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植魂

「為什麼不讓我死一死算了……」

在得知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涅瓦洛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原本齊碧琳絲想要扶他起來，然而他卻發瘋似地往后爬行了一段距離，

臉上的表情就跟見到鬼沒有兩樣，

這個反應讓齊碧琳絲有些錯愕，也有些傷心……

蕾洛娜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他會有這種反應的原因，

涅瓦洛肯定已經知道他體內的神器是什麼特性，

為了不讓齊碧琳絲有致命的可能，

他才會做出這種害怕甚至對自己感到噁心的反應。

這導致涅瓦洛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蕾洛娜也不敢上前去接觸他，

她不知道涅瓦洛體內的神器產生反應的條件是什麼。

但石壁一族的男人卻一手將涅瓦洛給提起，

就像拎著三歲小孩一樣容易，不過這也讓涅瓦洛的領口變得很緊，

相當不舒服，涅瓦洛并沒有因此而顯得憤怒，

反而因此而稍微恢復了些理智。

「喂！你嚇到這位姑娘了。」

他雖然震驚于涅瓦洛剛才所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

但也非常不爽他此刻的反應……

另外他也對涅瓦洛的形像趕到疑惑，

剛才他看到的應該是個女人為什麼現在變成男人了

但當時他所剩的體力不多意識也不是很清醒，

所以第一時間就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在來讓他感到疑惑的一點就是，

為什麼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想活的樣子而且還有些神經質。

這時涅瓦洛也發覺齊碧琳絲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淚痕，

她那傷心又疲憊的模樣讓人看了相當心疼。

「這兩位姑娘挖了兩個小時，才把你從底下救回來，

你沒看到她們的手都已經流血了嗎你這個男人倒是給我說句話啊！

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阿」

這位巖壁一族的男人說話相當不客氣，一字一句之間充滿了責備的語氣，

齊碧琳絲在一旁聽著有些緊張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而蕾洛娜則是選擇冷眼旁觀。

「對不起……我不會再這個樣子了。」最后，涅瓦洛還是選擇道歉，

畢竟給蕾洛娜和齊碧琳絲造成麻煩可不是他的本意。

「那個……可以……把……涅瓦洛先生……放下」

齊碧琳絲還是有些緊張地望著這個高大的男人，

她擔心涅瓦洛會被這個狀漢不小心給勒死。

「阿哈哈……抱歉、抱歉！」

被放下的時候涅瓦洛才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身高差距，

涅瓦洛的身高只有一米七而已，然而他背后的這個男人卻有兩米以上的高度，

加上那虎背熊腰的壯碩身材，涅瓦洛站在他身邊就跟小孩沒有兩樣。

這時蕾洛娜往那廢墟的頂端攀爬而上，而剩下的三人也尾隨在后，

這時齊碧琳絲顯然對這個高大的男人有些好奇，她戳了戳他壯碩的身軀，

開始問一些問題。

「請問……怎麼……稱唿」齊碧琳絲用相當別扭的修曼語問道，

但還是能讓人感受到她十足的好奇心，從蕾洛娜口中的線索得知，

這個男人應該不屬于修曼人，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接觸修曼和阿特曼以外的種族。

「呃……你說名字嗎我叫做暗泉洛德，你叫我洛德就可以了，

我是來自北方巖壁一族的暗泉部族，沒有任何職位是個旅行者，

說難聽一點叫做流浪漢……哈哈！」齊碧琳絲沒有注意到，

他說話時的語氣顯然有些尷尬，

那是因為他必須低下頭才能清楚看見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齊碧琳絲。

先前有提到過阿特曼人的穿著相當暴露，他這麼一低頭，

齊碧琳絲超過大半個乳房的面積都暴露在他眼前，

他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阿特曼這個種族，

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修曼人穿著會這麼暴露，而且身上還種了點東西。

暗泉洛德的家鄉非常保守，族人被允許暴露的部位只有臉、手掌、腳掌，

這一點男女性都是一樣的，除非那個人擁有戰士的身分，

擁有這個身分的人才擁有「全裸在外」的權利，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像齊碧琳絲這樣穿著暴露的女人，會被部落驅逐到充滿野獸的森林里，

用最極端的方式激發潛能成為戰士，否則只有被野獸咬死的下場。

就算修曼人的社會比較開放，但這全身有七成都暴露在外的女人，

洛德除了自身家鄉的女戰士之外根本沒見過。男人是容易被視覺影響的動物，

但此刻他為了不讓自己出糗只能強忍住沖動，要不然這世界上最貼身的腿甲，

會讓他下身站起來的時候相當明顯。

「洛德先生……很高興認識……我是齊碧琳絲……阿特曼族人。」

齊碧琳絲伸手過去，而暗泉洛德則是愣了一下之后才伸出自己的手，

但很快就發現這支手還覆蓋著盔甲，所以他馬上換成左手，

而齊碧琳絲也笑了笑改用左手跟他握手。

女孩子柔軟的手掌，總是令人回味無窮。

這時蕾洛娜已經來到了廢墟的頂端，

只見頂端有一顆被埋了一半并且已經碎裂的金屬球體，

涅瓦洛也上前察看這個看起來相當突兀的東西。

蕾洛娜知道這個東西就是守護者的核心，

守護者能有別于一般的機械，擁有自主行動的能力，就是因為它。

她拿出從四足機械嘴里奪來的飛刀，用力插入球體的裂縫之中，

她想用力將這個東西給撬開，結果最后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擁有一身力量的暗泉洛德，

他原本想用巨劍刺入核心，但蕾洛納堅決反對之后他只好手握飛刀，開始剝殼。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蕾洛娜反對他用巨劍，當他撬開核心的那一刻，

漫出來的淡藍色液體讓金屬變得相當脆弱，他稍一用力就把飛刀折斷了，

而這些液體灑在他小腿上的時候，還算完好的腿甲馬上出現裂縫。

「這東西對人體無害吧」暗泉洛德有些擔憂的望向蕾洛娜，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支隊伍的隊長就是這個看起來像暗殺者的女人，

而且她也擁有最豐富的知識和經驗。

服從有能力者，這才是巖壁戰士。

見蕾洛娜簡單說了聲「無害」之后，他壯起膽子直接用雙手扳開這滿是裂痕的核心，

很快的就露出了三個成三角型排列的底座，這些底坐看起來像是某種代幣，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們都是由數十層金屬薄片重疊而成，

而每一片上頭都有相當復雜的咒語刻印，典型的鍊金系產物。

三個底座上頭都漂浮著一顆顏色各異的光點，

分別為綠、藍、黃，蕾洛娜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入核心的最中央，

將那顆仍然在供應魔力的紫色魔晶石給拔出，這三個光點在那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紫色的寶石讓涅瓦洛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個瘋狂的夜晚，

蕾洛娜在浴室里欲求不滿的樣子……下半身很不爭氣的硬了起來。

蕾洛娜迅速將魔晶石收到袖子里，迅速拔出了三顆像代幣一樣的底座，

確定沒有危險之后，齊碧琳絲相當好奇地靠上前來查看，非常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伊古菲莽文明的偉大發明之一，靈魂儲存器，它是一個可以容納靈魂的容器。」

蕾洛娜相當耐心的，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這個東西的作用，還有關于「靈魂」的概念。

人死不能復生，卻會殘留名為「靈魂」的能量，

這個東西會受到生命體生前的狀態而受到影響，

在肉體死亡之后被釋放出來時而有不一樣的型態，

但不管它們有什麼樣的型態都會被時間侵蝕直到消失。

靈魂儲存器就是一個可以不斷讀取「靈魂」性質，

并且大幅度減少時間對靈魂的影響的容器，至少騎士團到現在還不知道，

被放入的靈魂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就他們已經蒐集到的靈魂來看，

這些靈魂至少都已經存放了幾千年的時間，或許可以存放到上萬年不朽都有可能。

但這不代表人類就掌握了永生的秘密，「靈魂」只不過是生命體存在的價值和證明，

無限延伸「靈魂」的保存期限，不代表人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直到現在，也只有騎士團掌握了這一個概念，

人再怎麼強悍也無法動搖這世界的規則，因此永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扯遠了。

蕾洛娜簡單說明了一下「靈魂」和靈魂儲存器之后，也正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希望把手中這三個靈魂的兩個，拿來當作培養狂暴戰士的材料。

很簡單的原因……這支隊伍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戰力，

現在最能夠發揮出戰力的也就只有蕾洛娜和暗泉洛德，

她希望讓另外兩人都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如此一來他們就能發揮作用，而不會單純扮演扯后腿的角色。

植魂是這世界上最容易掌握斗氣的方法，一個肉體被植入其他靈魂之后，

自身的靈魂會因為感受到威脅而變得強悍，身為魔力和斗氣之源的靈魂一但發生改變，

就能讓人更容易感受到這兩種力量。

但這也是有副作用的，永有兩個靈魂的肉體會因為靈魂不穩定，

而在魔力和斗氣的后期修練變得相當困難，因此大部分的狂暴戰士都把精神集中在斗氣修練，

而不是魔力，因為比起魔力，斗氣的掌握要容易多了。

「但是……這三種靈魂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它們到底是什麼生命的靈魂

一般來說狂暴戰士都只植入動物的靈魂，不是嗎」暗泉洛德顯然有些擔憂。

「我認識一個狂暴戰士，她植入的是螞蟻的靈魂。」

蕾洛娜的一句話讓洛德難以置信，他從來沒有見過植入昆蟲靈魂的狂暴戰士。

「這是我能想出來的，提升你們實力最快的方法，當然我不會強迫你們。」

這世界上成為狂暴戰士的人并沒有騎士來的多，很簡單的原因，

狂暴戰士沒辦法騎馬也難以射箭，甚至在武術上的發展都不如騎士，

而且會因為氣息容易被戰犬捕捉而暴露行蹤。

這也是為什麼沼澤之塔騎士團里，全部都是騎士而沒有狂暴戰士的主要原因，

對一個暗殺者集團來說，暴露行蹤是最要命的錯誤。

「這位兄弟不是很強悍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暗泉洛德用大拇指指著站在一旁看風景的涅瓦洛，

幾個小時前這男人展現出來的強悍力量，

一個人就毀了一個遺跡守護者，讓他心底感到佩服不已。

這次蕾洛娜還來不及說話，涅瓦洛就開口了。

「我體內的力量不屬于我，它甚至不會受到我的控制，

你也看到這力量有多麼危險，萬一不小心在你們身邊發作，

那你們都沒有存活的可能……」說完之后，涅瓦洛露出了一個相當自嘲的笑容，

望著自己的手掌感到無奈。

「對不起，兄弟。」暗泉洛德馬上查覺到這個男人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也了解到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他馬上就低頭道歉。

「蕾洛娜小姐……我想成為……狂暴……戰士。」齊碧琳絲現在算是蕾洛娜的僕從，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過是在扯后腿，既然有變強的方法，她就不打算放過這次的機會，

不過她露出堅決的樣子，讓人覺得有些可愛又好笑。

連蕾洛娜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像冰山融化一樣的笑容說不出的美麗耀眼，

讓兩個男人都忍不住看傻了眼。

「你呢」

這時涅瓦洛才回過神來，他只是簡單的點點頭回應了她的問題。

植魂的魔法陣非常復雜，但好處是施法的者不需要太多的魔力消耗，

這幾乎是高階咒語學術里最容易掌握的一個技術。蕾洛娜選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面，

用手上的飛刀開始在地上刻字，她的動作要快，

沙漠的地形隨時隨地都在改變，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后果不堪設想。

「鎖定、溝通、連結：抽取、壓迫、引導：變質、融合、穩定」

這些是植魂魔法陣所需要的咒文，每三個咒文代表著一個階級，

擁有三組咒文組合的植魂魔法陣正是高階的象徵，

不過這些咒文排列雖然復雜，但都不怎麼消耗魔力。

最后一個步驟，蕾洛娜要他們各自選擇一個靈魂，

這時她也表明了自己并不知道這些靈魂擁有什麼樣的能力，

畢竟這些靈魂不屬于現代的任何一種生物。

齊碧琳絲選擇了綠色的靈魂，而涅瓦洛則隨便選了一個藍色，

他們兩人分別拿著這兩個儲存器站在魔法陣的圓形空缺上，

蕾洛娜責站在整個魔法陣的正中間，雙手平舉而嘴里念念有詞，

魔法陣的紋路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被蕾洛娜插在正中央的魔晶石浮了起來。

無聊的暗泉洛德則坐在沙丘上看著這一切，他也不時探頭張望周圍的狀況，

以免任何的意外發生，不過還好周圍除了守護者的殘骸之外，好像沒有別的東西了。

「好了。」

「就這樣」涅瓦洛有些意外，過程比他想像中還要短，

從施法到結束也不用兩分鐘，而且并沒有出現什麼震撼的畫面。

「雖然我也不懂……只要唿喚另一個靈魂，就可以狂化，

唿喚自己的靈魂就可以變回來。」這是只有狂暴戰士才能理解的過程，

身為騎士的蕾洛娜也不了解具體該怎麼做，感覺上很難但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啊！」

齊碧琳絲發出一聲驚唿，暗泉洛德幾乎是第一時間從地上跳起，

已經擺出了戰斗姿態。但眼前的畫面卻出乎意料的詭異，

齊碧琳絲種在手腳的植物開始瘋狂生長，很快數十片巨大的葉片就覆蓋了她的身軀。

涅瓦洛想上前幫忙，但他看著根本已經變成草叢的齊碧琳絲，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巨大葉片上頭的紋路發出了金黃色的光芒，原本綠色的部位都漸漸變得透明，

最后竟然消失了，而那些剩下的金黃色光芒則是回到了齊碧琳絲的體內，

女孩驚奇地看著自己的手腳，開始單獨加速某些部位植物的生長，這讓她覺得非常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