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血的愛與欲
顯德九年,秋十月。
中原和東武林交界處的九野山原上,一座本該荒廢破落、毫無人煙的鴻蓮寺,忽然,在通往后院下山的是非山徑上,卻響起了一陣又一陣、似有若無的腳步聲。
是非山徑共有666塊石頭階梯鋪道而成,層層疊疊之間,只見來人腳步輕快,每每五六塊石階跨步一越、輕點一聲的微弱腳步聲響,卻因為山路四下無人的鴉雀無聲、而顯得清晰可聞。
來人腳下踏的是儒教「登萍踏浪」的上乘輕功,盡管腳步緊催,卻絲毫不見氣息紊亂,顯見其人內(nèi)功修為不在話下。
酉時剛過,趁著冬時早現(xiàn)的夜色,一路迎風(fēng)接霜的趕忙上山的來人,一抹外貌年輕俊俏的文質(zhì)劍客身影,正是武林通監(jiān)上,赫然列名的中原儒道佛三教共推的最高仲裁者-廬山君子劍方知命本人。
而他,今晚等著他的是一場生死惡戰(zhàn)、一名不得不戰(zhàn)的強敵,還有一個不得不救的心愛女人。
「你,來了!小子!」,不到一刻間,便在雙眼難以視物的蒼茫夜色下,健步如飛的走完是非非山徑的666塊石頭階梯,如此難行的陡峭山路,方知命卻是汗也不曾流下一滴的從容自在。
但等著他的、一聲爽朗豪氣的男人話語,卻讓方知命眉頭一緊、額間竟也滲出了幾滴冷汗。
「是、是的,老爹……久違了!這些年久疏問候,是在下我失禮了!」,停下腳步,方知命來到了鴻蓮寺后院外的知客庭,這條是非山徑666塊石階的盡頭處。
而在他眼前的一地落葉沙沙之中,看得見一道仙風(fēng)道骨的偉岸身影,有如一位矗立在滿地破落荒涼景色中的天上謫仙。
老者發(fā)鬢黑白相間,在鄰近四盆立起的篝火照映下,臉色紅潤、眼神炯然,一副不怒自威的先天高人的威儀自成。
他是誰老者便是天劍老人,北武林神劍門的前兩代門主,身負神劍門的天劍十三式外,其自創(chuàng)武學(xué)的問劍帖廿四篇,更是獨步武林的劍中絕學(xué),也使他在31歲前、便盡敗天下無數(shù)知名劍客,更在32歲、北域的涼山劍廬之戰(zhàn)后,贏得人稱「劍圣」的不世劍者,現(xiàn)在,同是天下武林傳說-「一圣,二神,十二強者」中的第一強人無誤。
而他,就是方知命在劍道上的啟蒙導(dǎo)師,也是今晚、他不得不戰(zhàn)的那一名強敵。
顯德六年,冬正月-江南道浮梁郡江華城。
僅次于南京應(yīng)天府、浙江杭州,作為江南道里的第三大城,江華城里、自然是一片熱鬧繁華。
方知命細心的將手上的一整包地方名茶白山毫針,以及此地名酒的兩壺醉仙釀審視一番,這是打算給買來送給忘年好友當(dāng)朝位居秦王的二皇子的幾項伴手禮之一,然而,坐在酒樓二樓外頭酒桌的方知命,對著一桌接風(fēng)洗塵的好酒好菜,更喜愛欣賞月色,無奈,奉了秦王密令、要好好款待方知命的沈太守,卻是個不愛風(fēng)雅、只愛漁色的家伙。
冬雪飄飛,正是喝上一壺?zé)峋婆碜拥暮脮r辰,酒伴是左擁右抱著美艷妓女的沈太守,卻不是方知命喜愛交談的對象,但仍是他調(diào)查三教秘寶-逆轉(zhuǎn)神玉在江華城的失竊案,地方官府所能給予他第一手的好地頭,讓他不得不擺著臉皮、和他琢磨著不甚明朗的案情。
「方大俠,今晚夜深了,我……就不多作叨擾了!明早在衙門偏堂里再見個面,如何」,過了戌時三刻,看見方知命對自己作陪的冷感無趣,沈太守自己也早裝了個梯子能下得了臺,畢竟對方可是當(dāng)朝秦王的二皇子的忘年好友,更是武林道上、代表三教高層的一號頭臉人物。
「呵!好個自許身價的江湖中人啊!不屑和官府中人打交道,是嗎」,那天的酒桌上,沈太守留下的、不只是結(jié)算酒菜錢的銀子,還有這么一句暗地里說的啰嗦外,還給了方知命一間酒樓上好特房的鑰匙。
但沈太守摟著兩個美艷妓女走了后,方知命依舊飲了十余杯溫?zé)岬纳虾命S酒
雪里甘,同時他鷹眼冷看著一個中年男人、兀自撐著傘擋雪給站在隔街角落處外,東張西望,雖然看的出來有點不耐,但還是隱晦的看望著酒樓二樓的外頭幾張酒桌這里,或者是說監(jiān)視著。
這么癟腳的盯哨工夫,應(yīng)該不是江湖中人,難道是三皇子的蕭王給派來的錦衣衛(wèi)如果是,那么三教秘寶逆轉(zhuǎn)神玉的失竊案,可能還涉及了秦王和蕭王之間的皇子奪嫡斗爭。
但十余杯的雪里甘,可不只是潤喉的茶水而已;等后勁一起,酒量沒跟上一身好武藝的方知命,還是得成了腳步有些蹣跚的醉漢,但打開了住宿的酒樓廂房房門,一個女子,一個金發(fā)碧眼的色目人女子,衣不蔽體,收了沈太守給的銀子,在床上等待做著「暖被」的肉體活。
「姑娘,穿上衣服吧!讓我?guī)汶x房出去吧!」暖被「的女人,是官場往來的丑陋文化,在下不是當(dāng)官的、不敢收沈太守的這份人肉香禮,也還有三教內(nèi)規(guī)的禮教要守呢!抱歉……」,方知命說著話,一邊點燃了照明用的燭臺,燭光熒熒下,眼前的美人、卻讓他一時給看得出神。
而那女子沒理會方知命,起身關(guān)上了木窗,窗外的飄雪漸漸轉(zhuǎn)強,不時從窗外滲進了冷意。
「下女叫派耶絲,代龍鳳樓收了沈大人二十兩銀子的出工費,不干活,下女就交不了差,得挨不少下棍子的皮肉疼,官人……您狠心嗎但如果官人不需人暖被,那何妨讓下女陪官人您再喝上幾杯雪里甘,多聊聊江華城的風(fēng)土人文……您說好嗎」,色目人女子的漢語、意外的說得流利,也隱約帶著一股魔力,竟打消了方知命、原本擅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層冷然。
而這個收錢擺笑賣肉的女人,派耶絲,就是方知命后來不得不救的那一個心愛女人。
至于……顯德六年的冬正月那一晚,則是他們倆的第一次見面。
顯德九年,秋十月,找尋和想帶回派耶絲的方知命,人,正在和劍圣天劍老人冷眼對視著。
「老爹,請你成全我和派耶絲吧!放了她,我隨即和她一同隱遁山林、不問世事,此世大恩,我當(dāng)來世愿效犬馬之勞以報!」,心知對手能為深淺,方知命話說得卑謙有禮,一旁心思則掛念在鴻蓮寺后院的那一口百年枯井,枯井里,受禁被鎖的禍?zhǔn)姥闶悄钇澰谄澋呐梢z。
「呵,瞧你說的是什么渾話堂堂的中原三教最高仲裁者,竟為了一個禍?zhǔn)姥詶壝弧灿谏搅忠胺颍∽樱惆V愚了嗎自廢這三四十年的揚名立萬,還不惜殺了戰(zhàn)魔為天敵,得罪了整個酆都鬼獄門,你……值得嗎」,一身凈素白袍,更顯得老者的凜然先天宗家氣勢上身,篝火火光四曳中,背負在腰的雙手,卻是暗地里拈指成劍、蓄勢待發(fā)。
「呵,這三四十年來,我為了三教、早就得罪了中原所有魔教派系,現(xiàn)時,戰(zhàn)魔為天敵之死又如何我又哪差開罪一個酆都鬼獄門」,方知命口中的不以為然,心里卻尋著「閉息游絲功」的殘跡,一路尋得派耶絲的一息尚存,心頭大石頓時是一個放下落地。
只要闖過眼前的這一關(guān),他便能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但對手,卻是難如登天的一道險關(guān)。
「老爹!」、「小子!」,即使相識多年,彼此也確有師徒之實,但始終未嘗以師徒相稱的兩人,彼此一句短聲輕喚,像是顧念彼此情誼有變的最后一聲感嘆。
「小子,為阻你自毀前途,也避免七八十年前的嗜血族之禍再起,你的派耶絲也好,中原一眾嗜血族里、唯一的日行者」迦黎菲雅「也罷,明夜的月圓夜之祭殺,她,都非死不可!」,非死不可聽在方知命耳里的刺激一句,也注定了兩者的情誼終須一斷。
「老爹,你曾說我的劍,要有值得守護之人,才能窮究劍道之巔!今夜,我不守護天下人,不守護公平正義,我只為守護一個人出劍而戰(zhàn)!」,輕握腰間竹鞘,年過七十的絕頂劍客,內(nèi)功修為已臻化境的方知命,同樣由老返少的逆天俊顏之上,卻多添了一股冷寒殺意。
她是派耶絲,她是可能開啟另一次嗜血族之禍的「迦黎菲雅」,但不同的兩個身份,卻是同一個讓他立誓想要以命守護的對象……而月圓夜之祭殺,自西洋諸國流傳東來中土、用以永世封印嗜血族日行者之秘法-淋油火焚、銀劍穿心,再行永封于水銀壇罐,并佐以神圣之詞助念咒封……
然而,方知命不允許、也不愿見到月圓夜之祭殺的來臨……
顯德六年,冬正月-江南道浮梁郡江華城。
龍鳳樓后院的偏門外,方知命停馬下鞍,推動半掩半開的寒酸木門之后的景象,對照隔著幾埵矮墻和欄桿之后的雕樓畫棟,窄巷里的這一方小小后院,方知命看到的是一名金發(fā)碧眼的色目人女子,冬衣單薄而破舊,臉帶雪花、雙手凍餒的洗濯著一盆盆的衣衫褲襪,有如一名低賤不堪的官奴或私奴之流,更顯得比較身后的青樓繁華之景、有如天堂與地獄之別。
「是您啊!方大官人,怎、怎會到這里來如要上門光顧龍鳳樓的生意,走的應(yīng)該是另一邊的朱紅大門吧」,一見方知命的身影,那名名喚「派耶絲」的色目人女子,隨即停頓了手邊的洗濯工作,略帶驚異的看著這名眼前來者,文質(zhì)彬彬、而又內(nèi)斂武勇之神氣。
「我是來向你說聲謝的,不為其他!」,方知命說,但注意到這方小庭院里的孤身一人、操持著十人也做不來的洗滌工作,似乎顯得是這龍鳳樓容不下、眼前這名色目人女子般的刻薄。
「謝什么」,收拾起了驚異之情,派耶絲重新意識到做不完的洗滌工作,臉上也消去了笑意。
這也是無奈,前朝昔日胡漢一家、華夷共存的開放民風(fēng)已不復(fù)存,現(xiàn)今的中原漢人皇朝保守封閉,少數(shù)留居中原的色目人女子,難求溫飽外,也多淪為娼、抑或為奴的下場。
「嗯,謝你那一晚的知無不言,讓我從中找到線索關(guān)竅,終而把犯下偷案的天下三盜之一、東丑田不忌給一舉成擒,只等把贓物逆轉(zhuǎn)神玉給找回來,這案子,我也可以向三教公法庭給個交待了!」,人贓俱獲之后,剩下的事、就交給三教公法庭收拾吧!方知命如此作想,心,卻掛念在幾日不見的這個色目人女子身上。
「呵,有什么好謝一句謝能值錢嗎不如實際點吧!官人,何不把下女給買下吧不花您多少錢的……」,派耶絲突然的主動提議,竟讓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方知命,一時也給呆懵了
一向自持三教禮教風(fēng)范和身份,對人肉買賣一事嗤之以鼻的方知命,卻難得的有了、想要擁有這個女人的想法,以致竟是如此回應(yīng)著派耶絲的提議。
「我、我阮囊羞澀,買不起姑娘你啊!在下身上才有碎銀二兩,制錢則有124文……」,
看著這個色目人女子,方知命不知為何的就心里犯癢,既想親近、又想擁有的私情難耐。
無奈,前一天剛捐了七百兩銀子給淮河大水賑災(zāi)的方知命,錢袋里是說不出口的空空如也。
但同時,皇室宗親的魯國公主、元陽公主,又或者是酆都鬼獄門的右護法
閻魔琴姬,方知命這輩子沾惹過的天仙美女絕對不少,但讓他動情的、卻是又少之又少的鳳毛麟角。
「官人,您有這份心意就夠了!剩下的……就讓下女自己來處理就好!」,聽見方知命的回覆,乍見笑容的派耶絲、撥落臉上一層淡淡雪花,笑臉有如一抹冬陽撥云見人時的璀璨耀目。
兩天后,方知命殺了三名叛逃朝廷的錦衣衛(wèi),在他們手上找回了失竊的逆轉(zhuǎn)神玉之外,蒐羅到的一切證據(jù)、都指向了幕后黑手是當(dāng)朝三皇子的蕭王一派勢力。
但比起三教最高仲裁者應(yīng)盡的本份告一段落,更讓方知命上心的、則是龍鳳樓老鴇余婆的登門造訪。
一番客套的話語過后,方知命交予了余婆制錢200文-不足白銀一兩的價碼,卻足夠讓余婆留下了一個色目人女子,以及拘束著她的人身自由的一紙官奴證文。
而200文制錢的買身價碼如何談成的始終是派耶絲沒跟方知命坦白過的秘密。
「官人……您要我嗎從今而后,下女派耶絲,就是您一個人的人了……」,等余婆一走,新寫成的賣身契筆跡未干,卻見派耶絲把身上的一襲紅色大裘跟著一脫,一絲不掛的玉體橫陳在前,就連有「君子劍」之稱的方知命,也不由得口干舌燥、渾身發(fā)熱起來。
那一晚,兩人初次的一夜春宵,也種下了「君子劍」一步一步走向了身敗名裂的收場。
而那紙新寫成的賣身契和官奴證文,也在隔日的陽光映證下、被一盞燭火給燒個精光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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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十六,方知命劍術(shù)有所小成,遂北上中原洛陽、競逐天下少年英雄論武之冠;然適逢嗜血族之禍,其母杜氏亦為所害、化為尸鬼而不知所蹤;其父亦也為之性情大變……」,出自顯德元年武林通監(jiān)之名人志三教篇第12卷-蘭陵風(fēng)雪生著。
顯德九年,秋十月。
鴻蓮寺后院外,一場不得不戰(zhàn)的的劍上頂峰之爭,隨著一輪明月高掛、終也揭開了序幕。
「老爹,注意來!」,心知對手能為深淺,方知命手中竹鞘一動、拔鞘出鋒的竹清劍劍意翻騰間,一連一十七路各套劍法連綿交織,有如一頂綿密劍網(wǎng)罩下、鋪天蓋地而來的必殺氣勢。
「小子,不差,儒教的五行六合劍、道教的兩儀八卦劍、佛教的韋陀降魔劍……你,無一不精、無一不通……」,盡管口里說的是贊美之詞,但天劍老人腳踏「行云流水」身法的從容不迫,對戰(zhàn)同樣運使「行云流水」身法的方知命,卻是只用「氣劍指」應(yīng)對的游刃有余。
上一次讓天劍老人出劍對敵是何時了沒有人記得,只記得他的「劍圣」之名和無敵不敗。
「呵,老爹果然很強!看招了!竹劍劍法十八式-竹鋒千流!」,勝不了眼前老者,自己和派耶絲便沒有明天的未來,心思一定,方知命結(jié)束了小試身手的試探,一招既出,便是讓他揚名立萬多年的「竹鋒千流」之招。
無形劍氣奔放如滔之間,卷動一地落葉沙沙飛舞盤旋,一瞬間,兩人交錯,劍中絕學(xué)氣劍指、已和竹清劍交鋒了不下十?dāng)?shù)回,雙方心中是各有驚嘆。
「喝哈!再來!雙式并流-竹顫訴八苦、竹響三鳴悲!」,一劍運雙式,加之方知命指尖輕彈劍身的清鳴、一起擾人心魂耳目之用,并循劍音悲苦之調(diào),劍招和劍氣直逼對手而去。
劍氣給劃破了身上凈素白袍的幾處衣角,終讓天劍老人正視了對手之武勇強悍,回身輕拍了隨身的求名劍匣后,一柄生銹的破銅爛鐵、傲然而現(xiàn)在天劍老人的右手手上。
「銹劍不成劍是嗎老爹在45歲之前、所用之千勝佩劍,今日終得一見,在下我……很是開心啊!」,對手的認真以對,方知命也是武者爭勝之心伴隨而起,再起手,又是自身另一名招的竹劍劍法。
「十步一殺踏無痕、千古一痕人無跡!」,大喝一聲,方知命運劍而出,出手不見保留。
三天前,東武林的「風(fēng)波一人渡」之戰(zhàn),方知命就是用上這一招、一舉擊殺了同是十二強者之一的戰(zhàn)魔為天敵。
但現(xiàn)在的對手、實力遠在戰(zhàn)魔為天敵之上,見招應(yīng)招間,再見劍中絕學(xué)-問劍帖廿四篇。
「劍之十!」,劍圣之能,加持了不成劍之威,一交手,方知命竟是劍招被破的震撼在心!
顯德六年,夏六月-北京順天府朱雀大街距離秦王王府一里之外。
「嗚哇~」,馳騁在名馬「絕影」之上,久戰(zhàn)沙場的二皇子的秦王,卻是突然在心腹之間、感到一陣痛苦難耐,跟著是一口黑色毒血的脫口而出。
「哼!看來……當(dāng)朝太子爺和蕭王、景王這一群手足兄弟,還真容不下秦王殿下……你的一條性命留在人世間上呢!」,同樣策馬揚鞭、一路奔馳在北京順天府夜里大街上之人,正是與秦王共赴當(dāng)朝東宮太子夜宴的方知命。
「真是操他媽的疼!哇啊~噗惡……」,只見秦王又是一口黑色毒血的破口而出-即使在虎牢關(guān)一戰(zhàn),勇勐的率軍擊敗夏王竇建威、鄭王王世麟的兩路叛變大軍,協(xié)助當(dāng)朝天子重定中原版圖的秦王殿下,躲得了戰(zhàn)場上的刀光劍影、卻躲不了來自宮廷內(nèi)苑的惡毒心計。
「秦王,你和太子爺、蕭王、景王他們,不是都一個娘親生下的嗎操他媽……不就是在操你媽的那位獨孤皇后……」,突然,方知命沒腦兒說出的一句話,更加重了秦王心腹間的劇毒毒患。
「我操!方大哥,你這時候講冷笑話對嗎快護送本王回王府……我……本王快撐不住了!快點啊!」,忽然間,秦王眼前一黑,心腹劇痛奪走了他的意識;為了援護即將墜落馬下的秦王,方知命即忙側(cè)身扶著馬鞍、試圖一把接過秦王發(fā)著冷汗和顫抖中的健壯身軀。
兩人雙騎,后頭一路跟著東宮太子一派勢力的十余騎奪命人馬,驟然,數(shù)道弩弓冷箭破風(fēng)而至,爭相直取方知命或是秦王兩人的后背、腦袋。
「官人,小心!」,倏忽間,一道披著紅色大裘的俏麗人影躍上馬匹,何其俊妙的輕功身法,更是帶著一身是膽的視死如歸。
「咻咻咻!」,一連數(shù)箭、直中了紅衣俏麗人影的后背,方知命一個回神間,看見的、是理應(yīng)待在秦王王府里做等待的派耶絲。
「喝啊……竹魂杳杳入黃泉!」,突然,任由一股憤怒吞沒了人心的方知命,霎時,停馬起鞍和凌空揮劍一氣呵成,竹劍劍法十八式里的一招,瞬間取走了兩名弩弓射手的項上人頭。
「派耶絲……派耶絲……」,那時候的方知命,第一次不知道、將來少了一個女人在身邊陪伴的生活,到底會是怎樣的場景并且猶如反射動作的抱住了、拔下箭身,但全身是血的派耶絲。
「官人……您無恙否惡啊……噗惡……」,箭上有毒,看著派耶絲和秦王一樣的一口黑色毒血脫口而出,他,方知命怒了!
好不似曾相識的記憶!年少時的嗜血族之禍,變成尸鬼的最后一面的母親,對方知命來說,早已是印象模煳不清,但這時候派耶絲的氣若游絲、命懸一線,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段可怕記憶。
比起失去性命,失去自己在乎之人,更讓方知命覺得害怕和憤怒。
于是,方知命大喝一聲,手中的竹清劍、飛快的一連數(shù)招之間,就取走了一十八騎、本來在追殺他們的奪命人馬的短暫性命。
同年,夏七月,秦王身體康復(fù)后,為了幫派耶絲一討公道,方知命介入了皇宮內(nèi)苑的權(quán)力政爭-神武門之變,秦王先發(fā)制人的發(fā)動兵變,一舉鏟除了當(dāng)朝太子和蕭王、景王等一干手足兄弟,皇宮內(nèi)苑一時是血流成河的遍地血腥在順利擊敗東宮護衛(wèi)軍的勝利后,方知命拎著已死太子和蕭王的兩顆人頭,一路帶領(lǐng)其他武將走向了、現(xiàn)今皇上臨時游玩駐蹕的臨湖殿。
兩天后,神武門之變的勝利者、二皇子的秦王晉位成了新的太子殿下,方知命也獲封了一等上柱國大夫兼領(lǐng)光祿卿的酬庸官位,爵列一等侯爵外,還領(lǐng)受了一紙賜婚詔書。
婚配當(dāng)朝魯國公主和元陽公主,加封河陽尉名位的駙馬爺,一時蒙受新太子的寵信無以復(fù)加,但方知命卻帶走了賜婚詔書,人,則帶著派耶絲、回到了三教聯(lián)盟所在的百朝露城。
顯德九年,秋十月。
鴻蓮寺后院外的生死劍決,依舊是如火如荼。
四邊燃燒的篝火火光四曳中,兩道人影,各自拖引著一抹冷冽劍光,相互廝殺。
「劍之十一、劍之十二、劍之十三……」,問劍帖絕式上手的天劍老人,劍光揮灑間的自由如風(fēng),一時殺得是方知命左支右絀的招架無力。
「小心了!老爹!竹影千瞬殺!」,心知今晚若是一敗,勢將不再見到派耶絲一面的方知命,攻守一換,腳步加快的運使了、更加上乘的移形換位和分身化影的巧妙輕功身法,竟讓強如天劍老人的眼里、隱約帶出了數(shù)道殘影的擾人心神,并且夾帶了虛實交雜的突襲劍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才如此作想的方知命,很快的、就遭到了一記響亮的當(dāng)頭棒喝!
「劍之十五!」,以慢制快、以拙破巧,一把生銹的破銅爛鐵,在天劍老人的手中一揮,竟然一斬切開了一旁荒廢無用的石燈籠底下、兩人合抱的粗大石柱;劍威所及,宏大劍氣竟把知客庭地上的灰白磚石應(yīng)聲給轟個破碎,破碎成一地的碎石沙屑、其痕跡深長如溝。
但方知命、也是劍上舔血過活的一介劍中老手,不待招式被破盡、手中劍法已經(jīng)又是一變。
「竹銳千湍!」、「劍之十七!」,再一度的快慢劍決,小輸半招的方知命,留在身子左肩、左腿、右腰上的三處創(chuàng)傷,可是讓他付出了血流如注的失利代價!
「還要再戰(zhàn)嗎小子」,顧念舊情的天劍老人,出招和收招,只在一念之間的須臾半刻。
「呵,老爹,我可還沒死透呢!血,我可以流,但輸贏……我可不能輕言放棄……」,拄劍一起的方知命,隨即自封身上幾處大穴、強行阻斷了身上創(chuàng)口的血流不止。
「好吧!那么……劍之十八!」、「竹劍劍法-竹霜清飄凝松煙!」,劍法造詣上的深淺差距,終究是一目了然-被擊飛脫手的竹清劍,也讓這場生死武斗、幾乎快畫上了一個句點。
是的,幾乎快畫上了一個句點!因為接下來的那一刻,卻是勝負逆轉(zhuǎn)的未定之天!
「回天雙托掌!」,只見故意被擊飛脫手的竹清劍,一時間、也奪走了天劍老人的注意力-傾刻之機間,方知命重掌加身、一擊中的后,又是一招讓他成名武道之上的「回天三絕掌」。
「劍之……十九!」、「回天三十六擊!」,拳掌指腿對上不世劍藝的攻守交接,不分勝敗,也各自再添幾些見血傷痕在身。
「鏘!」,而被不成劍給擊退的方知命,趁勢數(shù)步的退卻中,也接過了從天而降的竹清劍,劍刃再次清聲一揚,劍氣縱橫之間,也將知客庭地上的一地破碎磚石、硬是給刮得滿目瘡痍。
「哼!臭小子!你的劍法之外,沒想到……拳腳功夫也堪稱一絕!除了丐幫幫主皇甫逸知的降龍十八掌,你的回天拳掌功,可是第二個讓老夫記憶深刻的拳掌高手!」,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漬,重新運氣調(diào)息、以止血療傷的天劍老人,也將自身功力推升到了全力以赴的姿態(tài)。
「小子!拿出本事接下老夫的這一招吧!劍之二十!」、「我難道怕你不成
老爹!你也注意了!」,能夠立足中原三教各門派宗流的武學(xué)頂峰之上,成就方知命的、可不只是這一套竹劍劍法十八式。
「雙招合流-竹風(fēng)清嘯唿松月、竹雨清吟吊松雪!」,但除了回天拳掌功外,要想擊敗天劍老人的話,方知命,最終還是得回到竹劍劍法十八式之上。
「鏘!鏘!鏘!」,一連數(shù)聲交兵錚琮,不成劍、竹清劍,兩柄并立于當(dāng)世劍道頂峰上的不凡劍器,也同時沾染上了、對手大量劃過劍鋒之上的鮮血紅艷。
鮮血的大量流失,意味著氣空力盡的下一刻,知客庭上的空氣肅殺冷然之間,方知命、天劍老人,全力穩(wěn)住自己的唿吸和氣息,彼此心知剩下的、只有你我再對上一招的最后一擊。
而似乎也感覺到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將出,在鴻蓮寺后院的百年枯井伏魔井里,原本靜心受禁被鎖的派耶絲-也是嗜血族的血尊圣女迦黎菲雅,也開始不安份的鬧動起來。
月正圓,秋風(fēng)微涼,遠方的數(shù)十里外,正邪兩道的十大強者,也正披星戴月的直向九野山原上的鴻蓮寺、一路馬不停蹄的飛奔而來……
顯德七年,春三月-江漢道武漢郡郡城風(fēng)雨江山樓的天字第一號廂房。
「不好意思,這些禮物放這里就可以了!」,方知命指揮下,客店小廝可忙得不亦樂乎。
「再等我一下吧!好嗎」,方知命下意識的看了看、從西洋傳來的時鐘,注意到了時間。
「沒關(guān)系,夫君怎么說,奴家就依著您主意便是,請夫君不用介意!」,披著一頂紅絲蓋頭,嬌滴滴的派耶絲、嬌聲柔語的回應(yīng)著方知命,他,也是今晚和她成禮婚配的新嫁郎君。
「呵!」,不知為何,方知命兀自傻笑了起來,看起來是一臉萌噠噠的呆樣。
只是,這場婚事和呆頭呆腦傻笑的新郎倌,并未廣受天下人的祝福和認同。
位居三教組織頂端高層的最高仲裁者,竟然娶了來歷不明的異邦色目人娼妓為妻子!驚動當(dāng)朝新任太子下令阻止婚事的進行外,同樣位居三教組織頂端高層的「三玉座」-玉儒圣、玉道尊、玉佛主,也同聲一氣的要求方知命回頭是岸、幡然醒悟。
回頭是岸什么幡然醒悟什么決定全力捍衛(wèi)自己婚姻自由的方知命,花光了自己一整年薪餉的三千六百兩銀子,大氣的包下了、風(fēng)雨江山樓的最上一層樓來辦理婚事。
風(fēng)雨江山樓,天下武林之中的最大中立組織,當(dāng)年,還不是新太子的秦王殿下,就是得到了風(fēng)雨江山樓的支持和情報,才能贏了虎牢關(guān)一戰(zhàn),一舉擊敗了夏王竇建威和鄭王王世麟的兩股叛軍勢力,進而重新安定了、朝廷在北方中原的江山版圖。
而數(shù)日不被打擾的平靜日子和舒適安靜的廂房景觀,方知命第一次覺得、一次花光三千六百兩銀子的奢華手筆,原來是這么爽……爽快的一件事。
酉時三刻,方知命處理完收受的禮物歸處后,一邊拿著一對酒杯,一邊拎了一盅雪滴酒,派耶絲在新人大床上等著,披著紅絲蓋頭,臉上滿是嬌羞風(fēng)光無限,不知為何而來的既視感,也讓方知命看傻了的、又再傻笑起來。
坐到了新人大床上,新婚夫婦兩人靠得很近,派耶絲的發(fā)香、飄逸得有如薰香彌漫。
掀起了紅絲蓋頭后,派耶絲手里、多了一只斟滿雪滴酒的酒杯,兩人喝起了交杯酒,喝的是讓人臉紅心跳、口干舌燥。
「夫君……您想要奴家……為您生下幾個小幼仔呢」,派耶絲問,眼神里、盡是勾人嫵媚。
隨即派耶絲試探的伸了腳過來,緊靠在方知命的大腿上磨蹭,若有似無的摩擦取暖。
他回應(yīng)的伸手撫摸了她的小腿肚,很有彈性,卻又充滿著年輕女人肌膚該有的柔嫩。
難耐這樣的挑逗,方知命的褲襠起伏、隨著這雙腳的誘惑越演越烈,她,輕輕的一抹巧笑。
方知命修的是詩文典史,練的是拳掌劍藝,沒有辦法修練克制的天生獸欲,也開始作祟。
他跟她的舌頭、開始在彼此的口腔里交纏;而娼妓出身的派耶絲性技出色,她吸吮的力道強烈,卻也感覺到熾熱的情感,讓他輕咬她的嘴唇的同時,她也回以更強烈的一個深吻,說是親熱,更像是挑逗男人肉欲的一種測試。
他將她的新娘衣裝除去,留著白凈襯衣和底下的一著鮮紅肚兜,然后,從她的臉蛋一路往下到脖子、鎖骨,然后刻意將她襯衣一個外撥、肚兜一個解開,方知命貪婪的吸著派耶絲的兩處嬌紅乳尖,勾引著她的身體、隨著他的吸吮而擺動,嘴里,輕輕唿喊著新嫁郎君的名姓,派耶絲她弓起身體的、將自己肚兜完全解開,并且隨性的丟在了床邊的地上,開始用雙手搓揉起自己男人的頭發(fā)。
方知命繼續(xù)往下吸舔著,開始在她的肚臍上打轉(zhuǎn),舌尖調(diào)皮的在肚臍舔弄,而激起了性欲的女人不見含蓄,派耶絲越加用力的把他的頭頂往下壓,她的雙手、帶著一股蓄積許久的情欲壓力,試圖要將方知命的口舌、推向了自己的私密處。
而在雪滴酒的酒性催促下,夫妻倆同時覺得全身都是火熱到發(fā)燙,彼此的肢體一碰觸到,舒服的余韻中,只想要索求對方更多的擁抱。
「不知怎么,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真的,那股熟悉不過的安心感,只有我娘親給過我……」,雙手捧著新娘的臉蛋,新郎的方知命、對著派耶絲這樣說。
「嗚……好壞……不把媳婦當(dāng)媳婦……倒是當(dāng)成……娘親在做壞……壞事……嗯嗯……啊~好壞……夫君在欺負人……方知命……啊……夫君……」,呵,斯文掃地的男人最是可怕,毫無顧忌的在自己女人的胸部跟雙臀上游移的一雙賊手,卻是嫻熟的調(diào)情手法,曾是數(shù)年擺笑賣肉的娼妓出身,但此時,派耶絲依舊只能在新人大床上、全身發(fā)軟無力的任由自己男人的攻城掠地。
最后,派耶絲下身穿著的白凈底褲,也成了被壞笑著的新郎倌、正拿在手上把玩的一件玩物。
皇宮內(nèi)苑的魯國公主、元陽公主,還有魔教第一冰山美人的閻魔琴姬……等眾家美人給陪練雙修,年過七十的方知命,長的不是只有見識和武功,還有一身經(jīng)驗等身的床上性技
派耶絲很快的被玩弄得昏昏沉沉,可是身體卻還是很敏感,隨著被他揉弄胸部和私處而呻吟,沒力、也沒心反抗的她,就只能倒在新人大床上、被他像玩著人偶一樣的擺弄著,然后,方知命的舌頭一彎如蛇的、就往著派耶絲的牝戶(肉穴)給舔弄了上來。
而她的呻吟聲起了鼓舞的效果,他變本加厲的加快了舔弄著牝戶的速度。
「嗚……受不了……夫君好壞……嗯……啊啊……」,忍耐不住后,派耶絲開始放聲的淫叫了起來。
可能感受到了來自牝戶的收縮,懂得玩弄女人性欲的他,才放慢了舔弄的速度,而在她的性欲高張下,剃得干凈的牝戶潔白如霜,顫抖著一抹淫水的水光潺潺,漸漸的,在那微微隆起的山丘下,淫水匯聚成了一條濕濡的水溝,方知命低下頭,用舌頭舔吸著那些淫靡氣味的濕濡來源,帶著微微的人肉咸味,是種煽情,再用舌頭翻開牝戶肉瓣的直搗花心,那是潺潺淫水的源頭,咸味淡了,多的是一股騷氣。
而作為回應(yīng),她伸手脫掉了他的一身礙事衣褲,貪婪的握著他的那根寶貝玉莖,上下套弄,手指還不時的刺激著玉莖頂上的斗大鮮紅肉冠。
之后,派耶絲開始張嘴淺嚐了玉莖的氣味,像是喝著熱茶時的那樣,一起品嘗男人的玉莖上端、那一頂跳動著脈搏的鮮紅肉冠,既溫?zé)嵊诛柨凇?/p>
然后,看著整根玉莖沒入了她的小嘴,派耶絲用著與夫君纏綿的愛意,滿嘴荒淫的吸取了方知命從男人肉根上、滴下來的每一滴如水透明的欲望。
看得出妻子的努力取悅自己,男人的玉莖是更加的雄壯威武,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下一步的夫妻之親。
「給人家吧!夫君……奴家想要了……您的小肉奴派耶絲……想要您的……您的大肉棍……啊……請您用插死人家的肏干法……用大肉棍……好好操干著您家的小肉奴……啊……」,淫聲浪語中,派耶絲起身趴伏在了床邊上,翹著結(jié)實的雙臀,勾引的一手伸向背后的方知命,一把犯淫的抓著他的寶貝陽具、直往自己里的牝戶里塞進。
「好大……好粗……好硬……真是美死人的好寶貝……啊……夫君……」,派耶絲壓低聲音的用氣音說著,彷佛隨時都能為之呻吟不已的放蕩。
雖然已經(jīng)成了人妻,但骨子里的流動著的、還是淫亂的娼妓本性。
玉莖插入后的角度、剛好刮著了她的肉壺腔壁,每挺進一次、她就抓著鴛鴦繡枕抓得越緊,一頭金黃發(fā)絲四散在背上,像是一樹繁華黃花的隨風(fēng)散落。
很快的,黏著的水聲,跟肉體碰撞的啪啪聲交雜在一起,充斥在這一整個廂房里,淫靡的氣氛中,全身繃緊的派耶絲,死命的抓著男人身體,也開始了扭動身體的發(fā)情風(fēng)騷。
身體敏感到了極點的妻子,只能用大叫來鼓舞著丈夫的渾身干勁。
然后,接下來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處于發(fā)情狀態(tài)的派耶絲,無異不只是一個新婚妻子,更是一只完美無缺的配種受孕用的母狗肉奴。
而她的新婚丈夫,也是主人一般存在的男人,就是名震天下的廬山君子劍
方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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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德九年,秋十月。
鴻蓮寺后院外的生死劍決,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招的勝敗分曉之刻。
他是丈夫,也是情人,更是唯一能守護著她的男人,所以,他沒有理由可以吞敗飲恨!
他是師父,也是親如長輩,更是唯一能壓制住他的強人,所以,他沒有理由可以退卻認輸!
各自確認了自己奮戰(zhàn)至此的心情后,彼此又是不約而同、鼓起全力的聚集起一身真氣內(nèi)元,勐然提升的內(nèi)力余勁橫掃四周,就連一旁外頭數(shù)人合抱的百年老樹,也不堪一擊的對半折斷,更別說那滿地潰亂的磚石殘骸,再度被劍氣刮得嘎嘎作響,有如和四邊的篝火火光起了共鳴;
嚎叫著、張狂著、悲泣著,彷佛盡情宣泄著最后一招交手前、師徒兩人此時的滿心澎湃。
「來吧!小子!勝生敗死,盡付一招,啊~問劍帖劍之廿二-劍問天下
何人能敵……」,縱身一躍,御氣騰空的天劍老人、渾身爆發(fā)的劍氣不吐不快,有如當(dāng)空高照的一輪明月、劍氣如月光一樣的傾瀉一地,無可匹敵之霸道絕倫,卻又是殺意綿密的一招剛?cè)岵?/p>
當(dāng)年,北域的涼山劍廬之戰(zhàn),天劍老人就是以這一招「劍之廿二何人能敵」,一舉擊殺了北域兩大邪派劍客的人邪和劍邪,才成就了他如今、人稱中原劍圣的一世美名。
「好強……好強的一招……也是完美無瑕的一招……但……我不能輸在這里!
老爹!抱歉了!喝啊……」,乍見如此驚世駭俗的一招劍式,方知命收起了短暫的仰慕之意,全力一提,竟是倒轉(zhuǎn)全身經(jīng)脈氣流,霎時,功力突破功體極限,竟是全然不遜于天劍老人之下,一身不住流竄四向的逆反劍氣,如滔似浪的震碎了、四周地上的一片磚石土礫。
三教秘寶逆轉(zhuǎn)神玉,當(dāng)年的失竊案破案后,作為報酬給留下一小塊的逆轉(zhuǎn)神玉,如今起了妙用無窮,配合運使的道教秘笈-洗脈雙卷的奧秘,雙方的勝負之?dāng)?shù)、猶仍是未定在天。
「竹劍劍法十八式-竹峰清絕映松濤!」,最后一招,也是毫無保留的絕情一招-既有參悟自然萬物之理的精妙絕倫,也有比拼內(nèi)力的生死覺悟,也是足以比拼問劍帖絕藝的勝敗一式。
上一次動用此招,方知命用以完全擊敗了闇夜冷爵西蒙,并且給予了他震懾性的重創(chuàng)。
而他,西蒙,中原嗜血族的持典長老,方知命阻止了、他想要完全喚醒「迦黎菲雅」-另一個派耶絲的意圖后,也奪得了一窺嗜血族秘密的異域文字奇書
血神經(jīng)。
然而,生死一招,勝負一瞬,大地只聽聞了一聲過后、嘎然而止的清脆響亮。
那是不成劍、竹清劍,兩把名劍最后一次互相傷害時的鏗鏘錚琮。
「嘶嘶……」,透胸而出的一陣血霧向天噴灑,天劍老人胸前的傷口是又深又長。
但來不及感受到悲傷、感嘆之情,一抹一閃而逝的熟悉身影,卻飛快的撲上了將死未死的天劍老人,并且當(dāng)著方知命的面前,大口大口的吸入了、撲面而至的血花如濺。
「派……派耶絲……派耶絲……」,方知命的一聲聲無力唿喚,既是對殺害了情同師父存在的天劍老人的悔恨,也是對自己無力阻止情人和妻子的沉淪變化、無奈的一聲聲無言中的自嘲。
于是,月圓夜色之下,天劍老人,一代劍圣,就此溘然長逝在破落毀敗的鴻
蓮寺外。
而一代禍?zhǔn)姥摹稿壤璺蒲拧梗菜坪跻虼硕耆嘏R人間。
理當(dāng)是戰(zhàn)勝強敵后的一償所欲,但眼前的景象,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顯德七年,春三月-江漢道武漢郡郡城風(fēng)雨江山樓的天字第一號廂房。
新婚過后的第一個早晨,性致高昂的新婚夫妻倆、猶仍在新人大床上是汗流浹背的恩愛著。
「我……奴家……又要去了……啊啊啊……」,又一次把新婚妻子干得死去活來的好幾遍后,方知命才又開始放縱的一陣大力沖刺之下,緊緊的扣著派耶絲的俏挺雙臀、勐力一發(fā)給射出了濃精來。
而這次出水噴精,已經(jīng)是連著昨晚新婚后的第七輪恩愛性交之后。
躺在床上,兩腿打開的派耶絲、任由牝戶流著漏出來的精液,兩臉臉頰紅潮未退的失神恍惚。
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方知命一臉滿足的春風(fēng)燦笑。
「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這樣一句的心里話,方知命的竹清劍,也終于有了、一個可以為她而出劍奮戰(zhàn)的守護對象。
「夫君……您在笑話奴家呢!討厭!哼!」,回過了神,看見了方知命的一臉笑意,她害羞的別過了頭,心中是又羞又喜、又帶著一點慍怒。
但夫妻倆都沒有說話,因為不需要說話點出的欲望,讓兩人又再一次舌頭交纏,進而又是男女性器交合間的陰陽調(diào)和,也進入了不分早晚下來的第八次連續(xù)配種性交。
「找一天,咱們夫婦倆去一趟廬山不老峰、好好拜訪天劍老人吧!雖然是個討人厭又啰嗦的臭老頭,但他也算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另一個父親……」,裸身并躺的睡在床上,方知命如此的向新婚妻子的派耶絲提議著。
「好的,夫君怎么說,奴家就怎么做,你們中原漢人不是也這么說的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嗯……嗯……」,真是天殺的一對恩愛夫妻,只見丈夫轉(zhuǎn)身又干上了新婚愛妻,昨晚至今的第九次配種性交,還真是風(fēng)光無限好、得要男人體力好,哈哈!
顯德九年,秋十月。
鴻蓮寺后院外的生死劍決、已經(jīng)是木已成舟的結(jié)果,如今,只剩下一幕難堪的結(jié)尾。
看著滿臉鮮血的心愛妻子向自己走來,嘴里是利牙微張的嗜血兇態(tài),才剛打敗一代劍圣的方知命,武功堪稱天下第一,但卻全然絕望的棄劍呆坐在地,淚流著,眼迷離,只能茫然的看著天上的月圓夜色。
一把劍,一把墮落無間的劍,才配得起這一段見了血的愛與欲吧!
某個方面來說,這也算是方知命所期待的另一種一償所欲吧
「相愛本無礙,今夕相濡以沫卻已難;
肉壺精溢滿,怎奈兩情相愿已不再!「
正當(dāng)方知命無神的呆坐空想時,一句話,卻喚醒了他的意識。
「夫君……您怎么了嗎」,但同時,兩排上下微張的利牙,卻也逼向了方知命頸上的脈管來……
她是派耶絲還是迦黎菲雅方知命,已經(jīng)完全分不清楚了……而不遠處的九野山原上,正邪兩道的十大高手們,也還在繼續(xù)向鴻蓮寺一路奔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