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秦大地正是秋風乍寒、
青衣少女左顧右盼,似乎想要出擊卻又拿不準該攻向哪里,俏臉微泛怒意,哼道:“宵小之輩,莫要耽誤了本姑娘趕路!”又一聲怪叫響若青雷:“幽谷燕你這賤人,今日還想活著離開此山嗎昆侖三奇在此!”隨著話音,一條人影飛落路中,傲然而立。青衣少女定睛一看,見攔路之人三十四、五歲年紀,一襲黃色勁裝,中等身材,生得眉兇目惡,滿臉橫肉,一副倨傲的神情,不由撲哧一聲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昆侖三犬,攔阻本姑娘意欲何為”黃衣漢子一臉怨恨,咬牙道:“幽谷燕,你休再囂張,一年前你無端傷我兄弟三人,今日你家爺爺定要報此怨仇!”青衣少女俏臉一沉,叱道:“一年前若不是你兄弟腿快,本姑娘豈能饒過你們今日你送上門來,本姑娘正好替天行道,除了你們這三個江湖敗類!喂,怎么就你一只出來,另兩只怎不一起出來呢”這青衣少女出道三年,自號“青城幽谷燕”,無人知曉她的真實名字及來歷。她容貌清麗,但性格孤僻清高,素喜獨來獨往,任意行事,出劍如電,下手極其狠辣,最令人驚詫的事跡是單人獨劍連挑武林四大劍派,因此頗闖下一些名聲。一年前,她路遇昆侖三奇欺辱民女,憤而出手,擊斃三奇的老大史玉昆,但老二史玉侖、老三史玉山卻逃走,下落不明,不想今日竟在這大茅山出現。
黃衣漢子便是三狼的老二史玉侖。昆侖三奇是一胞三胎的親兄弟,本昆侖山中獵戶之子,后為荒野異人收為門徒。其武功雖是平平,但為人都是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加之三兄弟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因此行走江湖十數載,倒也未吃過什么大虧,誰知一年前被幽谷燕殺了史玉昆,元氣大傷,他們都是心胸狹窄,睚必報之人,豈能放過了幽谷燕當下史玉侖冷笑道:“賤人,不要自恃武功高超目中無人,二爺要擒你這只小燕子易如反掌,你還是乖乖下馬跪下受死!”雙手向懷中一探,手中已多了兩把金燦燦的短刀。幽谷燕又好氣又好笑,反手從背后抽出長劍,脆聲道:“不必廢話,本姑娘倒要見識見識你的真實貨色!”足尖在馬蹬上一點,嬌軀一扭,已自馬背上躍起,半空中挽個劍花,一招乳燕投林,刺向史玉侖。史玉侖雙刀一擺,左前右后,片刻之間,叮叮當當,二人已交了數招。幽谷燕道:“咦倒出乎本姑娘的意料,還真有些長進呢。喂,那第三只犬在哪里,叫出來一起上呀。”口中說話,手上卻絲毫不停,劍光如電,綿綿不絕,逼得史玉侖步步后退。堪堪已到了林邊,只聽幽谷燕叱道:“著!”一劍疾刺史玉侖小腹,史玉侖慌亂間一個“懶驢翻身”,貼地幾個滾翻,險險地躲過,但也驚得面如土色,當下高聲道:“賤人,好男不跟女斗,二爺走也!”轉身奔入林中。幽谷燕正惱那一劍未要了史玉侖的狗命,又被他“賤人”、“賤人”地辱罵,芳心火起,叫道:“該死的丑鬼,哪里跑!”也忘了“窮寇莫追,逢林莫入”的江湖禁忌,飛身掠入林中,緊追不舍。這片林子極其茂密幽深,陽光僅能從樹梢葉間透射進來,因此視線也極昏暗。幽谷燕輕功雖好,但卻不能盡力施展,只見史玉侖在前面十幾步遠左閃右晃,但就是追不上,不由愈發氣惱,銀牙緊咬恨不得一劍刺他十幾個窟窿。眼見史玉侖繞過一
只聽樹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二哥,功夫不負有心人,這計策真是天衣無縫,終于擒住了這個賤人,也不枉我兄弟二人這一年來的苦心。”隨著話音,一條身影自樹上掠下,立在史玉侖身邊,他亦是一身黃色勁裝,樣貌與史玉侖極q其相似,只是身形略為高瘦。他便是昆侖三奇的老三史玉山,亦是三兄弟中最為狡詐陰狠的一個。兄弟二人抱手而立,笑吟吟地看著名滿江湖的俠女幽谷燕,如一條被網縛住的魚,兀自徒勞地扭動掙扎。幽谷燕適才奮力擲劍殺人不中,便知不妙,當下大聲道:“宵小之輩,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有本事馬上殺了本姑娘!”暗自運功,卻覺那結網的繩子堅韌之極,撐出一寸卻縮回兩寸,愈收愈緊,根本無法掙脫。史玉山冷笑道:“不要妄費氣力了,這是我兄弟費半年之時,于長白山獲取的”金蠶絲“所制,縱你有三頭六臂,也是白費功夫。”忽然,他縱身向前,出指如戟,隔著網連點了幽谷燕“肩井”、“天突”、“氣海”、“章門”等幾處大穴,然后在她臀上踢了一腳,哼道:“想死沒那么容易!”幽谷燕自思無法脫身,本想自行運功了斷,卻被史玉山識破,此刻全身被制,動彈不得,連舌頭也麻木了,不由暗暗叫苦。史氏兄弟先去林外處理了幽谷燕的座騎包裹,然后把個縛得粽子般的幽谷燕夾在腋下,消失在林子深處。
山高林密,一座破落的山神廟孤零零地佇立于山谷間,幾近為荒草湮沒,山風掠過破廟屋頂,發出嗚嗚般的鬼叫,似在預示一場悲慘之劇即將上演。廟殿中神像早塌了半邊,殘瓦塵土遍地,蛛絲橫曳,供桌之上,擺著一個靈位,史氏兄弟正自跪拜。幽谷燕已被自網中取出,一臉委頓蜷縮在桌前一堆亂草之上,如一只待宰羔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英氣。只聽史玉山悲聲道:“大哥,皇天不負苦心人,今日終于擒住了幽谷燕這賤人,可以為你報仇了。”史玉侖跟著道:“平日里我兄弟三人同甘共苦,有酒一起喝,有錢一起花,有惡戰共進退,有女人一起玩,何等快活,可惜你玩不到幽谷燕這賤人。”史玉山道:“無妨,大哥在天之靈睜大了眼睛,看著兄弟怎生修理這賤丫頭,待過癮之后,必把她心肝挖出祭奠大哥。”