳴得意的一手端著茶一手拿著書坐在床上,好不愜意。
柳言兮聞言看向陳季云,頓時火冒三丈,可是面上仍是巧笑嫣然道:“相公如此為為妻著想,為妻怎么會怪罪相公。只是,此刻,為妻倒是想看相公手中的《七言絕句》,不知相公可否割愛”
“噗!!咳!咳!”陳季云聞言頓時被茶水嗆了一下,連忙擺手道:“否,否,否,這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